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武侯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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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传承和天工堂

师徒三人和张静清师徒在山脚下互相告别。

“诸葛教师,等陆家寿宴过完,有时间去我那里坐坐。”张静清双手抱拳,“一定一定,我就是想让这两个孩子多长长见识。”孔明也抱拳回礼。

“诸葛云晖,还有这位兄弟,咱们陆家寿宴再聊。”张之维跟在师傅身后,手里提着斋饭只能挥手致意,诸葛云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无根生看两位师傅已经分道离开,赶忙拱手示意,追上孔明。

三人走下山,重新寻了一客栈,要了一间房用作休息。

“哎师傅,云晖,来来来,都尝尝这灵隐寺里的斋饭,还真别说,人的名树的影,确实好吃。”无根生冲进屋子,抢先一步坐到桌旁,拿起一盒斋饭抄起筷子开吃,边吃边招呼孔明和诸葛云晖也来吃。

“别说话了,饭都喷出来了。”诸葛云晖走到无根生旁边的椅子,端端正正的坐下,拿起一盒斋饭细嚼慢咽的吃。“哎师傅,您不吃吗?”无根生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的问孔明。

“你们先吃吧,我想点事。”孔明笑笑,摇着扇子走到窗边,遥望灵隐寺方向,没说话。

“呃……”无根生吃着,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拍着胸口说不出话,诸葛云晖见了,用炁召唤出一团水,向着无根生扔去,无根生一把接住,手忙脚乱的吞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谢啦云晖。”诸葛云晖默默的吃着饭。

终于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无根生把碗放在桌子上,大咧咧的在椅子上一靠,摸摸肚皮。“诶云晖,你真没看出来那个老老道哄你呢?”诸葛云晖摇摇头,把碗筷整齐放好,“我确实不常出来,但是把我当傻子耍就太夸张了。”

“那位张之维,从头到尾全在放水,我如果连这都感受不出来,老师这一路上的指导就白费了。”诸葛云晖说着,右手向内抓握,一道道风逐渐在掌心聚拢。

“哎对嘛,我就说感受到你的听风吟了,那个老老道确实装的不错,抹冷汗什么的,但是几次三番的说什么‘精髓’啊,‘担心’啊,实在是装的太过了。”无根生摇头晃脑的评论着,诸葛云晖时不时点点头。

孔明已经从窗边走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听两人聊。“师傅,也别光我们说啊,您说说看。”无根生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孔明手边。

“我说啊,我说就是你们这一辈人,除了你,”孔明指了指无根生,“所有人单打独斗都越不过张之维这座大山。”

孔明没继续说,看着两个人的表情:诸葛云晖仿佛早有预料,没有任何的难过和不满,还起身去倒了两杯茶,反倒是无根生,唉声叹气,时不时看一眼诸葛云晖,然后继续唉声叹气。

孔明被两人完全相反的表现逗笑了,“云晖,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诸葛云晖端着茶回到桌旁,无根生和自己一人一杯,完全放好后才说:“老师,从他能随意改变阵盘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是一个绝对的天才,想象力和能力不是我比得上的,简洁的时候能用简单的金光咒发出强大的效果,复杂的时候又愿意为了一个想法果断实践,我不如他。”

孔明看着诸葛云晖,完全没有面对翻不过去的大山时的怨恨和愤怒,只是平静,平静的承认自己翻不过去,然后默默努力。“真是个好孩子。”孔明轻轻点头,原本听檀荣说云晖是家里最出色的弟子,自己心里还有点害怕云晖会骄傲自满,现在一看完全没有。

“真是个好孩子啊,真不知道檀荣是怎么教出来的。”孔明刚感叹一句,迎来的却是诸葛云晖诧异的目光,“父亲说教我们的‘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什么的,都是您留下来的。”

“啊?啊……”孔明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带起微笑,“这些话居然流传下来了吗……还真是挺怀念的……家里边还留下来什么东西吗?”

