开局撞女鬼,要我当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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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修庙

我浑浑噩噩的挂了何家爵电话,一时间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本来都准备散伙了结果突然来了笔业务,将我搞得晕晕乎乎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何家爵说城北丹景山上的罗汉寺上个月着了大火,烧掉了大雄宝殿和金刚塔,现在正在筹备修复,现在工程握在他手里,问我有没有兴趣。

那罗汉寺虽说是座小庙,却是座货真价实的千年古刹,虽然一直在国内没什么名气,但本地人基本上都知道。本来那场火灾因为没伤人所以算不得什么大事故,但最近丹景山却正在申报国家4A级景区,罗汉寺是作为其中一个重要的旅游景点组团申报的,现在被一把火给烧了那还了得,于是政府要求用最快的速度进行罗汉寺修复——“庙虽然是小庙,但因为领导的重视,所以预算是颇丰的。”这是何家爵的原话。

何家爵他爹现在正好是本地旅游局的领导,几下运作,这好活儿自然就落到了自家儿子的身上……这些事情都好理解,但我始终没想明白这种好事怎么会辗转落到我头上来——莫非我的运气开始触底反弹了?正待细问,何家爵却说还有其他事要收线了,不过他挂电话时却幽幽的跟了一句:“你也想好啰,这活儿工钱我绝不短你,但话得先落这儿,为修这庙,我已经连换了三拨人了,你要是愿意接这活,回这个电话给我就行,尽快!”

为什么重修个小庙会连换三拨人?莫非是施工难度太大?我没有修过庙,但何家爵电话里那口气却明显不是因为这个,倒像是有什么别的隐情——我左思右想了半天却还是想不明白,但他在电话里却给我陈诺了一个让我垂涎欲滴的利润……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这次工程不但可以让我度过难关,甚至还可能会小赚一笔,这让我非常心动。

所以,我决定立即启程去见何家爵一面。

一通电话,细节不表,第二天一早,我就开着我那辆三手普桑,一边小心翼翼的在出城路上颠簸,一边和坐在副驾驶的胖子商量,向与何家爵约好的罗汉寺的门口驶了过去;胖子姓罗,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党,从东北老家转学到我们这小城高中第一天,这小子就拎着板砖儿为我出了头——作为富二代的他既是我这支工程队的大股东,也是工程队的“义务工长”——据他自己说,虽然他身为富二代,却一直向往着名校布鲁希特学院,虽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却始终抹不去自己那浓郁的工匠情节,所以本应当翘脚老板的他,却依然冲刺在最前线,担任着工程队工长的职务。

什么是工长?熟悉工程队的朋友可能清楚,工长这个职务在工程队里属于技术工种的核心,不管是大型机械还是和泥敷墙,工长必须要样样精通,而胖子的确也是这样一个人——对机械天生敏感的他对建筑机械,特别是大型建筑机械非常有兴趣,自学了多门技术,尤其擅长挖掘机操作;但是,这家伙对每钟机械也就三分钟热度,一旦玩溜了立马抛之脑后,我始终觉得他更像是把这些机械当成玩具,他作为这个工程队的大股东,几乎个人包揽了工程队前期的绝大部分费用——虽然名义上我那份是找他借的,可他却从来开口没要我还过,如果工程队真要散伙,他的损失将是最大的——现在他坐在普桑的副驾上,让我那本来就缺气的右前轮又扁了几分,竟然带得方向都有些发偏……

“……你啊,就是名字没取好,家男——家难?那可不就是应了家里困难吗?你看我,大力——大利!就是大有利益啊!我说咱这次去,你寻摸着找个大师算算,改个名字得了……”胖子蜷在副驾驶座位上贫道——对了,他的名字叫做罗大力。

我心说这罗汉寺里本来就香火不枉,这一把火毁了大半个园子,里面有没有和尚还不一定,我改哪门子名呢?而且,这测字改名好像是道士干的活儿吧?

贫虽贫,胖子对这次的差事却真挺上心,在工程队刚开始陷入麻烦时,他本可以迅速抽身,只因我始终咽不下那口气一直坚持,他二话不说就陪我一起扛了,结果导致现在自己和我一起越陷越深——虽说胖子老说他家不差那点零花钱,但他老头子的脸色却不好看了,无数次的要他打住工程队这个既没前途有没钱途的活路,安心回老家帮忙经营家里的生意——可这小子也是个要强又要脸的主,他老头子给他压力越大他越不服气,所以才会到处变着方儿给工程队拉业务,现在好容易看到生意可能会有点转机,他嘴上虽然不说,但眉目里的高兴却是掩饰不住的。

两人一路贫着,没多久到了罗汉寺门口,抬眼就发现那庙门被警戒带围着,冷冷清清的没有香客,看样子僧人们果然都暂时迁了出去,再细看去,一辆黑白色的索八正停在山门的石阶旁,那五六年没见的何家爵正靠在车上悠悠地抽烟。

我将车停在他车后,下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寒暄一阵后又把胖子介绍给他认识,便随他一起走进了罗汉寺。

前文讲过,这罗汉寺位于城南丹景山的半山腰,据说始建于唐太宗年间,位置偏僻,占地不大,加之丹景山上下名刹众多,分流去大部分香客,这地方便更是显得香火寥寥了,平日里别说游客,连手机信号都是时有时无的——但其所在的丹景山却是个在本地极出名的所在,从唐代就以漫山的牡丹闻名,据说宋时还和洛阳齐名过;罗汉寺我以前在爬山的时也偶然来过一次,对其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这寺不比山上其他大寺,总共也就五个区域,进山门后先是依山而建的罗汉堂,供奉着五百罗汉,经过罗汉堂后就直接进入了正中的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左右各是小小的东西殿配,供奉着若干菩萨佛主,宝殿后则是僧舍和一座七层金刚塔;本次走水的一共有三处——先是大雄宝殿和紧靠大雄宝殿的的僧舍,这两个处几乎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炭,必须完全重建,另一处则是以砖石结构为主的金刚塔,虽然金刚塔也经过了烟熏火燎的,因离开火源稍远,所以建筑结构没有破坏,可以在原有结构上修复。

