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进宫
跟着宫人侍女沿着皇城墙走了一段,来到一个茶棚坐下。
那侍女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了沈穹:“殿下给你的。”
沈穹一脸懵逼的打开信笺,上面只有歪扭七八的一行字:跟我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o˂ू)
呵,童趣。
这个念头就只闪了一瞬,沈穹便用力地摇摇头。
康福公主,可跟童趣半点不沾边。
哪有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把事做的这么绝?
司天监少监!五品官职!
年封一百贯,加个赏便是一百五十贯,还不用说每年一两白银,黄金五钱,香三斤,猪羊各一头的其它待遇。
就因为她,全都没了!
跟她混?
迟早死在她手上!
沈穹义正言辞地吐出一个字:“不!”
侍女神色如常,抿嘴笑道:“殿下早知你会这么说,殿下还有几句话,让我讲给沈少监。”
不管沈穹乐意不乐意,侍女自顾自地说道:“要么呢,换个衣服跟我偷偷进宫,要么呢,不出三天,殿下会安排沈相公以布衣之身,参加入内内侍省的考核,殿下还说,让沈相公放心,保证录用。”
能进入内内侍省的,有两个要求。
第一:净身。
第二:考试。
考试沈穹不怕,但是净身……
沈穹双腿一夹。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可不能再失去点什么了。
这番话,要是在今日之前说给沈穹,沈穹大概率嗤之以鼻,一笑而过。
小丫头片子能玩出什么花来,还能把自己阉了不成?
可现在,沈穹觉得,赵福金这小丫头,保不准还真能做到。
他可赌不起。
“殿下为何如此啊?”沈穹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侍女双手一摊,抿嘴笑道:“明仁宫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想的不想。殿下有什么打算,我一个宫人哪里知道?沈相公要是想知道,入了宫,自己问殿下。”
沈穹双眼一闭,伸出手来:“衣服拿来!”
侍女笑道:“不急,殿下说沈相公要是想进宫,那可不能空着手,是要纳投名状的。”
“我想进宫?”沈穹气笑了:“我这是被逼无奈好吧。”
侍女耸耸肩:“无所谓喽,反正入宫是要纳投名状的。”
沈穹无语:“走,随我回趟家。”
……
……
沈穹所说的“家”,位于外城杀猪巷。
就只听这个名字,也知道是个怎样的居住环境。
至于地理位置,已经快挨着城西顺天门了。
可就即便如此,房价也不是沈穹能买的起的。
曾有人估算,东京当时的房价均价,是要远超后世帝都魔都的,不是超一点,而是按倍数超越。
所以别说是沈穹,就是当朝一品,要是不搞些副业,想在开封城拥有一所自己的宅院,纯纯是痴人说梦。
好在,开封城的廉租房,甚是发达。
沈穹便在杀猪巷内,租了一个一进的宅院。
到了门前,沈穹让侍女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进了院子,关门的时候又探出头来:“衣服给我,我在家换好,一会随你入宫。”
回到家中,沈穹翻箱倒柜,把这些年积攒的那些丹药、符箓全部塞进了包裹,装了起来。
又从床下的柜子里,拿出几卷已经发黄破烂的古籍。
他想,赵福金所说的投名状,应该就是这些记载修行之法的古籍了。
因为昨日在玉津园,赵福金就说过,要他拓印一份来。
自己当时虽没有拒绝,还开出了四十贯的价格,其实压根就没想着拓印,这些古籍,那可是自己从祖上的遗物里翻出来的,怎么说也算是家传之宝了,岂能四十贯就卖与他人?
至于给赵福金拓印什么……
沈穹当时想的是,弄两本司天监占星占卜之书,糊弄一下,反正赵福金也看不懂。
如今,他依然这么想。
于是从桌案了精心挑了两本看起来破旧一些的,塞入了包裹中。
……
……
延福宫。
赵福金双手撑着小脑袋,看着道君皇帝挥毫泼墨。
一个时辰后,道君皇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画笔,扭头看向御案旁,坐在椅子上的赵福金笑道:“福金,来看看爹爹的这幅画。”
赵福金打了一个哈欠,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凑到道君皇帝身旁。
画上,是一只昂首飞天的凤凰,凤凰身后,跟着两只展翅翱翔的白色巨鹰。
赵福金一愣,这不就是昨日在玉津园发生的一幕吗?
之前人在现场,还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道君皇帝把这一幕画进画卷之中,赵福金突然觉得……
这幅画,好像在哪里见过?
思忖良久,终于回想了起来……
自己开着帕拉梅拉被泥头车撞翻,不就是因为这幅画吗?
当时尔滨突然爆火,各个城市为蹭流量,展现各自的城市名片,纷纷给尔滨送礼,有送砂糖橘的,有送小笼包的,有送陈醋的,有送枸杞的,要不是尔滨没有海,高低得送个辽宁舰去。
开封也想蹭一波流量,于是召集本地牛逼的广告公司群策群力,誓要搞出一个热搜来。
几个广告公司都发了视频,奈何跟风太慢,别说上热搜的,就是点赞破百的都没几个。
甲方爸爸放出狠话,谁要是能整上热搜,开价三百万。
于是,一条视频出现了。
“尔滨你好,好早之前就想给你送礼了,可是思来想去,送些什么好呢?是送汴水秋声,还是送金池夜雨?是送隋堤烟柳,还是送相国霜钟?最终,还是决定送给你一份意外的惊喜!”
接着视频突然黑屏,发出滋啦滋啦的噪音。
噪音消失后,又缓缓响起了金戈铁马,刀枪铮鸣之声。
下一秒,画面淡入。
一个气宇轩昂,持弓跨马的披甲将军,缓缓转头:“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评论区热闹了,都是在@尔滨。
“哈哈哈,这是要送岳王爷啊?”
“尔滨啊,懵了吧?”
“笑死!这礼送的,尔滨怕是不敢收吧!”
“没错,从古至今最想去尔滨的人,非岳王爷莫属了!”
热搜是上了,可尔滨和甲方爸爸都蒙圈了。
这哪是送礼,这分明是找事啊!
为了消除影响,前世的赵福金决定好好给尔滨送份礼,既要有逼格,又要有文化,说不定还能再冲一次热搜。
于是她托朋友搞来了一幅画,据说是宋徽宗的真迹。
当时她开车,就是要去给甲方爸爸送这幅画的。
虽然她只打开看了一眼,可她无比确定,要拿去送礼的那幅画,就是道君皇帝刚刚画完,展在御案上的这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