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鸢与魔法少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听到避难通知的广播后，秦川第一时间拨了儿子的电话，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方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他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虽然祈祷着预期不要中，但叹息已经不由自主的涌上喉头。
家里连灯都没开。
那么这个小兔崽子会跑到哪去呢？
避难所？灾害警报才刚升级没多久，不太可能。
那小子不会仗着自己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就跑去逞能当英雄吧？
“......不可能的吧？”
人类赢不了血兽，就像老鼠赢不了猫。
魔力的适应性暂且不论，血兽单靠强悍的肉身就能碾压绝大部分人类。
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秦欢不可能不清楚。
“也有可能是因为血兽袭击导致家里停电了。”
抱着自我安慰的想法，秦川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家门钥匙还放在毛毯下面，玄关的鞋柜里仍放着两双拖鞋。
“欢欢，在家吗？”
他打开房门，黑洞洞的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秦欢是真的还没有回家。
秦川再次拿起手机，继续拨打儿子的电话，依然得到的是暂时无人接听的回复。
他下意识的跑到外面寻找，可本就空荡荡的市郊在灾害警报过后连一根人毛都没剩下。
仔细回忆的话，在电车上的时候，他发出的短信就一直处在未读状态。
往好了想，可能是聚集在避难所的人太多信号不好，才导致已经先去避难的秦欢看不到短信接不到电话。
往坏了想，就是他的儿子秦欢已经死在了今晚的血兽灾害之中，所以连短信都没回复。
事已至此，秦川只感到自己的丹腑在翻滚烧灼，燥热的鲜血仿佛熟透的谷粒即将脱壳挣出，宛如要冲破身体的阻碍一般骚动。
——如果欢欢有什么事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脑海中有一瞬间浮现出过这样恐怖的想法。
然后，手机铃声响起，把秦川从臆想中拉回现实。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可接通电话，从手机里传来的却不是他儿子的声音。
那是一道软糯，娇俏的女声。
“叔叔好......我.....我是秦欢的......嗯，一个朋友。刚看见您给他打电话，他现在去排队领避难物资了，过一会儿让他给您回电话可以吗？”
排队领取避难物资，过一会儿会回电话。
这么说，秦欢还真的去避难所了？
还是带着一个听起来就很柔弱的女生一起去的？
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还一个朋友？
女朋友还差不多。
也就是说，秦欢撇下担心他担心的要死，打算满世界找他的老爹，带着疑似是女朋友的存在躲进了避难所。
甚至连电话都不知道回一个，还得小女友帮忙回。
这一刻，秦川发现自己的儿子可能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治好了他老爹的低血压。
不过他生气归生气，嘴上的语气倒是很平易近人。
“可以可以，谢谢你告诉叔叔。叔叔该怎么称呼你呢？”
似乎是犹豫要不要把名字告诉秦川，女孩儿迟疑了片刻才幽幽的说道。
“......我叫蓝鸢。”
闻言，秦川只觉得一阵头晕。他嘴角抽搐两下，才把想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咽回肚子里。
蓝鸢，并不是班主任跟他提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儿的名字。
他硬着头皮套了几句话，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对方就以手机没电为借口挂断电话。
结合女孩儿语气中那股轻易察觉不到的幽怨，秦川理解了现状。
自己的儿子是个渣男。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用那张从他这里遗传的帅脸四处沾花惹草。不止祸害了学校里的两个学妹，还在校外找了一个备胎。
——得抽时间和这个混小子好好谈谈。
不，明天必须得和他好好谈谈。
只是稍微带入到女方家长的身份上换位思考，秦川就感觉头皮发麻。
如果对方家长找上门的话，那......该怎么和人家解释？
总不能说，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的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教育好他吧？
“唉......”
就在他发出不符合年龄的，如同干瘪老头发出的叹息之后，手机显示秦欢发来了一条语音。
“今晚的血兽可不一般，你别不当回事。”
那还用说？
灾害等级鬼，也就意味着在异处局的眼里今天的灾害可能会是导致城镇瘫痪，或是毁灭级别的危机。避难范围都扩大为东城区了，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杂鱼血兽。
异处局，全称异常灾害处理管理局，是为了应对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超凡力量设立的官方机构。
除了对付血兽保护市民的安全外，异处局也负责避难所的构建与安保。
千代田市初代异处局局长是个钞能力者，在他任内修建的避难所规格格外夸张。别说灾害等级是鬼，就算是龙，也得费些功夫才能攻入避难所。
这也是为什么秦川听到儿子在避难所就放下心来的原因。
“早点去附近的避难所避难，别以为自己懂点魔术就在外面晃荡。手机马上没电，不用回复。”
呵，我都还没说教你，你这臭小鬼倒反过来教育我了？
秦川心里这样想，在语音里录的话却是——
“好，你也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那个叫蓝鸢的小姑娘。”
“......有叨叨我的功夫不如赶紧去避难。”
“在避了，在避了。”
说是这样说，可避难所什么的，秦川压根没考虑过去。
本着小灾不用躲，大灾躲不掉的想法，他索性又转回去逛了会超市。
短短几分钟后，原本只打算装一小罐预调鸡尾酒的购物袋里多了半盒切好的蒜肠，一小包花生米，一颗柠檬和两根黄瓜。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自助结账后，秦川哼着小曲朝家的方向走去，连着穿过两个红绿灯，只要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右拐，就可以看到家。
今晚儿子不回家，只要19元就能让一个成年男人快乐一整晚，如果没有血兽来扫兴的话。
“咕啊！”
惨叫声传来的同时，如同流星划破夜空似的，一道宝石蓝色的虹光坠地，砸在秦川面前几米远的地方。
毫无疑问，像雅木茶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是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