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赫拉芬克尔
天好像在旋转，似乎还有层猩红迷雾笼罩在上方，这些黑影是什么？
巨人坐起身，围拢在他周围的人群立即散去。他试着活动下巴，感觉自己的上下牙没办法对齐。
“埃阿斯？埃阿斯？娘的，跑哪去了。”
旁边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在鲁斯耳中却只是嘈杂的噪音。
他从有限的视野中辨认出两名狼卫的脸，向他们发问：“那个外乡人，还有埃阿斯，他们在哪里？”
两人的嘴在动，但鲁斯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正要发怒，却猛然间清醒过来是自己的问题。
鲁斯穿过石厅，摇摇晃晃地走向大门，鲁斯部落的人们为他让开道路。
神峰之下风雪大作，仿佛极冬提前到来。
刺骨的寒冷吹散鲁斯的残存醉意，他现在完全记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败了，败的很惨，那个外乡人，那个外乡人只用一击就将他打倒了。
不，现在应该称他为父亲，帝皇，或者全能之父，什么也好。
“将他们带过来。”
鲁斯说的含糊不清，他能清楚地感到自己口腔与脸颊上的肉在挤压着自己的舌头。
看到加纳与霍尔米仍然在犹豫，鲁斯大吼了起来：“快点，别等我发火。”
“你们也安静！”
石厅中关心着他的猎手与孩童们顿时默不作声，他们能感受到首领现在非常认真。
……
埃阿斯与帝皇已经被全副武装的狼卫们监禁起来，鲁斯昏迷的时间太长，有些人甚至担心他们的国王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若是一天之内我们的王没法苏醒，群狼将把你们撕成碎片，我们都知道你俩非常强大，但芬里斯血誓永不干涸！只要鲁斯部落还有一人，他就决不会放弃复仇！”
在腐败发霉的监牢中，埃阿斯忍不住质问帝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疯狂：“为什么会带着精工动力拳套？而且对黎曼完全不留手？”
帝皇看着飘进雪花的窗子出神，仿佛埃阿斯在质问的不是他。
在看到动力拳套发出淡紫色光芒，鲁斯倒飞进酒桶堆的那一刻，埃阿斯彻底失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帝皇的左手自从降临在芬里斯后就一直隐藏在袖中。
或许打败鲁斯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人类之主显然想加速这个过程。
霍尔米与加纳特带着命令前来将两人放出，埃阿斯在路上一言不发，在战团图书馆的记述中，帝皇收服狼王的过程是个相当精彩的故事，它来源于野狼们在聚会时口口相传的歌谣，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真实的历史竟然会是如此潦草。。
原体在石厅中等待着他们，他的右脸高度肿胀，额头青紫，眼珠盈血。
鲁斯与帝皇四目相对，仿佛暴风雪的肃杀透过层层防护蔓延进石厅之中，猎手们停下动作，有些人甚至屏住了呼吸。
“趁我喝醉进行偷袭？”
“三场比赛得胜一场？”
接连的质问让石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埃阿斯将手微微抬起，以便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制服帝皇身边的狼卫。他知道，哪怕鲁斯的话现在显得有些强词夺理，部落的人民也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决定。
帝皇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鲁斯，紧张程度在僵持中升级。
埃阿斯仔细地观察着所有人的动作，他确信鲁斯不会乱来，但其他人，他不敢保证，冲动与鲁莽是芬里斯人的代名词。
芬里斯之王的嘴角抿起，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笑的疯狂，笑的肆意：“但，我会兑现我的诺言！父亲。”
鲁斯向着帝皇单膝下跪，并将右手抬过肩，等待着帝皇的回应，或许芬里斯礼仪中并没有教他这么做，但原体的基因告诉他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表示他的尊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鲁斯部落的人群都愣住了，埃阿斯却忍不住欢呼起来，他知道自己与这鲁斯部落的数百人共同见证了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场景，埃阿斯高涨激昂的情绪很快带动石厅中的其他人，他们同样意识到自己正在见证对芬里斯来说都非常重要的时刻。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在众人的注视下，外乡人将鲁斯搀扶起身，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彼此握手，象征着永远不变的情谊。
外乡人将他的罩袍扯下，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衬，而后又是用力一拉，人类之主金色的真一铠甲顿时显现在众人面前。
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石厅，他本就威严的气质在这身盔甲的衬托下显得令人窒息，帝皇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高大威武，没有人会疑惑他这身铠甲是如何隐藏在罩袍与内衬之下的，他的所有行为，所有言论都显得无比合理。
有人自称常年征战在诸神的领域，而且是鲁斯王的父亲，统领着数百万像埃阿斯这样的战士。
除了这名黑色长发的中年男子外还会有谁呢？其他人不会，更没有资格说出这番话。
“无需多礼，加入并非是臣服。”
鲁斯也被他父亲的变化所惊呆，但他不知道眼前的帝皇仍然在收敛。
“随我来。”
鲁斯立即跟上他父亲的步伐。
遮天的暴雪似乎停止了？
巨大的战舰撕裂芬里斯上空的云层，它的重力锚将层层叠叠的黑色云层完全分散，如同从天空中探出的狼首，狼眼的光芒照亮它的外层装甲，反射出冰冷凄惨的蓝色光芒。
鲁斯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却精美的机械。
埃阿斯这才知道不是人人都像荷鲁斯那样变化，他基因中刻录的知识会不会自动填满他的大脑，他仍然需要学习。
他快步上前，向着张大嘴巴的鲁斯说道：“赫拉芬克尔号，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人类之主赠与你的礼物。”
鲁斯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转头看向帝皇。
帝皇轻轻地点了点头。
石厅内的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看到几乎从未流过泪的鲁斯也不由得激动的热泪盈眶时，便能够意识到事情的不凡。
“去吧，会有飞行器来接你，去见见你的兄弟，他一直在期盼与你相聚。”
鲁斯看了一眼他的狼卫，随即向帝皇问道：“我能带上我的兄弟们吗？他们都是诚实可靠的人。”
帝皇表示同意，但他不建议一次性带上太多人。
鲁斯用他如雷般的声音点名：“加纳·甘希尔特！霍尔米·龙港！奥格瓦伊·残盔！卢芬·咫尺！阿姆乐迪·斯卡森！斯坎纳.风霜！哈瓦尔·红刃！巴尔德·维顿森！还有海姆达尔，斯里兰，赫米尔，还有比约恩！过来！”
“听着，你们这群混蛋，好好呆着，我不让你们动就不准动！小孩子们不准尖叫，我如果听到谁发出声音就割了他的舌头！”
被点名的狼卫与少年走出石厅，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的那个庞然大物，几乎要跪下祈祷。
鲁斯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帝皇，看他对这样的安排是否满意。
帝皇的回应一如既往的简洁：“随你心意。”
赫拉芬克尔号上，荷鲁斯正在甲板上整理他的着装，风暴鹰已经前去迎接他的兄弟，他极为注重自己给对方留下的第一印象。
“塞詹努斯，我看起来如何？”
“如往常一样威武，父亲。”
风暴鹰在荷鲁斯的期望中落地，他看向从尚未完全展开的舱门中跳下来的巨汉，准备上前握手。
对方无视他伸出的右手，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开口说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