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谈
在众人散去后，薛梓默回到了房间内。
就这样被吓起来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还不如等一会某个离奇失踪的家伙回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薛梓默走到窗边准备打开窗户透一透气，顺便在那里等等那个差点让整个天斗使团手忙脚乱的家伙回来。
然而就在她打开窗户的同时，楚莫源振动着身后的双翼降落在了窗台上，正好对上了薛梓默的目光。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楚莫源身上飘进鼻腔，让薛梓默不由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让出了窗户的位置让前者进来。
“啊，你醒了。”楚莫源收起身后的翅膀，从薛梓默身边进入房间，“是被惊醒了吗？”
“你去干什么了？”
“我？出去在周围透了透气而已，听到有骚动就回来了。”楚莫源坐回到椅子上，“现在既然骚动已经结束，你还是早点睡吧。”
“透透气可不会在身上染血腥味，而且之前的骚动应该就是你干的吧。”
薛梓默站在窗边，盯着自己面前的楚莫源开口道，“我虽然是生活在皇室中的公主，但不意味着我缺少常识。”
“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必再多问。”楚莫源的语气并不能说得上好听，眼睛也不再看着薛梓默，“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我自己要做的事情？比如在‘这是为了两国关系’这种可悲理由下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订婚，十二岁就要与男性同居？”
楚莫源的一句话精准地踩中了薛梓默的雷区，连一向没有大声说过话的她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若不是房间内隔音质量极好，恐怕又要把其他人招过来。
薛梓默有些破防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楚莫源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呵，那你知道突然发现自己的家人、身份、友人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滑稽预言上时的感觉吗？那种从一开始就被当做工具，而自己毫不自知，直到某一天才知晓真相的感觉吗？”
楚莫源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看着薛梓默缓缓开口道。
“你体验过那种你根本无法对自己应当厌恶的人提起一丝一毫的愤怒，但内心却在咆哮着让你仇视他，毁灭他的矛盾感觉吗？我，绝对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
“我……我不知道。”
楚莫源那平静的语言中仿佛带着一股力量，让薛梓默慢慢冷静了下来。
“抱歉，我明明已经出去发泄了一通反而变得更加烦躁了……至于这个话题，我建议还是到此为止。”
楚莫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椅子上站起来，“浴室你现在应该不用对吧，借我用一下。”
……
另一边，星罗皇室派出的特殊行动小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现在正忙着联系相关人员清理楚莫源留下的“战场”。
整个居民楼内只留下了一个活口，其他的那些已经只能用一滩作为量词形容，更有甚者已经糊满了墙壁。若不是那栋居民楼在早些时候已经没有平民居住，否则绝对会在星罗城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这位皇子殿下是不是有些格外残暴啊……”一个知情的工作人员对同伴窃窃私语道，“虽然早就听说过他做的那件事，但整个楼只留一个活口也有点太离谱了吧，那可是十多个人，让他在几分钟之内杀得干干净净。”
“你这个情报还是不全啊，我听说事情还不止如此，据说那个唯一的活口也是被搞成了人彘的模样，甚至还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黑色的怪物」。”
“我觉得啊，这位皇子根本就不是皇室说的养子那么简单，说不定是皇室培养出的生物兵器呢，而与天斗公主订婚这件事也一定是个幌子。”
“慎言啊，皇室可是很看重这位皇子的。”
两个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身后路过的特殊小队成员，互相使了个眼色后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而楚莫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些新的阴谋论，此时他刚刚洗掉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换了身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还不睡？”楚莫源用魂力蒸干自己头上的水分，注意到薛梓默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而是坐在他之前坐过的椅子上，“还是说被所谓刺客吓到睡不着觉了？”
“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第一次离开家的小公主吗？”
这时薛梓默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仿佛两个人之前发生的争执只是幻觉。
“该睡觉时就睡觉，实在睡不着你还能冥想。”
楚莫源走到窗台前，“在这里发呆可不是一个好选择，更何况你还占用了我的位子。”
“这算什么？自我介绍吗？”薛梓默直视向楚莫源的眼睛，但那双猩红的双眸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其他情绪。
“自我介绍吗……说起来我压根就没有听你说过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
楚莫源见薛梓默没有让开的打算，索性坐到了窗台上。
“既然都已经睡不着了，那就告诉我点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懒得为此去搜集情报了。”
“别人都说你情商很高，怎么现在看来根本没高到哪里去啊。”
不知为什么，薛梓默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们才认识几天？拜托不要把人想得那么自来熟，更何况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什么好脸色。”楚莫源挑了挑眉，开口道，“还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好笑。”
薛梓默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到头来，在作为工具这方面，你和我也根本没差到哪里去，我又何必对一个与我有相同境遇的人抱有不满。”
“起码我在学院里交到了真正的朋友。”
“我现在想把你赶出去。”
薛梓默脸上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转移了话题，“不过你可比我好多了，我从出生就是为了与星罗皇室的联姻，从小就在那种教育下长大的。而你有着各种人的保护，比我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可惜，今天我才知道那些不过是借由一个虚无缥缈的地基所打造的空中楼阁罢了。”
楚莫源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想多聊点什么的话，我去泡点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