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中谋划
见赵福金看着御案上的画作发愣,道君皇帝在旁轻声唤道:“福金,福金?”
赵福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笑道:“爹爹想好画名了吗?”
道君皇帝闻言,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福金问道:“怎么,你想给这画取名?”
赵福金点点头:“《直上云霄》如何?”
“直上云霄?”道君皇帝琢磨片刻,虽觉这画名似乎有些不妥,但是也不忍驳了女儿,提笔在画卷左侧写下四个大字:直上云霄。
随后笑呵呵地科普道:“此名虽好,但为画提名,一般都加个‘图’字,福金提一名,爹爹也提一名可好?”
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让赵福金觉得很奇怪。
但想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也只能乖巧点头:“那爹爹也提一个。”
道君皇帝略一思索,提笔又在“直上云霄”四字的左侧,提了一名:《御鹰图》。
看到道君皇帝提下此名,赵福金心中不解,明明这两只大鸟是在祭地大典上搞破坏的反面角色,为何要以它们为名,却不提个《凤凰图》之类的。
赵福金本想发问,却听候在一旁伺候着的梁师成开口道:“官家此画……要送人?”
道君皇帝看了一眼梁师成,点点头道:“跟今年岁贡一起,送往辽都。”
梁师成满脸钦佩之色,躬身道:“原来如此,那臣便明白了,官家也觉得海东青出现在祭地大典上,是辽国故意的,但是无凭无据又不好发难询问,便借此图,让辽国知道,咱们已经有所怀疑了。”
道君皇帝未答。
赵福金明白了道君皇帝的用意,小手指着图中的凤凰,稚声稚气说到:“还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宋是有神鸟护卫的,以后莫要再耍这些小把戏,对吧爹爹?”
道君皇帝闻言,面色甚喜,哈哈笑道:“福金聪慧呐。”
梁师成也赶紧跟着溜须拍马:“哎呦呦,下官痴长,却不如殿下聪慧,下官只得表象,殿下却一语中的,下官佩服佩服。”
赵福金没有理他,不想跟一个太监废什么话,仰着头看着道君皇帝说道:“爹爹,我能不搬出明仁宫吗?”
道君皇帝坐下身来,拉着赵福金的小手问道:“谁说你要搬出明仁宫的?”
赵福金嘟着小嘴:“今晨起来,听见几个宫人在说,娘亲已故,女儿还未成人,以宫里的规矩,是要找一位娘娘教导养育的……”
道君皇帝笑着点点头:“那你可有喜欢的?”
赵福金嘴角一拉,委屈巴巴道:“女儿谁也不喜欢,就想待在明仁宫中,给娘守孝三年五年。”
道君皇帝有些为难,才十岁的孩子,就要主一宫,无人在旁照料……
“哎呀爹爹,女儿能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了,衣食住行都有宫人照料,要是有什么事,女儿第一时间来告诉爹爹好不好?求求您了,女儿就是想留在明仁宫,为娘亲守孝。”
如此孝心有加,道君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道:“你娘当年种下的那些芭蕉,你可能照顾好?”
“嗯!”赵福金用力点头道:“回宫后,女儿便紧闭宫门,好好守孝,绝不让爹爹操心。”
……
……
回到明仁宫后,赵福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独居明仁宫,成一宫主位。
这是眼下必须要争取到的。
若是被送往别的娘娘宫里养着,不但处处受制于人,而且想偷摸摸地潜心修行那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把沈穹这个大活人藏在身边了。
沈穹虽然是个弱鸡,但至少对修行之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当师傅他当不了,但拿他当个度娘用,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万一走火入魔了呢?
这也是为何赵福金刚刚在延福宫要背刺沈穹的原因。
他要是还能好好当官,躲在司天监,赵福金又出不得宫,遇见什么修行上的问题想度娘一下,那可就堪比用128KB的网速冲浪了,人得疯!
待到下午,侍女带着沈穹回了明仁宫。
赵福金当即召所有宫人来前殿训话,像个小大人一般端坐主位:“我奉官家口谕,永居明仁宫为母亲明达皇后守孝。守孝嘛,自然要有守孝的样子。从明日起,明仁宫宫门暂闭,日后明仁宫的吃穿用度,我会安排专人外出领取采买,其余人非奉令不得外出,更不得接待外人。总之一句话,明仁宫要闭宫了!”
话音一落,十几个宫人马上窃窃私语起来。
“啊,殿下这是要让我等坐三年大狱啊?”
“不行啊,宫外还有父母家人要照顾的。”
“对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去内务省换个差事了。”
这些议论,让赵福金很是懵逼,宫里的下人,都这么牛逼吗,不应该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显然,喝多了清宫戏毒鸡汤的赵福金此时还并不了解,大宋没有奴才一般的下人,他们与东家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前世的雇佣制。
尤其是内侍省的内侍们,完全可以自由申请换一个地方去伺候。
当然,这些事,赵福金并不在意。
要走便走,才不会强留。
只要能保证吃喝不愁,明仁宫里的人,越少越好。
打发走不愿意留在明仁宫的宫人,宫里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
贴身侍女冬夏、被逼入宫的沈穹、两个厨娘和四个杂役。
安排好之后各自要干的活计后,赵福金让沈穹随她去后殿说话。
……
……
入夜,开封城香车宝马,灯火阑珊。
外城的清风楼雅间内,童贯黑着一张脸,沉声问道:“祭地大典上突然出现的两只大鸟,可是你所为?”
陪在童贯身旁的中年男人举着酒盏,一饮而尽,反问道:“童太尉觉得呢?”
“哼!”童贯心知肚明,一杯饮下叹声道:“马值啊马值,事情急不得,若等到机会,我自然会向官家引荐你。”
马值讪笑道:“机会?机会从来就不是等来的,童太尉当年若不是主动押宝蔡相国,如今怕还是在内侍省当值吧?”
“可你这么做,又能搞出什么机会呢?”童贯无从反驳马值的话,只是他不明白,马值搞这么一出,能创造出什么机会来?
马值胸有成竹地笑道:“海东青,辽物,从昨日开始,官家就已经对辽国不信任了,接下来,就看童太尉怎么添油加火了,等火候到了,咱们再献上联金抗辽之策,到那时,童太尉大有可为呐,毕竟放眼大宋,能打的有,可既能打又深得官家信任的,可就只有您童太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