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围困

“照这么说，”瑞克摸着下巴思索，“她不是凯特琳·梅根，更不是阿丽莎·萨瑟兰，而是别的女巫。”

“肯定是女巫，”塞拉笃定地说，“杰克亲眼所见，格曼也确定了这点。他一直念叨女巫回来了。”

“格曼认识那个女巫吗？”瑞克问道。

“我觉得他不认识。”塞拉摇了摇头说，“格曼一直遵照自然之神的指示行事，他所说的‘女巫’或许来自于其他赐福之人的记忆。”

“唔……问问格曼不就清楚了吗？”瑞克有点懒得思考了，“是他告诉了你那个名字，对不对？”

塞拉摇摇头，“杰诺告诉我的，他听见森林里有人说话。有人称呼那位女士——卡特琳娜·格瑞斯。”

“事情远比现在想的要复杂，”瑞克彻底放弃了思考，“我会留意的——等我见过克拉拉，就和她商量一下。”

“你同意去森林调查了吗？”塞拉问，她满怀期待。

瑞克点点头。不管克拉拉同意与否，他都要去森林调查一次。

眼下他们沿沿路返回，走到村口分别。塞拉挥了挥手，跑回山坡上去了。瑞克看着她远处的背影长出一口气，答应的事难办也得办啊！

“真晦气！”村口道路上有人唾骂，“好好的路怎么堵上了。”

“我告诉过你了，今年寒冬女王不满意！下了五个月的雪，又刮了五个月的风，留给我们的只有两个月……偏偏还碰上倒霉的骑士团。”

“跟骑士团有什么关系？”前一个村民问道。

“我听过他们在找摩萨多权杖，一定是他们触怒了寒冬女神！”村民怒道。

沉默了一阵，瑞克这时候能看到村民推着小车经过。

他们见到外来者站在村道上才闭上嘴巴，虽然不说话了，眼神却充满埋怨地望了瑞克一眼。

小车晃荡着走过，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轱辘印。

瑞克没有走开，他望着大路，心里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果然又有村民折返回来了。村道被堵住了？他心里想。

他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穿蓝裙的身影，披着厚重的灰斗篷，带着兜帽。他立刻就认出来了——是梅琳娜小姐。

“好久不见。”其实只有两天不见，他站在路边打招呼。“梅琳娜小姐，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道路塌方了。”梅琳娜说。“雪太重，压垮了土坡。看来暂时出不去了，波隆先生。”

“那可太糟了！”瑞克说。

他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他有时间调查森林女巫了，悲的是克拉拉肯定不高兴，找权杖的事又得往后拖了。

梅琳娜看不出来高不高兴，她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仿佛经历过一切，早已惊不起波澜。

“波隆先生是不是去过梦境？”梅琳娜突然问道。

瑞克抬了抬眉毛，“确实去过。我正有一件事要问你，关于梦境里的幻象，一个叫福罗切尔的地方。”

“嘘！”梅琳娜让他小声，附近正有村民经过。

瑞克住了嘴，村民都过去后，他发现没看到葛孚雷和他的骑士团，还有夏尔和霍恩也不在。

骑士团好像知道道路要塌似的，一个都没有来，路上只有等着卖货的村民，还有梅琳娜。

“我们找个地方再聊吧，外面太冷了。”她说。

瑞克低头看去，梅琳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厚斗篷，光靠这件斗篷不冷就奇了。

但他知道梅琳娜不是真的冷，巫师有别的办法御寒，她只是想找个没人地方再聊福罗切尔的话题。

瑞克同意，他们走向酒馆，在靠壁炉的位置坐下。梅琳娜点了茶，她不爱喝酒，也为瑞克点了茶。

两人各自喝茶取暖，直到一方打开话题前，谁都没有说话。

“福罗切尔。”瑞克先开口。他品着茶，也品着这个名字。

他在梦境里看到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翠绿山丘，如今这里变成了冰天雪地，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与“王”脱不了关系。

“这个词在精灵语中的意思是‘翠绿之地’。50年前，诺尔的精灵生活在这片翠绿之地。”梅琳娜说。

“为什么精灵都消失了，”不包括杰克和塞拉，还有格曼和他的妻子，其实他不确定布蕾妮是不是精灵。“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缘由！”

“这就需要你去调查了。你进入了那片梦境，对不对？”梅琳娜说。

她什么都知道，仿佛能看见我做的一切，是怎么办到的？瑞克暗想。他想到了眼线，梅琳娜的魔偶。

“调查这些有什么好处吗？精灵们已经回不来了。其中的危险不必多说，即使幻象也可能杀死我。”

“你也能变强，是不是？”梅琳娜带着轻浅的笑意说。她喝了一口茶，仿佛在窥探瑞克的内心。

“我变强了吗？”我没拿到幽魂，只有一块破碎的甲片。

“你变强了。”梅琳娜肯定地点头，“你学会了长枪骑士的法术，现在是你的法术了。”

“那个黑骑士？我正要问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是你的工作。”梅琳娜再次把问题踢回来，“我们下次再聊吧，你需要时间弄明白这些问题。再见面时，我或许可以为你提升一些等级。”

梅琳娜为瑞克画了一张大饼，就匆匆打发了他。所有问题都丢给他去调查，俨然把他当成了打工仔。

瑞克似乎也没得选，想要提升超凡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何况他只需要付出一点辛苦就能得到超凡，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

离开酒馆后，瑞克发现村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知道了山体塌方的事，脸上忧心忡忡。

瑞克猜克拉拉应该也知道了。

等他回去，看见克拉拉坐在门槛上，脚边放着行李，脸上愁眉不展，他就知道克拉拉一定得到了消息。

他莫名松了口气，现在时间不那么紧了，要办的事可以一件件来。首先，他要去劝慰一下她。

“你知道了吗？”瑞克故意让语调变得惊慌，好像刚才出去就是为了打听这个。“村路塌方了！”

“我知道。”克拉拉说，“那意味着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好消息是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夏尔、霍恩，葛孚雷和他骑士。”

她忘了沙米尔，瑞克决定不提醒她。

他们坐到一起，胳膊挨着胳膊。她没反应，是不是可以抱抱她的肩膀。瑞克开始胡思乱想。

他没敢抽出手，双手握住搁在膝前，好像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心思纯白。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慢。

他们把行李提回房间。瑞克数着包里的干粮，这足够他们吃一个星期的量，这也意味着他要吃一个星期不新鲜的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