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塞拉的请求（暗流涌动）
“跑了？”瑞克说道，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
黑骑士中了一枪，依然没有倒，可见实力非同一般。继续打下去，瑞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跑了反而是最好的结果，瑞克也不想去追击他。
马蹄声远去后，村庄里陷入一片死寂。他看那只死掉奶牛，鲜血已经染红了街道，形成一条血色溪流。
瑞克不再看那边，而是将目光移到刚才打斗的对方。地上两道马蹄刮出来的划痕，一定是刚才黑马急停的时候造成的。
随着他的目光移动，有东西在地上闪了一下。他眯着眼打量，借着皎洁的月光，看见那是一块黑色甲片。
瑞克捡起甲片，在手中翻转观摩着，发现三道红色彩绘。从甲片的形状看，这是一块肩甲。
甲片断裂后掉落在这儿，只剩下半扇前档铁片。他抚摸着甲片上的彩绘，手感很滑，没有一丝不平整的地方。这是个高级货，持有人非富即贵。
他没法猜出是自哪个家族，况且继续在这里逗留也不明智。黑骑士随时都会杀回来，而且还不知他有不有同伴
他揣起甲片，塞在腰带里，举目远眺了一眼坡顶。他不敢继续往那边探索。
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他点点头，刚要转身原路返回，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原地“下线”，于是停住了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下线”后，身体还在不在这里。肯定不在，他告诉自己，否定了心中的担忧。
饶是如此，他还是找了一栋房子，在隐蔽的房间里“下线”。
眼睛一闭，又一睁，他在皮匠的二楼醒来，还躺在沙发上。外面黑灯瞎火，偶尔有欢笑声传来。
暴风雪快停了，村民们在酒馆欢聚庆祝。夏尔和霍恩也在，葛孚雷和他的骑士是常客，还有一位意外的客人——克拉拉。她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啤酒。
瑞克本该陪她一起去的，可是他睡着了。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盲目地四处张望，最后一头栽倒，继续酣睡。这一次，他没有进入梦境。
第二次睁眼时，天已经亮了。克拉拉还没有醒，她睡的很沉，发出又长又细的呼吸声。
瑞克听着声音发了一会儿呆，等克拉拉醒来，他们才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村庄。
当瑞克出门时，发现葛孚雷的人并未有动静，村道最忙碌是渔民。
出发前，瑞克要去找杰克和塞拉道别，顺便问一下“王”的事，说不定他们知道四首歌谣……还有那枚甲片。
他没法将甲片带出梦境，不过他能凭着那段记忆描绘出三道彩绘的图样。
塞拉正巧有事要找瑞克，两人在街上碰面。她领着瑞克走上一条湖边的小路，往森林走去。
这条路瑞克之前看到过，就在克拉拉射杀驼鹿的地方。
他陡然放慢了脚步，发现这是往银松森林的方向。天知道塞拉有什么事要说。她只管在前面带路，一句没提银松森林的事。难不成，她在那边发现了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儿？”瑞克问道。
眼前的银松森林已经清晰可见，稠密松树如一睹墙阻挡这湖面吹来的风，还有瑞克深邃的凝望
塞拉微微一笑，翘起两边的嘴角。“怎么，我不能带你来散散步？你的克拉拉小姐又不会跑掉。”
暴风雪停了，外来者肯定要走。克拉拉最不希望落后于葛孚雷，还有沙米尔……已经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瑞克有时候回想，那家伙是不是已经冻死在外面。
“你在村口不是跟我说的！”瑞克抓住重点。她说有重要的事，“重要的事”肯定不是在湖边散步。
瑞克望着森林，等待塞拉回答。
“跟我来就知道了。”塞拉小跑起来，在雪地印出一排小脚印，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瑞克跟没跟来。“快过来呀，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偏偏是今天，瑞克心想。他跟了上去，甩开胳膊跑跑走走。他们沿着湖岸走到银松森林边缘。塞拉指着雪地里的一颗松树下，让瑞克自己看。
“一只鹿而已！”瑞克失望地说。死鹿有什么好看的。
他走过去，因为塞拉已经蹲下，用一根树枝挑开鹿的嘴巴，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恶臭！隔着两米也还能闻到——恶臭！
雪地里的鹿为什么会这么臭？瑞克捂着鼻子，走到上风处。
“杰诺死的时候，嘴里也这么臭，像腐烂的脓疮。”塞拉陡然说。
瑞克记得杰诺，那个病变的男孩。他死了？
“很抱歉，你一定很难过。”瑞克说，“你带我带见驼鹿，是不是因为这个？你发现了这其中的关联，是不是？”
塞拉点点头。她转过脸，勉强露出微笑。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引起瑞克的同情。他已经知道塞拉是精灵，还知道他们一族“可能”不在了。
巫师的梦境里，那个叫福罗切尔的村子就是精灵族的定居点。黑骑士屠灭了那里，至少他看到的是这样。
黑骑士！他得问问黑骑士的事。
“这只驼鹿是从森林逃出来的，我喂养了他们几天。没想到它还是死了，症状和杰诺他们一样。不知道另一只鹿在哪里，或许伤心地逃走了。”
瑞克不敢说出真相，那只鹿的其中一块肉就在他的消化系统里。真希望她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你要陪你调查森林，对不对？我……”他想说等他回来后，再帮她调查森林和女巫。
可塞拉没等他说完。
“杰克和我都进不去银松森林，只有获得自然赐福的人才能进去。”她说，“或者巫师也可以。”
“巫师真的可以吗？”瑞克皱眉道。
“嗯，布蕾妮说森林被诅咒了，我们没有赐福进不去。”塞拉说。
她说的“我们”是指“精灵”，瑞克心里想。
精灵不能进入被诅咒的森林，只有一种解释，他们失去了精灵祝福。那么，塞拉现在是普通人喽！
瑞克走过去，搂起塞拉耳鬓的头发，她立刻甩开他的手，下意识站起来，往后躲了几步。
前后只有两三秒的时间，对瑞克来说足够了，他看见塞拉尖尖的耳朵，白皙柔软的长耳朵。
“波隆先生！请你郑重！”塞拉愠怒道，“你不该碰我的头发……”
“对不起。”他没想到塞拉反应这么大，赶紧道歉。塞拉也没真生气，见瑞克态度诚恳，便原谅了他。
“下不为例！”她娇嗔道。
瑞克松了一口气，望着森林，“那么你有什么计划吗？”
如果时间充裕，他可以和克拉拉商量一下，今天就可以去一趟，去看看这片森林究竟有什么古怪。
“我知道她的名字，”塞拉凝望着森林说，“卡特琳娜·格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