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杰地灵出秀才
话说罗家老二(注:笔者)从小就长得子弟,非常乖,特别逗人喜欢。在我还不会说话走路时,父母经常晚上会把我背在背上去参加大队组织的文艺活动。他们要表演节目时就在八仙桌上铺上一块背孩子的围布,让我躺在八仙桌上面,随便在身上盖上一件衣服。我不哭不闹,听着那些旋律优美的红歌就进入了梦乡。难怪我现在爱唱歌,歌厅里一定是麦霸,原来是从小就受了艺术的熏陶。
有一次,外婆带我到亲戚家玩,亲戚家有一眼水井。刚学会爬的我手里拿着一个洋缸玩耍着,爬着爬着也就离开了外婆他们的视线。好奇的我爬到水井边想舀水井里的水,不曾想把洋缸盖盖掉进了井里,我想要把盖盖捞起来,结果整个人就掉了进去。听到哭声和动静,大人们纷纷赶了过来,立即把我捞了起来。幸好井水不深,但我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结果就得了肺炎。那时治疗肺炎必须打青霉素和莲霉素,还要做皮试。做皮试和打针的时候钻心的痛,大多数孩子都会咿哩哇啦的大哭,可我从来没有哭过。
祸不单行,福不双至。那次肺炎还未好又碰上出痧子(注:就是出麻疹)。整整打了三个月的青莲霉素,打得我两个屁股墩墩都肿的老高老高的。只要父母背着我往县城方向走,我心里就紧张,肯定又要去打针了。痧子治好后的几个月后我的肺炎也治好了。
有一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肚子有点饿,就去灶房找吃的。看到一个大菜盆在灶台上放着,因为我当时才四岁多,个子不高,所以看不到菜盆里面的东西。于是我就往后退,结果看到盆里是煮熟的青蚕豆的同时一屁股就坐在刚刚煮好的猪食盆里。两个屁股墩墩都烫起了大泡。父母连忙背着我去县城医治,又医治了很久才好。当时根本不能坐,只能腹部朝下放在大人腿上养病。晚上也只能背朝上面朝下的躺在床上睡觉。母亲说我很能忍病,基本不哭不闹。
我五岁那年的一天,我父亲一个人在院子里正在用林盖(注:云南用来打粮食的农具)敲打着晒干了的豌豆杆,要把豌豆米从豌豆壳里打出来。从小调皮好奇的我不知从哪里找到一盒洋火柴,想去点燃那院子边上的绿色杂草,只可惜怎么点也点不着。心中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于是我就点燃了一小处干豌豆杆。起初,火苗不大,如果急忙用水扑灭估计没有问题。可我父亲一着急,就想用林盖把那火挑走,结果挑散的火瞬间点燃了整场豌豆。那火势借着大风,霎那间火光冲天,只见火苗还往主房上串。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救火。我当时想主房估计也会烧起来,仿佛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一场豌豆顿时化为灰烬,不幸中的万幸,主房没有着起来。我父亲眼看救火已无济于事,愤怒地跑过来朝着我的屁股暴打一顿,还打出了大便。有个老奶奶眼看事情不妙连忙抱起我把我藏到外村亲戚家去了。第二天,我父亲把我从外村亲戚家背了回去,一路上给我讲了很多道理,也表示了他后悔把我打得太重。听大哥和村里的小伙伴讲起那烧熟的豌豆米嚼在嘴里还特别的香呢!
