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冒牌骑士
旅店伙计斟满一轮酒，所有骑士举杯欢呼，祝贺沙米尔的健康。
“骑士们结伴而行，相互帮助。你应该加入一个团队。”伙计告诉瑞克，“玫瑰骑士团正好缺一人。”
他倒完酒水就忙别的去了。这时候沙米尔爵士看了过来。
他长得英俊，一头金发，蓝眼睛，标准的骑士身材，穿着漂亮的银色盔甲。另外两个骑士也差不多，个子更高一些，皮肤要深一点，穿的是玫瑰家的红色盔甲，胸前有白底红色玫瑰纹饰。
旅店里除了这三位骑士，还有不少失乡骑士。
瑞克数了一下，大概有九个。
这些失乡骑士是离开了属地的流浪骑士。他们路过夜幕镇，被告示内容吸引，于是也上山来碰碰运气。
他们对继承权不感兴趣，大多数选择给参赛骑士当打手，换取一笔不菲的佣金。
有了钱，就可以开心买醉。
沙米尔看着瑞克，正在判断他是失乡骑士，还是本地骑士。
他希望吸纳这位骑士加入自己。他感知到眼前的骑士散发着超凡二级的气息，还有一股血腥味。
不为我用，就要尽早除掉，沙米尔想。他拿定了主意，打算过去会一会。一袋金币足够了，他又想。
瑞克早把艾德·索兰克的城堡当做自己的囊中物。
他志在必得。
有了这座城堡，他在这个世界便有了根基，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用说，还不用怕其他势力对付他。
“骑士阁下，”沙米尔端着酒杯说，“我发现你不穿铠甲，是没有自己的封地，没有领主赏赐吗？”
“我的剑就是我的盾。”瑞克拍了拍腰间的短剑。
他显得很自信，目光和沙米尔交汇后，只一个瞬间，沙米尔就明白了，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祝您健康，骑士。”沙米尔把想说的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句祝酒词。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已经祝福过您的健康了，”瑞克举起酒杯说道，“这一杯祝您的铠甲永不磨损。”
只是刀剑拔不出鞘，他在心里补充这一句，喝下杯中酒，亮了亮杯底。这酒真呛人，又辛又辣。
“阁下贵姓？”沙米尔问。
“瑞恩·波隆，来自黑狼堡。”瑞克简略地回答。
沙米尔念着这个名字，并没有听过。这附近有黑鸦堡，有黑檀堡，还有黑水堡，就是没有黑狼堡。
他皱眉头返回自己桌旁，小声询问同伴的意见。康夫爵士和福登爵士都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
“可能来自东方，”康夫爵士说，“科萨有姓‘波隆’的贵族。”
“科萨国小偷都能成为贵族，只要能活着离开竞技场。”福登不屑道。
这就解释的通了。
“没准是个囚犯走了大运。”沙米尔心想道，一口喝干杯中酒，心里颇为瞧不上科萨的“贵族”。
骑士们纵情狂欢，瑞克也打听到不少消息。
根据伙计的说法，艾德·索兰克伯爵唯一的子嗣被雪魔杀死，伯爵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挑选继承人。
这样的办法有个好处，不用怕被其他贵族吃绝户。
骑士们酒足饭饱后，离开了夜幕镇。一支二十人的队伍，沿着山路挺进，目标是山上的凯隐斯堡。
瑞克自己一人，骑着陆行鸟跟在队伍后面。这种独特的画风，与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形成强烈反差。
骑士们笑话瑞克的“马”，只有沙米尔全程没露笑脸。瑞克的行为越古怪，他的脸色就越阴沉。
其他人见状，不敢轻言嘲笑，私底下甚至议论，瑞克能驯服巨龙，他骑陆行鸟是不想吓着别人。
这种流言传到沙米尔耳中，更增加他的焦虑。
骑士团走到一片林子时，选择在这里下马休息。
骑士的侍从们负责埋锅做饭，升起的营火在山路上窜起浓烟，在风的作用下，犹如烽火狼烟。
瑞克在岩石下找了一块地方，没有选择生火，而是就着甜酱吃了一块面饼，还有几块牛肉干。
“伯爵的儿子死了，”失乡骑士说，此人在这一代游荡已久，熟知方圆百里内的奇闻轶事。“他的城堡需要一个继承人，否则就要被皇帝收回去。”
“你猜谁最有希望？”另一个失乡骑士问。
“玫瑰家的沙米尔，或者葛孚雷男爵……”
这时候，大路上跑出来一只野猪，骑士们纷纷拔剑。
送上门的美味不可能放过不要，大家都躁动起来。
长枪骑士夏尔快速跑回去，从马背上取下一根银色长矛。
“你投的准吗？”另一名骑士问他，他叫霍恩，有自己的封地，这次跟着上山纯属凑热闹。
夏尔轻笑，将长矛稳稳投掷出去。那根长矛飞了一会儿，正中野猪心脏。
野猪吃痛猛跑，撞到了瑞克怀里，差点挤断他的肋骨。好在它先一步死了，这一撞没发上力。
“你真幸运！”夏尔检查过瑞克的肚子说。
侍从撸起袖子把野猪剥了，放在火上烤起来。他们发挥了做饭的本领，将野猪烤得滋滋冒油。
瑞克侥幸也能分到一块肉。
其余的骑士并不感兴趣，特别是沙米尔。他们更在意山上的比赛，于是早早起身，继续赶路。
一个多小时候，瑞克躺在石头上休息，肚子涨得难受。
大路上一直很安静，忽然传来马蹄声。又有一队人马上山来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穿着貂皮，头发扎成两条辫子，脸肥得像酒桶。
此人正是葛孚雷男爵，他带着二十名失乡骑士，浩浩荡荡从大路走过。
队伍中有三名黑鸦堡的骑士，黑色的罩袍非常显眼。瑞克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从霍格山岗逃走的一位骑士。
他紧张地缩到岩石后面，假装对着石头小解。大路上马蹄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他才出来。
“葛孚雷男爵！”夏尔望着扬起的灰尘说。
“他没受赏的封地，只有一个买来的庄园。”霍恩停止挠痒，隔着皮革很难挠到大腿内侧。
瑞克才不在乎谁是葛孚雷，他在意的是那几个黑鸦堡的骑士。他不明白黑鸦骑士为什么会来这里。
“咱们走吧，去晚了就什么也赶不上了。”夏尔说。
他们骑上马，跟在葛孚雷后面，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离得太近会吃扬起的灰尘，这地方土的味道很咸。
夏尔是公爵之子，在家排行老三。按照家中的规矩，只有长子才能继承爵位。其余子嗣，只能另谋出路。
霍恩是他的好朋友，他得到了哥哥的赏赐，拥有一个自己的庄园。庄园虽然小，也算一块有尊严的封地。
两位公爵之子，加上冒牌骑士——瑞恩·波隆，三个人慢悠悠地走，直到太阳悬挂山头才到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