“喏!就是这几处,现在时间紧啊,你们可得抓紧了,领导给的修复时间是四个月,现在已经只剩下不足三月了,你们赶紧报个价格过来吧!合适的话我就把合同签了,动工时间越快越好。”何加爵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略带焦急的对我说道。

“报价格?莫非不审方案的吗?而且我们也要做预算的,这三个月……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一点?”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试探着说。

进了山门我才发现那火势远比想象中的惨烈,大雄宝殿和僧舍烧得那叫一个干净;金刚塔因为主体是砖石结构的,倒是还好,只有一二层烧得厉害,单算重建工期,两班倒日夜赶工兴许三个月能勉强完工,但若是加上做修复方案的时间,做预算的时间……那三个月就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哪里知道何加爵听我这话,干笑了一声,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资料袋来,将它交到我手上,讪讪说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这处已经换了三个工程队了,这重建合同是我公司名义签的,资质这些我这边公司已经办妥,方案也早已经搞好通过了,你们只要按图纸施工就行,施工预算前面已经有三家公司做过三份,价格都差不多,都在这资料袋里,你先看看吧,哪里需要修改就修改一下,应该用不了多久。”

我这才想起昨天那想不通的关键问题——为什么重建这小寺会换三拨工程队?以至于最后落到我的头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里有什么隐藏的安全隐患,想到这里,我赶紧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何家爵知道我肯定会问起这个,脸色不变,但还是稍稍思考了下,方缓缓的说:“你放心,前面那几支队伍安全事故是肯定没出的,你们按图施工,难度也不算大;甚至材料供应商我都可以直接转手给你们……至于他们撤场的原因嘛……说实话……这地方挺邪乎的!之前我找的那三个工程队,每次都是进场没两天就被吓跑了,宁可工钱不结,就是不做这活儿……”

我一听这话就感觉有点不对了,要细问何家爵,但他却咬死了牙关怎么都不肯说细节,只是反复强调两点:一、之前的几支施工队没有出任何的安全事故;二、如果我要接这个工程就不要问那么多,只管修就是,预付款尾款一点不会短,如果我不愿意接,他马上就去找其他人。

见他不肯说细节,我一时打不定主意,正犹豫着,胖子却不动声色的碰了碰我的肩膀,我俩早有默契,脚步稍稍放慢几分,装作看现场的样子,就听他附到我耳边对我轻讲道:“这个活,我觉得能接,但是不要表现得太急,把报价再向上浮一浮——他现在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这工程肯定已经把名声做烂了,找不到其他队伍来接,已经没办法了,要不能通过朋友圈找到你?”

“可他说这地方挺邪乎的……会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环目四顾那已被烧成一片焦炭的庙宇,觉得晚上在这指不定有多瘆的慌。“怕个球?这可是佛门净地,去信他那个?哪个小鬼儿敢到佛祖的地盘来撒野?”胖子不屑的说道。

我细想了一下也觉得胖子说得蛮对,这个工程肯定也是像我们工程队一样被传名声不佳,他这才病急乱投医找到我,却不想这才叫做烂锅配烂盖,简直是他妈绝配了!现在我们的情况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都想要去抓住,与其去信那些有的没的错失机会,倒不如爽快的去赌那么一把。

主意既然已定,我和胖子看完了现场就赶紧找了个由头回了,让工程队财务和项目审核了那几张报价后,确定无误后再上浮了几个点,这才回复给了何家爵;果然正如胖子所说,何家爵没有任何意见就同意了报价,而且马上和我们签署了施工合同,要求我们立即进场,并立即按合同约定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工人是闲着的,施工图是已绘制好了的,材料供应商是现成的——我们要做的仅仅就是执行,因为工人都是老手,所以不需要在修建层面操太多的心,现在关键是在工期——三个月内要干完半年的活,以我原有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原有的人员现在只够一个工的配额,所以我让胖子赶紧去招募人手,我则负责现场的工作。

一边招人,一边买材料,进场,一个工程前几天的准备期往往是最忙最繁琐的时期,也是作为包工头最累的时期——而且因为这单子是工程队的救命稻草,所以我丝毫不敢大意,干脆就天天在工地上守着,在车上备了个毯子,困了就在车里咪一会,醒了就继续监督工人进场准备。

开始我还有点担心,何家爵那说得不清不楚的话让我忐忑得紧,但见几天下来一切正常,我原本悬着的心登时放下一半来。

胖子对这个单子也是及其重视,招人之余还抽时间将一些施工的难点也特意挑出来跟他下面的几个工头讨论了,待我们终于完成施工的前期准备,齐备的工人们开始正常施工,已经到了第四天下午——这时我和胖子都已经累到近乎脱力,现在放松下来,只觉累积了多天的疲惫扑面袭来,击得我俩眼皮一点也睁不开了,所以干脆就直接就在车里睡下了。

朦朦胧胧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有人过来“啪啪啪”的砸打车窗,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姓沈的老工头,脸上写满焦急,嘴里咿咿呀呀的嚷着,我赶紧呼哧呼哧的将车窗摇下来,就听沈工头急促的说道:“王总!何头!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儿了!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