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污染者
魔法少女，一直以来都是对抗邪恶保护城市的象征。
在普通民众的认知里，魔法少女是能轻松战胜血兽的正义使者。
可惜，才能尚未开花的魔法少女，怎么可能敌得过能够控制破坏冲动的强敌？
倒在秦川面前的只是一个初出茅庐，连魔装都无法析出的，弱小的魔法少女。
少女身穿蓝领白底的半截式水手服，胸口别着一颗圆形的蓝宝石。藏青色的百褶短裙下，是一双箍着金色腿环的修长美腿。至于鞋子，则是白色绒毛边的高跟长靴。
仔细看的话，她长得还挺可爱的。
不同于那张清纯的脸，少女属于那种凹凸有致的身材，纤细的腰支撑着有料的胸部。
看着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魔法少女，秦川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弱小的血兽会被魔法少女消灭。
相对的，弱小的魔法少女会被血兽吞噬，化作它们成长的养料。
弱肉强食，是生物之间客观存在的规律。
所以，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如此在心中说服自己的秦川迈开步伐，打算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您好，请阁下留步。”
直到刚才为止，还隐匿于黑暗之中的血兽飘然出现，拦在秦川回家的路上。
如果不是西服领口上方的橘色猫头，很难想象如此柔和的男中音是从血兽嘴里蹦出来的。
秦川眉头微皱，年轻时的冒险经历让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强者。
眼前宛如绅士一般的雄性所散发出的魔力别具一格，这股丑恶到令人作呕的魔力，即使是帝王级血兽也难以与之比拟。
少数被魔王之血污染的人类也会像血兽那样发生变异，这种人形血兽通称污染者。不仅拥有血兽般强横的肉体，还拥有人类的思考能力，是最糟糕的敌人。
预估难度超过200，秦川判断猫头人的实际危害远远超过一般的鬼级血兽。
所谓难度，就是魔法少女遇到血兽时用以判断对方强弱的强敌度。难度的数值越高，对应的血兽实力就会越强。
不过经验丰富的魔法少女都会说，相信难度的笨蛋新人早晚会吃大亏。
道理也很简单，比如同样的两只100级宝可梦，你手里的是鲤鱼王，而你的对手是裂空座。
就算等级相同，也没有人会把二者的强度划等号。
不幸的是，猫头人是属于裂空座那一类的实力派。
“有何贵干？污染者。”
“看来您对在下有一些误解。”
猫头人嘴角微微翘起，笑容看似慵懒，实则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本人并不是被称为污染者的下等生物。可以的话，希望阁下将我这种主动接受并适应魔王之血的人称为新人类。”
“想叫什么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
说罢，秦川作势就要从猫头人身旁离开。
但比他脚步更快的，是一只长着橙色长毛的爪子。这只猫爪就像停车场的闸杆一样横在他面前。
“不知道能否请您帮一个小忙呢？”
不同于温和的语气，秦川从橘猫紫铜色的瞳仁中读到了爆炸性的恶意。
“从阁下的衣着与居住的地点判断，您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这个时间还不回家，并且购入仅够一人食用的食物。说明今晚您家里只有一个人。”
“你想说什么？”
被白了一眼的血兽仿佛深感遗憾似的，深深低头致意。
“呵呵，失礼了。综上所述，在下推断您可能长期缺乏男女之间的夜生活。所以——”
猫头人嘴角大幅度的咧开，眼睛眯成一条直线，露出充斥着暴虐与恶趣味的狞笑。
“我将这名魔法少女送到了您的身边。”
路灯下闪烁着银光的利爪，先是指向先前倒在地上的魔法少女，然后对准了秦川的咽喉。
“书上说，人类这种生物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会涌现出强烈的繁衍本能。在下想要验证一下学到的知识。”
原来如此。
不同于选择直接吞噬魔法少女的血兽，眼前的怪物打算先污染魔法少女的心之宝石。
保护市民的魔法少女，想必很难接受被她拼命守护的市民欺辱。由此产生的负面情绪会污染心之宝石。
“这件事您也不吃亏，且不说相貌，单论魔法少女拥有修复自身损伤的天赋能力。不知道多少像您这样的穷酸大叔，一生都没有机会体验到这种快感。”
明明拥有随手捏死魔法少女的力量，却还要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折磨她的身心。
“就这么简单？完事之后你会放过我？”
“呵呵，那当然。”
秦川很清楚，即使他当血兽的帮凶，这个猫头人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先给魔法少女忍辱负重就能守护生命的承诺，再毁约当着她的面杀害她想保护的人。
这样做的话，产生的绝望感与负罪感更重不是么？
明知如此，秦川还是走回少女身边，脱下外套。
“阁下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做。”
“是啊。”
秦川随口应付的同时，闻了闻衣服的领口，确定没有异味之后将它披在少女身上。
不拘泥于胜负，不纠结于烦恼，不树立让自己夜不能寐的敌人。
这是秦川在妻子去世后养成的生活态度。
话虽如此，就算要战斗他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的名字叫秦川，年龄三十五岁，家住千代田市东城区城郊，丧偶。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讨厌的食物是柠檬。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不把疲劳和压力带到第二天。”
“嗯？阁下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很快就能解脱了。”
秦川身形一晃，对如同抓篮球般单手提着的，毛茸茸的球状物体说道。
“我的意思是，害我感到焦虑的你，已经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
人类赢不了血兽，就像老鼠赢不了猫。
明知如此还敢向自己发起挑衅的，只能是愚不可及的愚者。
只要轻轻一抬手，脆弱的人类就会丧失生命。
然而，身体并没有如平常那般抬起爪子。
猫头人眼珠咕噜噜的快速旋转，它的嘴唇一张一合，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宛如英伦绅士的西装领口，此刻正像喷泉般喷出深红色的污血。
这是幻术。
这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输给人类！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什么也没做，身体不听使唤也一定是某种我不知晓的魔法造成的。
没有理由，无法理解。
猫头人即使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也只是看到那具本该属于自己的身体缓缓卧倒在地。
由于目睹了难以置信的光景，让这只血兽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到原因。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瞬杀他的并非人类，而是——
“你是魔——”
没有回应，只有轻描淡写的，如同捏碎核桃般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