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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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血眼

小朱尔斯喝完之后,很乖巧的把碗还给了余符,随后伸出右手拇指,向下弯曲了两下。

“他在说谢谢。”

朱尔斯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满脸都是宠溺之色。

在面对这一个孩子的时候,余符不由得生出了些怜悯。

他曾经也是个不怎么合群的人,整个青藤大学也只有宋阳一个朋友,虽然这种格格不入是他自己的选择使然,但不能大大方方的跟其他人混在一起,总也是种遗憾。

“可惜....杰克不在了,以后不会有人帮这孩子熬草药了。”

朱尔斯悲伤的望着床上那具已经让孙瑶用被子盖起来的残破尸体,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之前还约定过,只要能让这孩子重新听见,我们就去教堂举行婚礼...自从孩子的爸爸去世之后,就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们母子...”

听见这话,余符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孙瑶。

虽然杰克大概率是被走廊里的人头气球给吃了脑袋,跟三个人并无关联,但听见苦主在这哭诉她跟杰克之间的绝美爱情故事,总是会让人多少有些难以接受的。

但归根到底,这也是三人无法控制的事情,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但孙瑶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感触,她只把这里的原住民当做是游戏里的npc角色,反正杀了持有者之后,这里的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死了也就死了。

“这孩子得了什么病?”

“发烧。”朱尔斯面色沉重,缓缓描述着小朱尔斯的症状:“只要停药就会发烧。”

余符闻言一愣,心想发烧叫什么毛病。

余符拉过陆野龄,从他防弹衣背后挂着的急救包中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几片退烧药。

“拿着,每天一粒,两天包好。”

“这...这是什么?”

你这中世纪的底层妇女哪里知道现代医学的原理,余符想着,反正也解释不通,干脆随便扯个谎算了。

“这是我们家乡的退烧药,用数十种草药熬制出来的。”

“原来如此,我早就听说遥远的东方有一种叫做炼丹的技术...看来传闻是真的。”

收下药片之后,朱尔斯对于三个人更加感激。

“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外乡人。”

“帮我们找几件当地人的衣服吧。”

余符暗自窃喜,跟npc多互动果然没错。

现在三个人的穿着打扮明显有些扎眼,再加上连朱尔斯都能轻易认出他们是外乡人,所以稍微伪装一下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大一会,朱尔斯就抱着几件衣服重新回到了房间。不过房间就这么大点,余符跟陆野龄只好背过身去换。

但孙瑶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干脆当着两个人的面就把裤子脱了。

看见那两条圆润修长的大长腿,余符老脸一红。但很快就收敛了心思,赶紧换上了衣服。

装扮一番之后,三个人看起来已经和原住民没什么区别了。毕竟镇子上足足有五千人口,相互之间也不可能都认识,这样一来就不容易引起人注意了。

“你们三个最好能去找一份工作,如果在今天的分界开始之前,你们没有足够的钱在旅店租一间屋子的话,你们会无处可去的。”

“我们直接回这间屋子不就得了?”

陆野龄的思维很简单,既然这房间的人嘎了,那他们直接鸠占鹊巢不就得了。

“不行的!”朱尔斯忽然变得很激动,随后补充道:“如果不按照规则来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什么规则?”

余符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两个字,赶紧追问。

“这是教会的规定,不劳动者不得食,不付出者无家可归。”说到这,朱尔斯神色黯然下来。

“镇子上的一切都是教会的私产,除了食物是可以向慈父祈求来的,其他的东西,都必须通过教会才能购买。镇上的居民都没有自己的房产,想要安然度过分界,就必须向旅店缴纳房费,不然就只能去教堂寻求庇佑,但慈父的庇佑需要支付的是鲜血。”

这大概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终极形态吧,无产者们一点活路都没了。

带着上一个世界价值观的余符生出些感同身受的愤慨。

准备完毕之后,三个人把装备全都藏进了背囊里,暂时存放在了朱尔斯家里,约定只要他们找到住处,就会回来取走。

离开房间,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估计都是去工作了。

朱尔斯也有工作,是旅店的洗衣妇,所以不必离开。先前交给余符他们的衣服,也是那些出意外死掉的房客留下的。

再度踏入楼梯,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有些紧张。

墙壁上,还留着余符昨晚在墙上画出来的切口,不过此刻破损的壁布里露出来的是正常的红砖前面,那一排弹孔也在,但那些眼睛不在了。

看来只有到了晚上旅店才会活过来。

果不其然,三个人这次终于能顺利下楼了,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先前所在的楼层并不是三楼,而是二楼。

“为什么恶魔黏土的领地跟这个领地相差这么大?”

“同一等级的持有者差距也会很大的,恶魔黏土只是刚刚晋升高斯级的水准,所以还不具备自己的独属领地....不过,他的领地大概已经变成青藤大学了,只不过还没有到异常化的地步。”

三人很快来到了旅店一楼的大厅,旅店的大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两侧还有两扇巨大的窗户。

虽然窗帘已经被拉开了,但窗子外部依旧是钉着层层叠叠的木板,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吸血鬼?不能见阳光?”

说着,陆野龄就推开了旅店的大门。

“唉?”

陆野龄愣在了门口,仰头呆呆的望着天。

门外并不是白天,而是夜晚。

淡粉色的雾霭仿佛某种液体一样,沉降在地面上。天空中没有月亮,反倒是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居高临下的窥视着人间。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他们仿佛早就习惯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