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赦天下也是门生意
天色渐晚，于成收拾行囊，叫来钱铺伙计运走最后一批铜币，算上这一箱，已经有四箱铜钱送去钱铺存起来了。
又走到巷子阴影处与几个人碰头。
“老板，您说的东巷二那并无动静。”
“好，你们两人一组，日夜关注着，只要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只要做好这事，钱不是问题！”
于成随手扔给他们每人几两银子，毫不在意。
最近他的苦恼就是钱太多了，他师傅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排队的人非但没有减少，甚至排到了街尾引来了衙门的注意。
几个来打秋风的捕快，也不敢过多干涉，仅用一些银子打发了。
“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卜卦算命的？”于成暗暗想到。
他本是一难民孤儿，师傅收留了他，原本他们都还是四处卖艺讨生活，不知师傅从何处得到了能算‘大赦天下’时间的秘籍，生活一下变好了。
可他师傅却从未教他任何卜卦的本事，只是让他做一些打杂的活。
他总说：“时候未到。”
苏宇跟着一个他们盯梢的人来到了东巷二。
神识一扫，算是懂了为何那张天师能预测“大赦天下”的时间了。
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宅子是内藏乾坤。
三步一护卫，十步一据点，巡逻的人员尽是锦袍华衣，腰间别一刀鞘，身着金丝软甲，稍远处还有几张紧绷的弓床，瞄着门口处。
内府之正中还悬有一龙袍，几位侍女悉心看管。
苏宇轻笑着摇摇头。
不用看了，这就是汉灵帝用来藏宝物的小宅子。
灵帝年少即位，无知无识，缺乏心计。
据《续汉书》记载，每次汉灵帝准备大赦天下前，就让人密封三钱之府。
因汉灵帝担心大赦天下时，有人乘机盗取府中财物。
没想到这些细小的动作反被有心之人盯住了，成为了生财之道。
苏宇细细回想，汉灵帝也是华夏历史上大赦天下次数最多的帝王。
【建宁元年（168年），皇帝即位】
【建宁二年（169年），外族寇边。】
【建宁四年（171年），加元服】
【熹平元年（172年），老师逝世】
【熹平二年（173年），大疫】
【熹平三年（174年），天降异象】
【熹平四年（175年），水灾】
【熹平五年（176年），追谥陈夫人】
【熹平六年（177年），有祥瑞现世】
【光和元年（178年），地震】
【光和二年（179年），日食】
【光和三年（180年），人间异象】
【光和四年（181年），随便找个理由就大赦】
【光和五年（182年），天降异象】
【光和六年（183年），前一年有天降异象……】
【中平元年（184年），黄巾之乱爆发】
……
苏宇一阵无语，摇了摇头重新回到飘香酒楼。
心头忧郁的乔国老独自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叫来小二上一壶酒。
他的五百两银子已经送到了东城河畔，可张天师却没了人影。
身旁人都劝他赶快去取回，别让银子白白打了水漂，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一到河畔就看见了那蜿蜒曲折的排队队伍，刚想去退款，就犯了难。
犹犹豫豫走到于成面前说明来意。
“于先生，不知张仙师何时能归来？如是实在不便，可否将五百两银子退还给我？”
于成颇为桀骜的瞥了一眼乔国老：“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不退，我老师回来你还是排在前面，若是退，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轮到你了……”说罢，眼神瞟了一眼还在不断加长的队伍。
“这……”
“还是算了，我就不退了。”
乔国老悻悻的放弃了退钱。
重新坐回位置，端起之前还没入口的酒杯，一饮而尽。
忧郁之色，像是葱郁的杂草长满了整个酒杯。
忽的。
野火燎原，一抹香辛在腹中蔓延，芳香无比！
此酒！？
小二！你给我上的什么酒！
乔国老双眼放光，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完了！”上酒的小二恨不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跑到乔国老的面前。
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东家面前。
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流淌，眼角开始流泪。
“东家大人饶命，小的就是从后厨拿的酒，掌勺的大师傅还说这是最好的酒。”
说罢，又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乔国老满脸笑意，道：“哈哈哈，你怕什么！我说你上得好！此乃好酒！”
小二这才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看着笑呵呵的乔老爷子，长舒了一口气。
楼下收账的许掌柜也被乔国老的声音惊过来了。
笑着解释道：“老东家，您可是不知道这是咱新东家酿出来的新酒，名为茅台。”
乔国老不暇思索，赞许道：“苏公子真乃神人也！此酒醇香馥郁，非王公贵族不可饮，这价格一定得定一个合适的。”
正好苏宇也从酒窖来到了二楼，身旁还跟着大乔和小乔。
“乔老，此酒如何？”
“哈哈，苏公子说有个酒鬼师傅我还以为说笑，但这茅台酒一出来，你这师傅定是酒中仙！”
苏宇笑着摆摆手，一旁的小乔冲上前去直接没收了乔国老面前的酒壶。
她抽了抽柔嫩的秀鼻，娇声道：“爹爹，你有病在身，不能饮酒！”
大乔从另一个包厢里端来一壶热茶，眼神微微示意：爹，你还是喝茶吧。
乔国老微微挠头，谄媚的伸手去够小乔手中的酒壶：“小乔，你就让爹再喝一杯吧！这茅台酒实在是太过美味。”
“哼！”小乔一个侧身直接拒绝了。
反倒是苏宇笑着出来打圆场：“乔老的身体我检查过了，并无大碍，适当饮酒对身体也有益处。”
得到了苏公子的认可，小乔这才把酒壶重新放到桌上。
乔国老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小乔围绕着苏宇言笑晏晏：“苏公子是怎么酿的酒啊！这么美妙？”
大乔抢过乔国老手中的酒壶给苏宇也满上一杯。
被抢了酒壶的乔国老一脸茫然。
两个贴心小棉袄怎么变成了别人家的，这酒突然就没那么香了。
我要借酒消愁！
再来两杯。
“就是可惜没有同道中人，陪我喝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