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脱了吧
“如果能成功的话，我可以用这次事件作为例子向上级汇报，能增加你单人出道的可能性。”
上场之前，香川理惠凑近林雨森的耳边，悄悄说道：“好好表现。”
“嗯。”
林雨森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笑容会这么管用，甚至管用到了有些恶心的地步。
前世没能享受到的颜值福利，突然打开的一道大门，处处都可以刷脸通行，让他不禁感慨长得帅还是牛逼。
但不管怎样，脸只能刷开这扇门，要想获得认可，还是要看实力。
林雨森严肃起来，迈向聚光灯环绕的中心。
“大家好……”
他微微欠身，向在场的工作人员介绍自己，三两句说明了暂时替代拍摄的原因。
爽朗干脆的少年立刻赢得了众人第一印象的好感，有人带头鼓起掌来，表示对这个新人的鼓励。
只有一个人不同。
坐在最后椅子上的导演，双手环抱放在胸前，鸭舌帽下流露出不信任的眼神。
与竹下启司差不多的中年男性，倒不如说是导演的刻板印象，只不过身材更加发福一些，也更加不修边幅一些。
他嘴里嘟囔着：
“连性别都换了……真会给我找麻烦。”
然后，挥了挥手：
“脱吧。”
“……嗯？”
林雨森假装没听到他的抱怨，但最后一句话明显是给他的指示，不由得疑惑的看去。
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而是示意他把上衣脱掉。
与此同时，脸红扑扑的片场小妹也拿了一件泳裤过来，林雨森这才大概明白，这是搞得哪一出。
他在隔壁的换衣间换好泳裤，还好是过膝的休闲款式，不是那种紧身的，不至于太羞耻，不过上身就是完全赤裸的了。
年轻的制作人石田一辉在门外解释道，这虽然是饮料广告的拍摄，但采用了泳装的场景，背后的绿幕最后会用特效替换成海边沙滩的场景，养眼的偶像会把饮料展示后喝掉，阳光洒在白皙的皮肤上映照出美好的姿态，让人忍不住购买。
“……怪不得换了个性别会意见这么大。”
林雨森苦笑：“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受众了啊。”
他在全身镜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赤裸裸的卖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迈出换衣间。
“哇啊——！”
“快看快看！”
走在这一小段路上的时候，就能听到许多压抑的尖叫。
少年的身材并不算多么惹眼，毕竟这具身体常年待在家里，几乎没有经过锻炼，所以没有大块的肌肉。
但出乎意料的，也不算骨瘦如柴，反而线条匀称，富有美感的干脆利落，无论是小腹还是腰际，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
白皙得像是女孩，但身材却又展现出男性该有的魅力。与身高相符的，肩宽也相当不错，突出的锁骨和凹陷的喉结，被林雨森挺直的背脊后，反而有种挺拔的英姿，像是雕塑般精致，少年独有的气质便从中展现开来。
脆弱却又坚强，加上那解开辫子如狼尾般的黑发，有种野性的狂放感。
“……至少脸还不错。”
导演看着林雨森一步步走到镜头中央，点了点头。
给他最大的意外并不是偶像本人，毕竟这就是卖脸的职业，好看的模特他也见过不少。
但这个少年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即使在众人的视线下在摄像机的环绕下，赤裸上身也能保持自然镇定，这种素质反而是艺人比较难得的，一般的情况下都需要慢慢进入状态，但这家伙像是为了演出而生一样，一上来就表现出了最完美的姿态。
但是，导演的欣赏还没持续多久，很快就皱起眉：
“等等……你背上，那是什么？”
被他一提醒，林雨森也愣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去。
根本没意识到。
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的背上，有着因爆炸烧伤还有玻璃割裂留下的伤疤，一道一道的，尤其显眼。
“啊……”
“怎么回事……”
片场的众人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夹杂着遗憾和畏惧的情绪。
林雨森回想起来了，这是身体的原主在拍摄《名监督的牺牲》时，为了最后的镜头，坚持在爆炸的显示器前鞠躬致谢。
虽然及时送医，事后恢复得也不错，但这样的疤痕是不可避免，也不可消除的印记。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无伤大雅的伤疤，毕竟在背上，不脱衣服基本就不会被看见。
但对于偶像来说……
“难道是之前有纹身吗……”
“好可怕……”
“看上去没有感觉了……有点蛙化。”
淅淅索索的闲言碎语从各个角落传来，林雨森就站在被审视的正中间。
她们或许不一定真的开口说了这些话，但从那些目光中，无疑就能读出潜台词。
这样的眼神，一瞬间能把你捧上天堂，一瞬间也能把你拖入地狱，这就是偶像，一旦有些许的不完美，就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是一般的小年轻站在这里，估计就承受不住压力而自卑逃走了吧。
但林雨森还是站在原地，营业笑容稳定不改：
“要换个拍摄方案吗？”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导演叹了口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后期处理掉就好，你注意一下，多用正面看镜头，尽量背面不要露出来。”
他反复看着手表，似乎对严重拖沓的拍摄时长已经不满了。
于是，林雨森就根据他的指示，完成了第一版的拍摄。
广告的时长有一分钟，在互联网上投放，不走传统电视渠道，所以时长不用卡得那么紧，还有一些脚本的余地，少年在海滩上快乐的玩耍着，跃动着做了几个排球的动作，最后走到阳伞下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表现出美味的表情。
没什么特别，很传统的模式。
林雨森也做出了精彩的演绎，无论是前期的运动姿势，还是最后的品尝神态，都有着不亚于演员的专业技巧。
尤其是最后，少年清瘦的身材上，滴落的液体不知是汗水还是饮料的撒漏，沿着皮肤的纹理落下来，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选择性忘记了那背后可怕的伤痕。
即使不是美少女的泳装，想必也能引得另一拨人的狂热吧。
……还行吧。
就连那个臭脸的导演，也觉得差不多可以喊CUT了，甚至不需要再拍一遍就已完美。
但是，只有一个人不是那么满意。
“不行。”
林雨森摇了摇头。
他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