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先天之下无敌
“兄弟们都是军伍出身，这些自然都是随身带的。”
在后腰的位置掏了两下，江风就要准备拿出什么东西。
秦槐伸手一按，
“别给我，去后车那，装着不经意把上面的货点了。”
“叫其他弟兄别急着灭火，先烧一会。”
江风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但是出行前城主就叮嘱过，此行一切以秦槐为主，所以还是主动照办，把脚步放慢到了后车的位置。
没过多久，秦槐就看到淡淡的黑烟从后面飘过来。
秦槐出行前看过疑似虎妖事件的所有卷宗。
哪怕在前期虎妖行动还不猖獗的时候，货郎遇险的几率也远高于普通的赶路人。
但自锦阳城封城以后，除了武者出城，虎妖能获得人类货物的机会越来越少。
如果虎妖此刻正隐匿在车队附近窥探他们的虚实，面对来之不易的货物逐渐消失，还能忍住不出手吗。
后车的火越烧越大。
一时三刻，已经从淡淡一缕黑烟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火苗。
这个时候，在秦槐吩咐下按兵不动的城卫们才开始佯装灭火。
秦槐则是死死盯着周围的变化。
果然，原本空无一人的官道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另一队人马。
十多人牵着马冲着秦槐的队伍走了过来。
“我们是前面蒲北县的，运货进锦阳城。”
“你们的货烧着了，可要帮忙灭火。”
秦槐心中一喜。
自从虎患升级，锦阳城周边县城已经是风声鹤唳，县民怎么可能挑这种时候进城运货。
来的时机还如此巧合。
他打眼一瞅就知道这应当是老虎化为妖兽后自带的天赋神通“伥鬼”。
虎妖用这么粗陋的法子来接触他们，看来所谓智力有但不多。
事到如今，他已经有相当的把握这是一只意外得了灵光的妖兽而非开智大妖。
是个笨虎就好办了。
接下来只要想法子应付下这批伥鬼，把本尊诱出来。
“哼，为虎作伥，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怒喝间，打头的江风抽出藏在包袱里的军刀，一刀自前头伥鬼的脖颈处砍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城卫们也纷纷从货车木板下、马肚下等各处抽出自己的武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
秦槐愣住了，这些城卫们叫破了伥鬼的身份，撕破了脸。
这下就算是只笨虎也知道是冲它来的了。
没有时间思考，秦槐脚下用力，身形倒退，撕裂了身后货物的束带。
本来闷在里面的火源散开接触到了空气，又被暗劲激发。
风助火势，原本的星星之火一瞬间化作火光烛天。
倘若不加干预，不要片刻就都将化为灰烬。
一声虎啸。
那妖虎情急之下果然按捺不住。
怪雨盲风自天而降，拍打在众人肩头。
拔刀跃跃欲试的城卫们徐徐后退，缩成了一圈。
离车队不远处，原本无人注意的一角，渐渐浮现出一个斑驳的身影。
秦槐从货车上跳下。
慢条斯理的解开包裹在银刃长刀上的布条。
远处妖虎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足有三人高的虎身，趴伏在地，四足交替，在荒野上缓缓向车队靠近。
如此庞然大物，怕不有数千钧之重。
这样一座小型山峦于疾风骤雨中前行，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一想到这妖虎刚才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跟在车队身后，垂涎三尺，众人脊椎骨一股寒气钻上大脑，几乎要把身子冻僵。
空气压抑得要挤出血。
“啪哒。”
沉寂中，不知是哪个城卫手软握不住长刀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气势此消彼长。
车队对面的伥鬼们咧着牙，齐齐迫近。
城卫们再退，却无人敢于挥刀。
此时妖虎距离车队尚十尺有余，但是硕大的虎头抖搂着金黄的毛发，已历历在目。
卷动满是倒刺的猩红巨舌，妖虎对众人的表现很是满意。
虎瞳在众人身上轮流扫过，最终停在了离货车最近的秦槐身上。
“你。”虎爪抬起，话语尚未出口。
一道闪电撕破雨幕，自风狂雨横中暴掠至妖虎身前。
秦槐单脚踏在妖虎抬起的巨爪上，银色刀光如水银泻地顺斩而下。
同样的出刀机会未必会有第二次，他周身骨骼层层相叠，血气炽盛如火。
刀光之中能看到断空符的虚影。
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敢于向自己挥刀，妖虎错愕了一瞬。
随后暴怒如狂，虎爪翻覆就要把秦槐捏碎在掌心。
但是一尺寒光轻而易举地斩断了它引以为豪的钢爪，宛如一记巨鞭抽在他的咽喉处。
妖虎的第一声怒吼尚未完全发出就被长刀搅碎在喉咙深处。
血浆挥洒而出，妖虎的下巴连带着半张脸都摔在被雨浸透的泥巴地上。
秦槐驻刀屹立在雨中。
风还未止，妖虎一息尚存。
和另外两张符不同，断空符抽走的似乎不是气血或者体力，而是某种更玄之又玄的东西。
秦槐现在感觉到一种极大的空虚，身体好像一个空洞，渴望自天地间汲取些什么，却不得其法。
宛如醉氧般的眩晕，他猛咬舌尖保持清醒。
“老师说过，先天之下我无敌，不该有……。”
妖虎正用冒着血浆的嘴说些什么，秦槐只能勉强辨认。
老师？那是谁，是给了这妖虎灵光的人吗。
持刀晃晃悠悠地靠近，“你老师骗了你呗。”
反手持刀，两手一起用力，秦槐把长刀捅进妖虎的心窝。
刀锋分开被粘稠血液粘连的毛发，直达表皮。
像用木条硬锯皮革，长刀在妖虎表皮发出牙酸的摩擦声。
压上整个体重，良久，秦槐才感到刀剑扎破心脏的手感。
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妖虎的境界应该在后天之上不足先天，若不是有断空符，就这张皮就能让自己束手无策。
货车旁的城卫们如梦方醒，跪坐在地，怒吼着宣泄属于他们的劫后余生。
秦槐未曾想要斥责他们，于他而言，这些人的作用不过是与他一起出城扮作客商罢了。
一流以下的武者，面对越过了后天境的妖兽，本就无可作为。
但这只妖虎出现的实在蹊跷。
从一开始偶尔袭击过往行人，到近乎狂热地封锁整个锦阳城，转变的因素是什么。
还有它口中的“老师”又是谁，为何能让未入道的妖兽成功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