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听
吕朗带着孙蝉衣来到了自家的府邸门前,府里的管家赵至立马上前恭候:“家主,这位小姐是……?”
吕朗答:“孙小姐暂时会在府上住下,你安排一下。”
“是,那这位孙小姐请随老奴来吧。”赵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孙蝉衣点头示意,跟了上去。
与之在府邸门前恭候的还有吕朗的侍卫云邑,他伫立在一旁,待孙蝉衣离开后,他到吕朗跟前道:“主子。”
“嗯,宫里头那位已经是等不及了,我们先进宫吧。”吕朗匆匆地上了马车,掉头向皇宫里去。
容都城里车水马龙,商贩摆摊吆喝着生意,看戏的富人在戏楼里喝茶水唠嗑着,还有那地下赌坊里的哄闹声……
程屿宁偷摸着出府后,本想着去大理寺贿赂看守的狱卒,却不料半路上看到了祁聆的缉拿官令,上面说祁聆越狱了,这可真是一个炸裂的消息。
那她如今要怎么见到他,然后搜集证据,帮他洗脱罪名,真是令人头大……
她垂眸思索着,想到了那夜的蒙面杀手,或许,这是一个突破点。
她依稀记得,那夜的蒙面人那天的杀人动作,似乎她在哪里见过……
她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这是以前她嫌府里的厨子做的饭不好吃,央求着程九秋带她来这里吃的一家酒楼。
她明白这座酒楼不仅是可以吃饭的地方,还可以是打听消息的地方,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了那就是她之前看到别人也这么做的,依葫芦画瓢的事了。
她进了酒楼,找了个空位坐下,她照着葫芦画瓢,先是点了几个小菜。待菜品上齐后,她没有动筷,照着记忆把碗倒扣在桌面上,碗底面上放着两根交叉了的筷子,等待有缘人的出现。
不出所料,一个小厮机灵的凑到她这桌,殷勤道:“贵人想打听何事?”说罢,小厮的手掌朝上。
程屿宁递给了他些许碎银,她换了个外地的口音:“听我这里的朋友说,容都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如今我来着容都也有些日子了,却并不这么认为,这些日子实在是无聊,不知小哥有没有些有趣的八卦啊?”
她当然不能直接问祁府的命案,暂且不说这个小厮知不知道些内情,就算是了解一二,依照那些权贵们斩草除根的想法,他也活不到现在。
她要打听的,是祁府街坊邻居对祁大人死了的态度,以及出事的前几天,祁大人有没有与哪些人交往过密,这有助于日后翻案集聚民心。
小厮轱辘的转了一圈眼球,突然想到了什么趣事,他兴奋地压低了声音:“贵人有所不知,这几日啊,李家的小姐与刘家的公子订了亲,那刘家公子前日去逛花楼,那李家小姐提着把刀直接杀到了花楼,将那刘家公子给绑了回去……”
“还有,昨天东市借口那卖猪肉的大汉铁柱,与对面卖面粉的大汉胡山搅在一起了,听说昨天夜里,胡山还是在铁柱家过夜的……”
“还有啊,就是那个……”
这都是些什么离奇的八卦,她打住了对面小厮滔滔不绝的话语:“停——”
“贵人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么劲爆的八卦吗?”小厮问。
放在以往她还是感兴趣的,但如今她没有这些闲工夫去了解了,她单手扶着额头无奈笑笑:
“能换个话题吗?比如哪家的老爷怎么样怎么样了,又或者说官场……
这方面的……”
小厮冥想了起来,一只手掌悬在半空,程屿宁又摸了一把碎银子给他。
“姑娘一人来找我打听官场的事情,莫非是想要帮家中的亲戚寻个一官半职?”小厮猜疑地问。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还会害了你。”程屿宁立马警觉起来,严肃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小厮却不这么认为,对面的姑娘虽然以帷帽示人,但是那身粉白的色调,衣裳上面绣满了花纹,模仿着外地人的口音,以及看上去并不高的身高。就算是对面人严肃起来,看上去也是故作高深罢了。
这种的事见多了,一看明白了是哪家的小姐偷跑出来,为了躲避家里人,才会想着打听哪家府上的事情,其实也就是看看自己的家里人对自己逃跑出来后的态度如何,他懂,他都懂……
“那贵人想听哪家的八卦呢?”小厮谄媚地问。
“那就说说前面的朝安街的吧。”祁府便是在朝安街。
“朝安街啊,我想想。”朝安街那边住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这些秘事他这个老百姓哪知道啊,他抓了抓脑瓜子,嗡嗡的。
随之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程屿宁,心中暗道,他的猜想是对的,这位贵人就是个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嗯,他眼力见真好!
“贵人,您说的朝安街那是达官贵人们的场所,我们这些老百姓对里面的八卦消息知之甚少啊,贵人您还是另寻高人吧!”小厮歉意道。
我要你有何用!你就说我要你有何用!
程屿宁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白费了她那么多的银子,合着都都打了水漂!
还浪费了她的时间,在天黑前不回去的话,程九秋肯定会发现,那她日后办事可就麻烦了。
程屿宁瞥向小厮,一脸的生无可恋。
也没心情吃饭了,她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贵人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程屿宁:“……”这都是些什么不靠谱的人?
罢了,现在先去祁府周边看看吧。
酒楼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的一个人转头对着车内的另一个人禀告道:“皇兄,刚刚那个女人就是那天夜里闯进祁聆屋子的人。”
“哦?倒是有几分胆量,她是谁?”车内的齐慕青有些兴致地问。
“臣弟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在寺庙的山下,她应该是程府的三小姐程屿宁。”另一个自称臣第男子齐丹恒答道。
“本宫依稀记得程三小姐与祁聆似乎是有个婚约在,难怪这般蠢的要死!”齐慕青嘲讽着,低头望着手上的玉石扳指,接着又沉思道:“三弟啊,听说你今日带了个女人回来?”
齐丹恒的脸上划过一丝惶恐,这事怎么会被齐慕青知道,他都是挑着人少的时候才回来的,这么看来,府里恐怕是有内奸。
眸光很快地隐去了不安,他笑道:“一时兴起罢了,皇兄莫要介意。”
这是连他府里的生活都要管吗,这管的也太宽了吧,齐丹恒心里不满。
“三弟哪里的话,皇兄不过是想关心关心你罢了,外面的女人来路不明,身心不干净,三弟莫要放在心上。”齐慕青一副好的说辞,不出所料应该是感动了自己。
“是,臣弟晓得了。”齐丹恒敢怒不敢言。
……
程屿宁一路走到了朝安街,到了祁府的门前,此刻的祁府已是被两条封条给贴上,短短数日,门前便已是稀疏的紧,门匾上的大字也染上了蜘蛛网,此情此景,心里莫名的伤感——今非昔比啊。
“姑娘,你是来寻祁大人的吗?”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