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见小惠
一觉睡到自然醒。
晚上兴奋过度的张乐辉耍到了凌晨五点多才睡下。
当张乐辉再次睁眼时，已经快中午了。
起床洗漱后，张乐辉自动忽略了如花的暗示，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丽晶大宾馆。
想起昨晚上肥仔几人，张乐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里，面容相似的人好像有点多，他们的亲戚朋友不会弄错吗？
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集齐七个阿布，七个阿杰，或者……七个何敏？
ψ(｀∇´)ψ嘿嘿嘿～～
有了钱的张乐辉也不吝啬，今天不走路了，坐巴士。
不是张乐辉抠搜，主要的是，张乐辉想尽快熟悉这个城市。他一直觉得一句话很有道理，想尽快熟悉一座城市，你就坐公交车兜几圈。几圈下来，那么你对这个城市的大致印象就有了。
虽然盲辉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但从没踏出过庙街一步。所以，尽管消化了盲辉的记忆，但张乐辉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只停留在了夜晚的庙街。窗外这一切，对张乐辉来说，依然有种新奇感。
上了公交车，往后一坐，环顾四周，手提杂货的妇人，低头看报的乘客，还有金发碧眼的老外，都在一个车厢里随着车行摇来摆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熟悉而又陌生的狭窄道路上，两旁的建筑仿如影片的画面，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
车窗外，一座座风格各异的建筑朝后退去，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各种色彩和声音相互交织，勾勒出香港独特的都市风情。
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与破旧的楼宇相互映衬。
这里的香港，大致发展跟原时空差不多，不过更加混乱，可以说是一个思想严重冲突的社会。高度发达的贸易自由港地位和贫苦的底层百姓生活交织混杂，构成了一种扭曲的社会状态。
经济上出现严重的贫富差距，有钱人住在十几亿的别墅里面，穷人一大家子挤在几平米的鸟笼里面。这也间接导致了香港政局动荡，不少人发动骚乱，抗议香港政府。政局混乱，金融市场不稳，大多数香港民众的生活都比较艰难。
加上香港的制造业纷纷往东南亚或者东方大国迁移，失业率居高不下。
失业率一高，自然会滋生很多阴暗面，许多无所事事，感觉不到出头之日的年轻人纷纷加入帮会，一是为了自保，二是为了出头。
还有一点，混出头的古惑仔那种前呼后拥的威风也是这些年轻人所向往的。
加上港英政府的纵容，社团再度死灰复燃，古惑仔们随街打砸抢烧，绑架勒索，械斗火拼，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警察枪战，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香港大大小小的社团有一百多家，古惑仔近百万。要知道，这个世界香港总人口才不到六百万，古惑仔占了近六分之一。可以说此时的香港，每家每户都与社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所有的社团中，以洪兴、东星、新记、还有和联胜四个帮会的势力最大，四大帮会共有成员近五十万人。
社团的猖獗令香港市民备感压力，帮会分子在市区随处可见，几乎成为了香港生活中的一种常态。
这个世界的香港，是国际金融中心之一，充满了青春活力、纸醉金迷，同时也充满了乌烟瘴气、刀光血影。
一路想着心事，猛然间，小巴士一个急转弯，好在张乐辉眼疾手快，抓住一旁的护手才没被甩飞出去。
“我靠！扑街！巴士当赛车？”
张乐辉抬眼看去，只看见司机一个冷冽的侧脸，擦，还是个娘们？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今天心情不错，就不跟她计较了。
女司机头也不回，淡淡开口道：
“荃湾市街到了，要下的赶快！”
荃湾市街？
张乐辉往窗外一看，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阿辉！！”
“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乐辉刚一下车，一道身影直接扑了过来，将他紧紧搂住。
小惠伏在张乐辉肩头泣不成声，泪水湿透了衣裳。
“好了，好了，不哭啊…，我都说了我没事的。不哭了啊！”
张乐辉轻抚着小惠的背部。说实话，对于如何对待小惠他也有些纠结，一度想过是不是要让她自生自灭，或者干脆直接弄死她。
可如亲身体会过盲辉的经历一般，记忆里那些画面还是让张乐辉狠不下心。算了，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养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自己的变化也可以用觉醒后心性大变来解释。
“你在里面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你瘦了……，对了，你还没吃饭吧？饿了没有？”
半响，小惠才止住抽泣，擦了擦眼泪，捧起张乐辉的脸颊，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起来，说着说着还想将张乐辉衣服掀起检查一下身体。
“………”
自己瘦了？
“我冇事啊，”
张乐辉心下一软，抓住小惠的手，柔声道：
“走吧，咱们先去吃东西，吃完回家。”
“好，回家！”
小惠抬起头，眼中泪花闪动，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绽放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回家！”
两人手牵手走进一家茶餐厅，吃饭时，小惠絮絮叨叨地跟张乐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边说边细心地为张乐辉夹着菜，看着张乐辉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吃过饭，小惠带着张乐辉朝租房走去。
小惠租的房子位于荃湾街市对面的一栋十一层公寓中。这栋公寓尽管年代久远，但整体外观还算维持得不错，至少楼道里配备了电灯，不过并未配备电梯，居住在高层的住户得靠自己的双腿来爬楼梯。
两人步行到了八楼，沿着狭窄的走廊前行，最终在一间门口停了下来。
推门而入，张乐辉环顾四周，房间不大，面积大约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房间的布局简约而实用。
进门后，左侧是一张双人床，床头摆着一个木制的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本书和一个台灯。
