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人类表达方式的革命

人类从诞生之日起就心存梦想，科技进步和产业发展不断让曾经的梦想变为现实。数码影像、信息网络、元宇宙等新兴技术的发展不仅极大地拓展了传播时空，并且不断催生新的文化业态，引领人文发展。

1．成就人类梦想

人类的欲望与生俱来，梦想永无止境，这激励着人类不断地进行科学探索与创造发明，而技术更新迭代又推动着工业生产方式的变革与新产品的普及应用，人类得以一步一步趋近欲望与梦想，直至梦想成真。在原始社会，人类不能借助技术或人工设备来进行交流，只能直接接收真实环境中的声音与景象。这种交流只能发生在人类直接接触的物理环境之内，受到人类自身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感官能力的限制，且只能通过人类的记忆进行传播、延伸。

可以说，人类从诞生之日起就心存梦想，不管是神话还是传说，人类一直有这样的渴望，就是希望把看到、听到、闻到、尝到、学到、想到的告诉他人。但是限于落后的技术水平，很多愿望不能直接实现，于是人们采取了变通的方法。比如，在远古时代，古人在石壁上刻画各种表情和姿势的人物形象以表现喜怒哀乐的情感。后来发明了语言和文字，古人在龟甲、兽骨上刻下语言文字以记载重要事件或表达和传承思想，并直接通过语言和手势进行描绘、表达。这些粗糙的技术形式展现了人类早期古老、淳朴的文化形态。

同样，为了实现如飞鸟般遨游天空的渴望，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古人创造了许多“超人”的神话和传说，嫦娥奔月、万户飞天、千里眼、顺风耳，以及腾云驾雾、长生不老的神仙就是典型的代表。从人类发展历程看，许多曾经的梦想均变成了现实，例如1903年12月17日，威尔伯·莱特和奥维尔·莱特兄弟驾驶世界上第一架载人动力飞机“飞行者一号”，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基蒂霍克飞上了蓝天；1961年4月12日，苏联宇航员尤里·加加林搭乘“东方1号”飞船升空，成为第一个进入太空的人；1969年7月16日，“土星5号”超重型运载火箭载着“阿波罗11号”飞船升空，当年的7月20日，美国宇航员尼尔·奥尔登·阿姆斯特朗第一个踏上了月球表面，成功实现人类首次登月。而现在的预警机和侦察卫星有“千里眼”，电话、手机等电子通信设备则是人类的“顺风耳”，单人飞行器能让人类“腾云驾雾”……

由于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需要，多种技术与工艺被创造、发明出来，投入使用并日趋完善，经社会生产、生活等实践活动的考验与升华，逐渐演变为文化的新元素、新业态、新支撑。另一方面，人类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又不断激励着技术与工艺的持续改进和创新。

2．拓展人文时空

从本质上说，技术对人文的改变是通过不同的文化形态与业态表现出来的，因此技术造就了文化的不同形式。文化的交流、传播和融合也极大地依赖于技术这一媒介。网络技术的发展促进了文化的全球化，使其具有前所未有的跨越时空的力量，为我们每一个人提供了在瞬间就可以欣赏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不同时代的文化的可能性和机会。不同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博采其他文化之长并且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彰显特色和个性，从而维持着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

不仅如此，人类的精神需求是较为独特和丰富多样的，仅仅以物质手段，在有限的时空内很难得到满足。新兴技术，如数字技术、虚拟技术和人工智能等，可以很大程度上为人类的精神世界提供更广阔的映射空间。

工业发展极大增强了文化在时间轴上延续和在空间轴上流动的能力，网络文化的蓬勃发展体现出技术界定文化的巨大力量。互联网诞生50多年以来，已深刻地改变了人类对虚拟世界的认知与现实生活的面貌。借助计算机终端、手机屏幕，人们不断在数字世界里求生、迁徙、开疆扩土。

从整体来看，人类文化产业形态呈现出一种虚实结合的趋势。元宇宙作为多种新技术的集合，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融合，在极大程度上点燃了人类对未来文化平台的想象！

目前的穿戴式传感器已经能够实现与人的紧密结合。元宇宙世界将融合人类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感知觉，由此延伸人类的感觉系统与认知能力。与电视、电影、互联网等传播平台相比，元宇宙对人感官的延伸更为全面。依靠3D显示屏幕、立体声耳机、触摸手套、定位追踪系统、气味模拟等技术套件，通过虚拟现实技术，能够同时延伸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五种感官系统，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沉浸感”。

3．引领文化变革

工业科技进步和产业发展带来人类表达方式的革命。从手势、语言、文字、印刷，到互联网、融媒体、元宇宙，媒介的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所有的媒介都朝着与现实世界渐趋同步的方向进化。科技越进步，人类的表达方式越丰富，其实就是文化形态越丰富。媒介进化与生物进化十分相似，即媒介必须适应当今时代的信息传播环境，或满足人们重现现实社会的需求。换言之，媒介能否长久存活，在于它们对现实世界的重现程度、对时空的延伸能力，以及人们对其接受或喜爱的程度。

从长远来看，工业对文化发展不仅起到支撑与融合的作用，而且是在驱动文化发展甚至引领文化变革，在此基础上，不断创造新的文化业态。与此同时，文化又催发工业科技不断地进步来持续满足人类新的文化需求与渴望。工业与文化正是在这种相互促进中呈现螺旋式上升发展状态。这些年，工业将3D打印、虚拟现实/增强现实（VR/AR）、无人机、人工智能等技术产业化，并运用到文化领域。例如，机器人肯定不是为文化部门创造的，但经过智能化设计，它可以弹琴奏乐、跳舞表演、打羽毛球、踢足球，可以与人对弈，玩智力游戏，此时，机器人就是文化娱乐产品。

当前是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前夜，人类将迎来第四次工业革命。每次工业革命都有突破性的技术，且必然会给文化带来新的传播平台。比如，现在沉浸式VR智慧旅游体验已经可以实现了，裸眼3D技术让我们的感官体验大幅提升。现在有了5G技术之后，电子竞技游戏和VR相结合，人们可以戴着VR头盔同步进行电子竞技游戏，身临其境地去感受游戏世界，这就是科技带来的变化。在未来，我们可以大规模、大范围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比如自动博弈，人们可以跟机器人打羽毛球、踢足球，这些技术正在逐步实现。相信在不远的未来，机器人会成为人类文化娱乐的伙伴。

从数字化时代到元宇宙时代，技术在极大程度上提升了生产与沟通效率。伊尼斯在《传播的偏向》一书中写道，一种新媒介的长处，将导致一种新文明的产生。从媒介史的视角来看，新技术的诞生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带来社会传播环境的改变，文化平台的进化会强化人与人之间的联结，推动人类的交往方式、表达方式与生活方式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