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水宝地出将才
话说1969年春节后我父母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新房子。他们也算是真正的自力更生、白手起家了,因为双方的家庭都是泥菩萨过活--自身难保,无法在经济上给予支持。这年二月,罗家老二降生在主房,可为双喜临门。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罗家老二已学会走路,四岁多的大哥经常会手牵着两岁的我到全村找小朋友玩耍。他嘴里从来不喊我的小名“潘存”(注:那时农村都兴拜干爹取乳名),从来都是“阿兄弟、阿兄弟”的喊我。大哥从小很铁扎(注:云南方言“坚强、硬朗”之意)。记得大哥十二、三岁时就能够和村里的大孩子们去山上砍柴了。清晨天还没亮,他就和其他砍柴赶牲口的人们出发到大山上去砍柴了。通常我母亲会给他带上一个金粑粑(注:巍山方言指糯米面粑粑)或麦面粑粑作中午饭。他们不用带水,口渴了就喝大山上的山泉水。刚开始,身材瘦小的他是砍不够驴子驮的一驮柴的。那些砍柴伙伴就会帮他砍够。他刚学捆的驮子也是七歪八扭的,勉强能驮到家。有一次他和我母亲去小川村山上砍柴,砍好后捆驮子。如果捆150多斤的驮子我母亲和他是端不上驴子背上的。于是我大哥就想了个办法,先捆三分之二驮,然后等端上驴背后再继续往上捆柴。可是等我母亲和他端驮子时,那毛驴也欺生,刚开始它乖乖的站那里,等两人把驮子端起来,它就扭鳅(注:巍山方言:走开)了,怎么也端不上去。直累得两人气喘吁吁,火冒三丈。从小就聪明、勇敢的大哥急中生智,又想了一个办法:用衣服蒙住驴子的眼睛。这回驴子不扭鳅了,乖乖的在原地等着两人把驮子端上驴背。我大哥再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柴再捆上去。再后来,父母在梯子坡山上砍柴,他有本事一个人赶两、三个驴子从梯子坡到罗家村约10多公里的路跑两个来回。
记得有一次我大哥驮柴回来,天已很黑。我看到他满头大汗,和他说话,也不言语,一反常态。过了几天他才说在新村和罗家村之间的那个叫做“大地箐沟”的深沟里看到鬼火把(注:科学解释是“磷燃烧”)了。“大地箐沟”那个地方很阴森,村民通常抬回医院治不好的病人会在那里歇气。估计还有猴子等野物在上边出没,深更半夜路过时还会有沙子撒下来。我大哥的胆量也就这样练大的。
村里给我大哥取了个绰号叫“阿扑”(注:“扑得”是巍山方言,意为:嘴巴厉害,爱吹牛),一般的人说不赢他。从小就聪明、好强。又一年冬天,上小学的我们放寒假,我和他去帮助父母到北沙井打碎石子卖给林场。打了一段时间后林场负责人就要量有多少方,然后根据方数来给钱。林场负责人测量其他家的碎石方时,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轮到测量我们家的时候,负责人测量过后,我大哥自己也测量了一遍。然后,负责人喊我大哥先说多少,我大哥喊他先说。最后那负责人还是按我大哥测量的方数付费。还有一次,因家里特别困难,只有到大山上挖黄莲根卖。他从山上赶着两个驴子把黄莲驮回到家后我和他一路去县城药材公司卖。当经过瓦窑村的一个烂泥潭时,有一头驴子驮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泥潭里。这时我大哥急忙把那头驴子的固定鞍子的皮带解开,免得驴子会越挣越紧而窒息而死。然后立刻把驴子背上的驮子掀下来。后来是从县城赶街回来的梯子坡亲戚帮我们重新端的驮子。
我大哥自小贪耍顽皮,不太爱学习。他上初三时被分进了全年级唯一的慢班。我们是住校生,那时我们初中学校没有食堂。必须自己背米、背柴、背菜去学校的一个多年被火烟熏的黑黢黢大厨房做饭。那个做饭的小灶就是简单的用两三个土基搭起来的。一天只做两顿,也只吃两顿,那时农村去读书的孩子基本上是吃不起早餐的。大厨房里所有住校生放学做饭时,那个锅碗瓢盆的声音伴随着劈柴的声音再加上烟雾缭绕,真是一片人间烟火,十分壮观!有一次下午放学我煮好饭去叫他来吃饭,到教室发现他在和同学下象棋呢。他说下完那盘象棋才去吃饭。正在这时,从教室外走来了学校团委书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臭骂一通。后来也就是那几天我们家挖黄莲所吃的苦让他痛下决心刻苦学习的,因为挖黄莲不是一般人干的活,太辛苦了而且还卖不到几个钱。后来我母亲说起他挖黄莲时钻进树笼笼里半天钻不出来,父母把他弄出来时,手和脸都被黄莲刺划破了。他告诉我父母说,“阿爹,阿妈,我们从此要断了这条路。”于是他暗下决心发奋读书起来,我做好饭去叫他吃饭,他还在写作业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考上了巍山县一中,他是那个慢班中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学生。读高中的时候,他和同学关系特别好,他是带头大哥,同学们都很相信他。遇到我家农忙收谷子请不到工时,他会带着二、三十个同学一天就收完我家十亩田的谷子。再后来经过三年的高中努力学习,在1985年,我大哥考上了昆明YN省电力学校。他当时是我们新村大队第一个中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