右侧则是一组紧凑的沙发和一个小茶几，沙发旁边是一台旧电视，茶几上摆放着一些旧报刊杂志。
房间中央是一张四人小餐桌，旁边还有一个简易的厨房和洗手间。尽管空间有限，但房间的色调搭配得当，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房间布置得不错啊，对了，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张乐辉轻轻握住小惠的手，引导她坐在沙发上。
依偎在张乐辉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小惠空悬许久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此刻的她感觉到自己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了依靠。
“你等等！”
听着张乐辉的问话，小惠起身走到卧室，从卧室床底下搬出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
“现金还有四万两千多一点，这里的房租两千一个月，本来只要一千五的，我没身份证…，还必须交半年房租押两个月…，又买了些家用跟药品……，
这些项链我找人问过了，不过，他们看我说普通话…，价钱压得好低，加起来都不到两千块，我就没出手。…你要用钱吗？
阿辉，这些钱也用不了多久…，要不，我还是找点事做吧？”
“你收起来就行，这些项链找时间融了，自己戴。”
之前潜意识里感觉这几两黄金应该还值点钱，可等张乐辉翻报纸才知道，现在的金价才五十多一克，出手的话才三十多一点，这里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四千块钱，懒得费这个神，不过倒是可以买点黄金囤起来。
张乐辉把钱全部装回匣子里，放在一旁，将小惠拉入怀中：“你放心，我说过，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相信我！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没有身份证，打黑工都没人敢收留。以前张乐辉管不着，但现在，肯定不能让她做回老本行。
“嗯！”
小惠犹豫地点点头，她也不知道阿辉能干什么，随即有些担心地看着张乐辉：“阿辉，乐哥那边没事了吧？”
“先不管他，他的手还伸不到这里。”
张乐辉目光一凝：“我迟早要跟他算这笔账！”
小惠抓紧张乐辉的手，忧心忡忡道：“阿辉，咱们好好过日子吧～，乐哥他们没人性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惠总感觉阿辉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人还是那个人，不过说话的语气跟神态比之前从容太多。小惠又想起那晚上张乐辉将火爆几人干掉后的眼神，那么平淡而又冷漠，仿佛只是杀了几只小鸡一样。
身子打了个寒颤，小惠下意识地将张乐辉紧紧抱住：
“阿辉～，我不想你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别老说丧气话。”张乐辉拍了拍小惠肩膀，安抚道：“明天我先去找人帮你弄好身份证，以后就不需要担惊受怕了。”
“真的？”
小惠又惊又喜，随即皱起眉头：“不会又遇见骗子了吧？”
之前他们就上过当，那王八蛋吃准了两人不敢揭发他，拿了钱不办事，还举报了小惠，害得两人辛辛苦苦攒下的十万块打了水漂不说，小惠还差点被抓住遣返回去。
“不会，”
张乐辉摇摇头，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能帮上忙。”
“这些钱不够吧？”小惠紧锁着眉头，看了看桌上那几万块钱，有些犹豫。
这些钱是他们仅有的家当了，要是花了能办下身份证也算值了，大不了以后辛苦一点，多找几份工，日子也有盼头。就怕花了钱还没办下来，那以后两人只能去偷偷摸摸去要饭了。
“先不用给钱，”张乐辉摇摇头：“等身份证办下来再给。”
“真的？！！”
小惠惊讶地看着张乐辉。
还有这种好事？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乐辉笑了笑：“没办下来咱们也没损失，继续想办法就是了。”
“太好了！！”
小惠紧紧抱住张乐辉，心里激动不已。
要真办下来身份证，那她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片土地上，不需要再担惊受怕，连买个东西都得偷偷摸摸，看见那些差佬也不需要再躲藏了。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张乐辉轻揉着她的肩膀。
“嗯～！”
好一会，心情平复下来的小惠撑起身子，仰头看着张乐辉，眼神变得温柔而迷离，仿佛被薄雾笼罩，伸手在张乐辉脸颊上轻轻摩挲，红唇微启：
“我想你了～～！”
“嗯～～，”
～～～～～～～
晚上九点。
感觉耳朵一阵搔痒，张乐辉睁开眼睛，一阵轻缓的呼吸声传来，温热的气息轻拂着耳朵。
张乐辉掀起被单，轻轻起身，帮小惠掖好被子，穿上衣服后悄悄走出了家门。
“咔嚓～，”
安静的房间里，安全门关上的声音有些刺耳。
熟睡中的小惠猛然惊醒过来，伸手一摸，身旁余温尚在。抬头看了看合上的房门，小惠紧紧抿起嘴唇，瞬时睡意全无。
……………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九十年代的香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繁华景象。这个时段的香港，既是充满活力的不夜城，又是充满市井气息的江湖。
脏乱与繁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会画卷。在这座城市中，形形色色的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他们在这繁华的夜色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足迹。
脏乱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摊贩，拥挤的人流穿梭其中，喧闹声不绝于耳。小贩们大声叫卖着，吆喝声此起彼伏。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从日常用品到特色小吃，应有尽有。
繁华的商业街上，高档商场、餐馆、夜总会林立，身着时尚乃至标新立异的人们在这里进进出出。街边还有卖唱的，笑声、歌声、谈话声汇聚成了一首夜晚的交响曲。
荃湾的脏乱与繁华只是香港社会的一个缩影，一个真实而又矛盾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在这个世界里，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在这里找到了希望，有人在这里迷失了方向。然而，正是这种复杂的环境，孕育出了香港独特的文化，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