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姬东辰篇【三】温柔乡里温柔醉
虽说事情的发展有些始料不及,但朕作为天子,做不出食言之事,思来想去干脆把柏卿仪护在身边好了。
朕下朝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旨封小姑娘为美人。
她倒是挺有礼貌的,立即又给朕特意写了封书信表示感谢。
说到书信,朕才想起来昨夜醉酒后被朕抛到一边的事。
为何她的文字和那民间广泛流传的《花间集》那么类似?《花间集》的作者不曾留名,是由一座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刻书坊印制的,好像是叫什么千思阁。
细细盘算,似乎《花间集》再无新本的时间便是与柏卿仪进宫的时间接近。朕隐约有了些猜测。
朕总有心诈她一下看能不能试探出些什么,奈何一到这种时候她就总是跟条泥鳅一样,让朕抓不到一点突破口。
五月,柏卿仪的生辰到了。她的生辰与端午挨得很近,朕便存了心思在端午宫宴开始前陪她过个生辰。
朕让宫人免了通报,让李公公托着给她的生辰礼跟在朕身后进去了。
入目的却是满屋子的文纸,朕捡起一张粗略浏览,可不就是《花间集》的续章么?终于还是让朕抓到了尾巴。
朕有些好笑地看向她,她似乎没想到会被朕撞见,神色有些错愕,随后故作无事发生地起身向朕行礼。
今日是她的生辰,朕也不打算为难她了,今日之事也成了我们间心照不宣的密谈。
不过朕给她行了个小方便,即日起她的书稿可以由朕派给她的接引人送出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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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些得意,毕竟这档子大事朕功不可没。
每次见柏卿仪总有数不清的新鲜趣事,让朕看这已经看厌了的宫墙都顺眼了许多。
李公公说朕跟往日好像有些不大一样了,太傅说朕怕不是返老还童了,柏舟衡看朕的眼神总在“心疼自家大白菜就这么没了”跟“欣喜陛下精气神愈发充足了”之间自由切换。
朕可管不了这些,朕和柏卿仪书信交流得正欢,她的见地和脑洞总是很有趣,难得感觉到确切的舒心感,朕只觉得想把好东西多送些给她看看。
在决定晋封柏卿仪为嫔时,朕决定给她一个封号。
论文辞,是“龙章秀骨,朝华夕秀”;论容颜,是“娟好静秀,丰肌秀骨”;论性情,是“秀外慧中,闺英闱秀”。以“秀”为她的封号,朕以为再合适不过。
朕爱同她相处,召见得多、去她宫里频繁,晋封自然是少不了的,总归两三年下来,朕不再愿意放她离开,原本想送她离开的计划也因此被彻底掀翻,朕本着“既然不送出宫那就干脆带身边护着”的想法,不知不觉间给她晋升到了妃位。
如常的一天,朕神清气爽地上完朝回到御书房批奏折,却只见李公公面上带些喜色,跟朕说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秀妃有孕了。
朕呆滞了一瞬,毕竟朕过去没有想过柏卿仪和朕有孩子了这种可能性。
隐秘的欣喜弥漫在心间,和以往听到这类消息感觉不太一样,朕迫切地想要见到她。粗略翻阅了一下剩余的奏折无甚要紧之事,便立刻去了柏卿仪的寝宫。
寇女瑶难得这么积极,比朕去得还早,看到朕来了才走。
真见到了她,朕莫名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是轻轻牵起她的手,细细询问她的感受。
她抬起了头,撞进了朕的目光中,四目相对间,忽觉心跳怦然。
她对朕来说是不一样的,朕早该意识到的。
她对朕......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朕退缩了,毕竟年龄的差距摆在那儿,似一道巨大的鸿沟,这样的鸿沟可以出现在皇帝与宠妃之间,若是放在恩爱夫妻间便显得有些怪异,甚少听闻过先例,朕不敢轻易逾越,又如何敢奢求爱?
所幸她会一直在朕身边,也并非假意在奉承朕......朕抛去复杂的心绪,至少当下是幸福的。
朕给她增派了不少朕信任的下人,提前安排好了产婆和奶娘,御膳房那边寇女瑶也派了专人去负责卿卿的吃食。
她和孩子都一定会平安——这已经不仅仅是朕对柏舟衡的许诺,更是朕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