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运气？明明是教科书式误差
“那好，计时开始。”
江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沙漏，随手就将其倒置放在工作桌面上，似乎是在计时，但更像是其装饰作用。
这可把白墨整无语了，他记得前世的锻造师等级评测确实需要计算时间，可一般都是在观察金属特性过后才开始进行计时的。
怎么到他这里不仅观察金属的时间省了，还把计时器换成了沙漏，身为锻造师的严谨去哪里了？
还是说对方看不起他？
撇了一眼江年，白墨不再理会这些外部干扰，专心开始寻找适合锻打的金属材料。
而江年则是找了一处座椅靠着，看似玩弄沙漏，实则观察着白墨的动向，他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有那方面的潜质，继承他的衣钵。
十岁，若是能够成为锻造师，哪怕现在是最低等级，前途依旧不可限量，这种人才放在哪里都是吃香的，江年并不介意收下这个徒弟。
当然，若是白墨知道江年有这个想法，定然会不屑一顾。能收他做弟子的，至少也是圣匠起步，锻造宗师就算了，他自己原本就是。
锻造台上陈列着的九种金属，每块皆有一尺见方，宛若天地间的瑰宝。
这些金属色泽斑斓，每一色都蕴含着不同的奥秘，触感各异，或温润如玉，或坚硬如铁。单单只是看到如此之多的金属，不熟悉锻造的人就会犯难，犹豫使用哪种金属锻造。
身为评测师的江年并未明示这些金属的来历，这便要求锻造师自身要对各种金属有着初步的了解，才能更好的运用金属特性，锻造出想要的结果。
选择大于努力，信息差指导决策，正在此刻上演着。
金属的品质与提纯的效果，如同天地阴阳，相互依存，相辅相成。唯有使得这两者达到相对的平衡，才能使锻造出的金属品质更高。
环视一周，白墨的目光最终落在泛着银光的金属之上，并非是沉银，而是深海玄铁。
较之沉银高密度的特性，深海玄铁就显得轻巧许多，当然，若是比起使用的广泛性，玄铁定然会更胜一筹。
拿起深海玄铁，白墨将其直接放在锻造台上，下一刻，锻造台轰然开启，炽热之焰熊熊燃起，将深海玄铁进行煅烧。
趁着煅烧玄铁的功夫，白墨从锻造室的墙壁上取下一柄制式玄铁锤。以玄铁轰玄铁，他目前的魂力还能够勉强接受，可若是他选择提纯沉银，那效果绝对不会太好。
一般而言，金属的密度越高，同等条件下的提纯难度就越高，纵使他有前世的锻造手法，也很难在魂力不足的前提下进行锻造。
毕竟，他可没有唐舞麟的金龙王血脉，魂力用光的他跟普通人基本没区别，而没有魂力作为支撑，别提锻造，拿锤都困难。
所以，他才会选择深海玄铁作为提纯对象，这种金属的锻造难度不高，完事后不仅不张扬，还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在白再次回到锻造台前之时，深海玄铁已经被煅烧得红里泛金，这个温度的玄铁已经被软化，可以拿来进行提纯。
按下按钮，玄铁被机械传送到锻造台上。见到玄铁内部若隐若现的脉络，白墨右手缓缓举起玄铁锤，而后迅速落下，在玄铁上轻轻敲击一下。
“噹！”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这声响与白墨先前在其他锻造室听到的略有不同，显得有些驳杂，像是闷声发力，毫无技巧可言。
闻声，江年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以他的锻造经验，仅仅依靠锻造的声响就能分辨出锻造师的大致水准，依据白墨的锻造动作，即便不是新手，也定然是基础不牢的那一批。
手法如此生疏，就敢跑来进行锻造师等级评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亏他刚刚还想着收徒，真是想成名想疯了，这只是一个少年而已，并非什么锻造天才，是他想多了。
“噹噹噹！”
在江年感慨的时候，白墨已经落下数锤，在他的刻意控制下，每一锤的力道都差一点，表现出来的锻造功底仅仅只是新手层次而已。
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发力，相反，他发力的方面常人难以发觉，只可意会，不可观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用的锻造水准虽是新手水准，可锻造思路却借用了前世的路径。
一锤百锻，十锤千锻。
这种层次的锻造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并不算难，只是有何作用呢？与其冒暴露的风险锻造，倒不如将百锻、千锻进行拆解，看似漏洞百出的锻造手法，最终却能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这种手法极为隐蔽，即便真的锻造出百锻金属，在外人看来也不会起疑心，顶多只会认为白墨的运气好，恰好能够锻造出成品。
能够用运气解释的事，再好不过。
“砰砰砰！”
“噹噹噹！”
“哐哐哐！”
局外者迷，当局者清。
瞅见白墨每一锤都差一点，敲击的音阶毫无规律之时，江年默默摇了摇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对白墨的评价再次降低几分。
身为锻造师，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这在锻造中是大忌。可白墨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明明只是一个新手，却想要通过不断的敲击来加快提纯速度，这不是在提纯金属，而是在浪费材料！
可惜，这深海玄铁虽不如沉银那般稀有，却也是不可多得的金属，就这么被糟蹋了，江年不禁感到有些遗憾，早知道要被如此浪费，还不如烂在海底。
“小子，还有一刻钟，不行就放弃吧，我不收你的材料费。”
看着白墨一通乱锤，而且还愈加起劲的势头，江年忍不住沉声。材料费他可以垫着，不过他委实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这小子着实不适合锻造。
白墨并未理会，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用杂乱的手法锻造。前世由于没有资源冲击圣匠级，他只能不断稳基固本，对于金属内部特性的了解是教科书级别的。
错误的过程得到正确的结果，这种看似运气造就的成就，在白墨这里能够实现批量化，这便是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