从小好奇、憨傻、调皮的我经历了很多磨难。我六岁就开始读小学了,倒是一块读书的好料。我读书时坐得住,耐心好,记性好。晚上父亲的睡前床头故事会也启蒙了我的学习。我们那时读的是“复式班”,就是一年级和二年级都在一个班。因为我成绩好,同学们都喜欢抄我的作业。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居然把读二年级的几个同学吸引过来重新读一年级。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上数一数二的。那时小学的考试和竞赛作文题目一般都是“记一件好事”。我就写“背着娃娃过大河”之类的话题去参加比赛,基本上都是一等奖。小学升初中,班上只考上了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就是我。我很喜欢读书,感觉读书特别充实快乐,每次考试考前几名我就有一种成就感。从农村刚考进初中时我考试在班上排名靠后,一学期后,我就是班上前三了。几乎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初二那年,正是中国第一部功夫大片《少林寺》热映。上映第一场我就想先睹为快。正赶上县城赶大街(注:巍山“赶大集”叫“赶大街”)。大哥我们那天逃课去电影院想买票。电影院门口人山人海,售票窗口(其实就是几个可以伸进手的孔)旁人头攒动,队伍已经排得很长。如果轮到我们,估计已经没有票了。于是我急中生智,跑到前面有梯子坡亲戚的队伍处请他们帮忙买票。梯子坡的几个表哥用人架人的方式把一个表哥从队伍的头顶上方架到窗口,他手上捏着一把人民币,不一会儿就抓着一长串电影票又被人们架了出来。我记得我连续看了五场《少林寺》。然后学生们就开始模仿电影里面武打的场面。我们开始剃光头,打瓦片,打砖头。我还在我家房背后树林里挂了几个自制的沙袋苦练武功。在小树林读书读累了就哼哼哈哈的蹲马步、打沙袋,踢沙袋。过路的人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就说树林里有个疯子。
初三中考前,母亲因严重的心脏病在县医院住院。有个晚上轮到我去陪护,我看到了医生在搬运救不活的尸体,把我吓惨了。后来就得了脑神经衰弱。晚上经常失眠,胃口也不好。我父母想为我办休学。当时的教导主任告诉我休息一段时间还是去考,考不好再说。我还是参加中考了,结果以进校巍山县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大理州民族中学。因为成绩优异,当上了学习委员兼英语科代表。校长、班主任和科任老师都很喜欢我,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特别关心我。三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参加全校作文比赛和演讲比赛均获得一等奖。通过三年的努力,天道酬勤,罗家老二高考考上了WH市华中师范大学,是当时整个五道河新村大队和和平大队的第一个大学生。
话说老二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办理好了户口、粮食关系迁移手续,一个人骑着“永久”牌自行车去找同学玩。我把录取通知书和那些手续放在一个人造革手提包里,并把手提包放在了自行车后面的货架上。适逢雨水天,那一路很颠也很烂。车技不好的我车轮子碰到了一个赶牲口的人,那人说要我赔钱。我转身一看,我那手提包不见了。我便大哭起来反倒把那赶牲口的人吓跑了。我们全家发动在县城赶街的所有亲戚朋友到处寻找,结果一无所获。第二天,我的班长找到我说有人把我的手提包交到了他家旁边的派出所了。我们人人虚惊一场。
我们那时交通非常不方便。开学那几天去昆明的白班、夜班车票根本买不到。只能先坐到下关(注:DL市)再转车。到了下关得先住一夜。我买到的旅社是三人间。晚上10点过,正当我想睡觉时,躺在隔壁床上的那个人开始抽起大烟来,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个小时我实在很困,刚要进入梦乡。又一个人开门进来和第一个人一起吸起大烟来。我后面就根本不敢睡着了,天还不亮我就匆忙离开了旅馆。
到了昆明汽车站,我大哥带着几个同学就来接我了,还给我买好了到武昌的火车票和一间夹克衫。第二天大哥和他的几个同学把我送上了火车。火车快到贵阳已经是半夜,我发现和我坐一起的四个人一直在人们挂在衣勾上的衣服口袋里摸钱。我断定他们是小偷。过了湖南衡阳他们认为读书的学生一定有学费,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想偷我放在行李架上的旅行包里的400元学费。我后来索性把旅行包放在座位面前的茶几上。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经验老到的男人,用手借推他的茶杯时去触摸我的旅行包。我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就爆发了,大喊道,“你们是小偷,偷了很多人的钱。”结果我被“啪啪”打了两耳光。非常委屈的我强忍怒火,好汉不吃眼前亏,冷静了大约半个小时,我就去找乘警报警了。我把录取通知书拿给乘警和乘务员看了,他们让我先回去稳住不动声色。过了几个小时乘警已换成便衣收集了证据,因为他们半夜还在乘客的口袋里摸钱。乘警还动员了一些乘客慢慢围了过来。这时我看那四人已经垂头丧气了。我一路惊心动魄的坐了30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在半夜一点左右到了武昌站,女乘务员用云南话告诉我说:“阿弟,武昌站到了,你可以下车了。”当我走出车厢,就看到车厢门两旁威严的站着两个端着冲锋枪的武警。那四个小偷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走下火车,就看到来火车站接站的先期到校的同学。一句熟悉的乡音“同学,你给是到华师报道的?”瞬间把我从只有小说中才有的惊心动魄的场面拉回到现实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