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宴作死
一盘荔枝魏锦绣没吃几个,全给白枝她们俩分了,眼见一盘荔枝见底,阳光愈加耀眼,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但亭边是一片大池塘,引的是护城河的水,白日里在这里坐着,风一吹池里水波粼粼,风动水也动,拂过水面的风多了分水汽,没那么干了,吹在人身上倒挺凉爽。
更何况现在才五月,还没到最热的季节。
魏锦绣坐在亭中,倚着栏杆,小憩。
这个季节外面比屋里温度还高,白枝和青枝也不担心魏锦绣在这里睡会着凉,见她睡了,两人就放低声音,收拾了石桌上的残局,便想着将盘子送回厨房,世子房里的碗早有丫头收了,她们这自己拿出来的自然也要自己送去厨房。
两人顺在石头铺就的小道走,小道不长但很阴凉,小道的右边沿着池塘种满了花,左边则种了许多参天的大树,两人一条道走下去,也没惧怕阳光。
青枝眼尖,指着阳光下被晒的通红的小梨子说道:“你看那从世子爷院子里跑出来的是不是关管家身边的小梨子?”
白枝一看,还真是,两人好奇的目光追随着他,“这么大的太阳,跑什么?”
青枝:“他从世子的院子跑出来,我们快跑去问问。”
两人想到一起去了,远远的就开始喊“小梨子,你等下。”
“两位姐姐快别叫我了,我急着去柴房请蒋大人呢。”
“原来是请蒋大人啊……”青枝和白枝掩嘴笑了,当时都在场,自然知道他们世子又吃了蒋凛给的药丸,只是想到她们世子,前几天唤人把蒋凛带去柴房时还是一脸得意呢,这才多久就屁颠屁颠的让人去请他了?
嘲笑是嘲笑,她们还是不敢耽误小梨子去请蒋凛的,两人准备先去厨房一趟,然后再回凉亭找公主一起去看江宴的笑话。
“蒋凛救我……”床上江宴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看见蒋凛走了进来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伸出了手。
蒋凛还记恨着他,不肯给他好脸色,更何况见他还有伸手的力气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蒋凛走过去一把拍掉他的手,顺便坐在他床边“这次又吃了几颗药丸?”
江宴想到刚刚吃药丸的情形,摇了摇“不知道,太急了刚刚。”
蒋凛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掏出自己针灸包,“让你每次只能吃两个最多三颗你不听,正在只能放血了。”他说的很无奈,但明明笑容满面。
终于可以趁机报他关自己柴房的仇了。
为了早日拜托吃多药的痛苦,江宴闭着眼任他宰割。
蒋凛也没有手下留情。
魏锦绣回来的时候蒋凛已经帮江宴放完血,那种呼吸困难的症状缓缓消失,他深吸一口气,在床上忍了好几个时辰他身上出了不少冷汗。
江宴刚被蒋凛打脸,看见蒋凛就是一阵心烦,准备去隔间洗个澡眼不见心不烦。
蒋凛还在收拾自己的宝贝,两人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江宴刚下床就看见打着油纸伞回来的魏锦绣。
江宴一改满面愁容笑着道,“你回来了?”
魏锦绣走了进来,见他比刚刚还虚弱了几分也没有问,只是说道:“在凉亭吹了会儿风。”她看向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出来的人,问道:“这是?”
见是江宴新娶的公主回来了,蒋凛宝贝也不收拾了,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袖子,看向门口正经道:“我是府里的太医,也是振安军的军医。”
他规规矩矩的像公主行了个礼:“蒋凛见过三公主。”
魏锦绣在皇陵时就听钱嬷嬷说过振安军,这是镇安侯手下世代镇守边疆的军队,他们是大翎朝的门神。蒋凛一袭白衣看起来年岁不大,但能当振安军的军医那必是有本事的,魏锦绣发自内心的敬重他。
魏锦绣神色不变只是眼眸中少了几分戒备,她上前扶起蒋凛:“不必行这些虚礼。”
蒋凛近距离瞧着魏锦绣竟一时走了神,被江宴冷不丁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饶是被踹了一脚蒋凛也不想理江宴,他看着魏锦绣笑颜如花:“公主说的是。”
魏锦绣不知跟他说什么,只好问道:“世子忽然请你来,身体可有大问题?”
蒋凛毫不留情的嘲笑:“世子啊……没什么问题,就是吃多药了。”两人就这江宴的问题倒聊了下去,江宴在一旁看着,脸色愈发阴沉,连澡也不急着洗了,抱臂看着他们俩。
“公主,下雨天腿疼是老毛病了,难根治。不过注意保暖还是有用的。若是可以,公主最好将那人带来给我瞧瞧,我帮她扎两针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钱嬷嬷应该在皇陵午睡,魏锦绣苦笑,“怕是不行,我自己都见不到她。”
江宴听着她们的谈话沉默了,刚被赐婚的时候他派人去打听过魏锦绣,知道她从小和已故的丽嫔身边的一个嬷嬷在皇陵长大,魏锦绣问的问题怕是关于她的。
那个嬷嬷是丽嫔身边的人,丽嫔在皇陵里生了魏锦绣第二年就死了,死后被抬出皇陵没人知道她被安葬在哪里,或者是随意扔在了哪里。
一个嫔妃进了皇陵尚且是这样的待遇,她身边的嬷嬷自然只会更惨。钱嬷嬷这辈子怕是被困在皇陵了。
蒋凛也知道魏锦绣的出身,没想到和她随意聊着竟提起她的伤心事,蒋凛只好借口离开打断魏锦绣的对那人的思念。
江宴看着终于走了的蒋凛,在背后暗骂。
就他天天话多。
——
李太医回宫复命的第二天,就像当初传江宴要死的消息一样,三公主冲喜成功,江宴死不了的消息迅速在京都传开了。
某府的宴会上,女眷们聚众谈论。
“这镇安侯世子还真是好命之人。”
“对呀,没想到这三公主还是江宴的福星呢。”
“可惜了,听说当年丽嫔可是在皇陵里生了她没多久就走了,这三公主的气运这么就没让丽嫔沾点呢?”
“皇陵深建地下,寒气重,丽嫔在那里生产活不长是必然的,不能怪三公主。”
“那宫里还说镇安侯世子也要死了呢,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说话的是建成伯夫人,她家有三个到了婚配的小姐。
听说江宴回京当日,她家嫡女和几个相好的姐妹还去城门口迎接,知道江宴遇山匪生死未卜,在城外就哭晕了过去。
江宴病重之时建成伯夫人还未自己的女儿不能嫁他可惜了半天,如今忽然得知一个冲喜就让他病好了起来,建成伯夫人别提有多膈应了。
连着对未曾谋面的三公主,也满是怨恨,恨她抢了自己的良婿。
“话说,那任灵道长算的真准,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家老二从小就身体不好,我也想让他帮我家老二算算,我也想给他找个有福的冲冲喜,说不定病也能好了呢。”
“慕安侯夫人说的我也动心了,要不过两日我们进京问问皇后,试着能不能让任灵道长给我家多病的女儿指个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