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都是假的
艾赫凝视着笔记本上突然多出来的字迹。
1678年…
正是今年。
而10月16日也正是今天。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真的有谁正隔着遥远的时空在写字。
凝望着上面突然多出的字迹，艾赫一时间陷入到犹豫之中。
良久后，艾赫眯了眯眼睛，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他在笔记上赫然写下了一串大字：
【不是本人。】
写完之后，艾赫准备立刻阖上笔记。
这时，更多的字迹在日记上涌现。
【1678年10月16日，
我知道，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人能感知到这本日记！】
看着上面的字迹，艾赫心中的困惑越发浓重。
在日记对面的，是休伯特·西莫纳么？
虽然也有别人取走日记的可能，但是…
艾赫想了想，提起钢笔，在上面写上了一句。
【你是休伯特·西莫纳？】
很快，日记本上，有多出一串字迹。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串字迹并不歪歪斜斜，甚至断断续续，像是写作者耗费了极大的代价和力量。
【1678年10月16日，
我是西莫纳，不是休伯特，我正在…拒绝休伯特与我再度合一……我身上的腐败越来越重了，越来越重了……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
记住，小心监控者！
小心这座城市！它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
小心你碰到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假的，都是投影！】
看着上面的文字，艾赫的瞳孔剧烈收缩。
字迹落完之后，刹时之间，艾赫仿佛感觉到日记陡然失去了某种神秘现象，它上面的灵性瞬间湮灭，不再有一丝一毫能引起自己灵性波动的地方。
再度凝视上面的字迹，艾赫陡然间发现，那些新写下来的字迹，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逝去。
像是有一块无形且诡异的橡皮擦，正在疯狂地擦拭走上面的字迹。
难以想象的速度之下，所有新写下来的字迹都被清除了，日记上最后的记录再度定格在1691年10月11日。
艾赫不解地看着这一幕，而后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什么。
他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左手叩打右臂四下，右手叩打左臂三下……
转瞬之间，艾赫便再度出现在了云海殿堂之上。
“差一点…差一点我的记忆，也要被瞬间擦除了。”
坐在御座上，艾赫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道。
就在刚才，看着日记上的字迹瞬间被擦除，自己猛然之间怀疑自己的记忆也会随之清除。
而在下一刻，自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差点就忘记了上面的文字。
“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这本日记，甚至…这座城市。”
艾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本，自己对于日记上的新字迹不过半信半疑。
可当日记的新字迹被清除时，自己不得不相信内容的真实性。
【记住，小心监控者！
小心这座城市！它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
小心你碰到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假的，都是投影！】
这一连串文字，如同惊雷般回荡在艾赫的脑海里。
小心监控者、小心这座城市，
难道说，监控者与这座城市，它们身上还有着某种重大的谜团？
至于…小心你碰到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假的，都是投影！
艾赫的心里，有着数不清的惊愕和困惑。
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全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
海德薇、维罗妮卡、布莱恩、里昂、还有休伯特的妻子卡梅拉、贝拉等等…
自己跟他们相处的记忆是那么的真实…
只是，如果那些新字迹都没有危言耸听的话，他们真是假的话…
可他们是假的，那谁才是真的？！
艾赫感受到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整理下思路…”
按了按额头，艾赫决定捋一下思路，
“许多年前，休伯特的家族因为来历不明的血月而消失，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他酿成了普伊劳伦惨剧，却在之后失去了记忆，并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瑞登市。
五年前，他与我见了面，五年前的我在不断地引导他寻找记忆。
然而，他获得的记忆越多，记忆越清晰，他的腐败现象就越严重，就越混乱。
他变得越来越像当年酿成惨剧的瘟疫医生！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首先假设，假设休伯特·西莫纳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对我来说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等等，难道说，那时的我预料到自己会被清除记忆，所以在让休伯特·西莫纳帮我记住真相？！”
“而现在…他提到，他不是完全的休伯特·西莫纳，他拒绝休伯特与他合一。
也就是说，他把自己切割开成两个人？一个是休伯特，一个是西莫纳！
他似乎知道这座城市的某些真相，并通过日记本向我发出警告……”
艾赫垂头沉思，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隐藏在水面下的真相渐渐浮现出冰山一角，就差一个撬动冰山的关键。
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
日期的变化！
艾赫猛地想起了什么。
在日记里记录的日期发生过变化。
从1673年直接跳到了1691年！中间相隔了足足相差十几年的时间，这多次重复出现，不可能是误写！
“而且，日期的变化是随着记忆的回归出现的，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休伯特对于时间的感知。
他的时间感知错乱了，把原本1673年的事当成了1691年。可扰乱他时间感知的原因是什么，这座城市吗？还是他记忆带来的腐败？”
艾赫意识到自己捕捉到了能够撬动冰山的关键，只是…力气还不够大。
虽然有哲人曾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世界。
但也得有足够的力气才行。
整理完思路，艾赫明白，想要弄清楚真相，就必须关注于两个问题。
一是日期的变化。
二是城市与其他人的诡异之处。
在这之后，艾赫敲了敲脑袋，返回到现实世界之中。
贝拉家的阁楼回到眼前，艾赫按住额头，确认那种诡异力量没有继续清除自己的记忆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现在…要不动声色，像之前一样生活。”
艾赫想了想，不由露出苦笑，
“该死，我还以为我已经半只脚踏出楚门的世界了。”
可现在看来，
楚门的世界，出乎意料之外的庞大。
如果瘟疫医生说的都是真话，
那么这座城市...像是一座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