诸葛云晖低头想了想,抬头说:“像是什么‘谁在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不过些许风霜罢了’……好多,都流传下来了。”

孔明原本是笑着听的,但是越听越绷不住,最后用扇子把脸遮住,闷闷的说:“别说了,我知道了。”

“啊还有,”诸葛云晖补充道,“在家里的长辈教我们打拳的时候,常常会边打拳边怪叫,像是‘口也!’,‘口瓜!’什么的,久而久之家里人打拳都边打边叫了,我不常叫是还没急眼,父亲说我出色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急眼的时候喊的最大声。”

无根生在旁边听着,乐的不行;孔明虽然也想笑,但是想想一群术士怪叫着和别人打拳就有点笑不出来,再想想自己曾经也被大哥忽悠着叫了好一段时间就更笑不出来了。“行吧……云晖,以后尽量,尽量不要怪叫了。”诸葛云晖虽然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对青少年的坏影响,不可估量!一道久违的,懒散的声音在孔明脑海里回放,让孔明忍不住想笑,大哥,你对我们这个世界的影响可是太深远了啊。想到这里孔明又有点落寞,但是很快又调整过来。

“云晖,你们家里还有这种好东西呢!也不早点和我说!哈哈哈哈!”无根生笑的停不下来,边拍诸葛云晖的肩膀边搂着肚子。诸葛云晖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正襟危坐的看着无根生,似乎在疑惑这有什么好笑的。无根生还想说点什么,被窗外的一阵叫好声打断了。

“好哇!好哇!飞的真高啊!”人声鼎沸,无根生又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一个箭步跳到窗边探头往外看。“师傅!云晖!快来快来,有人在玩机关术。”

孔明慢慢悠悠跟在诸葛云晖后面,走到窗边,低头向下看,只见一大群人围着三个人正在不断叫好。三人是高中低,高个的看着看着不算老,但是表情很严肃,即使面对这么多人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中个的看着年纪最大,但是和颜悦色招呼观众,所以反而看着年轻些;小个的是真小,脖子刚到高个的腰间,年龄看着也最小,应该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满头是汗,但是见这么多人认可自己,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观众叫好的是天上飞的三只鸟,三只鸟没有肉体,全是由木头制成,活灵活现,像是真的鸟一样盘旋追逐,忽高忽低,引得观众一阵叫好。

神机吗,孔明看着天上的机关鸟,轻摇羽扇,心中思索。

去认识一下吗?一只虚幻的手搭在孔明的肩膀上。

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想认识一下吧,我会去找他们的。孔明似是无奈,又要捡孩子了。

嘻嘻(*∩_∩*),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一看见同行就想认识一下,有点孩子气了吧。

哼╭(╯^╰)╮说谁孩子气呢!阿曜和云晖都已经下去了,你也赶紧去吧。

孔明回过神,才发现无根生已经拉着诸葛云晖冲下楼了,楼下三人也表演完了,只听那个中个的正在喊:

“列位!谢谢大家前来捧场!您各位能来看我们兄弟三人的表演对我们三人就是恩情!如今我们兄弟三人路费也赚够了,您各位看的应该也挺高兴,咱们山不转水转,有缘再会!”“好!”接着是掌声如雷,三人连连鞠躬下台,周围的人慢慢散去。

孔明见三人快要离开,无根生和诸葛云晖两人在三人后面默默跟着,于是慢慢走下楼,跟在两人后面,看他们会干什么。

“本在,今天表现不错,你的机关鸟是越来越逼真了。”中个的那个夸奖矮个的那个,还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是矮个的一扭,躲开他的手。

“师兄!摸头会长不高的!”矮个的好像对身高很看重,躲开他的手后凑到高个身旁,“师兄,怎么样,路费够了吗?”

高个的先把中个的手挡住,“别逗本在了,哥哥。”思索一会,点点头,“差不多够了,时间也够了,咱们现在走,等到了寿宴也就开始了。”

“几位怎么称呼啊,我们兄弟二人有礼了。”无根生打断三人的讲话。三人停止交流,转头看着无根生和诸葛云晖。

“在问别人的名字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中个的原本提起笑脸想回答,但是被高个的打断了,他把两人护在身后,不卑不亢的说。

无根生挠挠头,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在空中轻点。孔明感受到了一阵阵带着情感波动的炁的变化,询问自己是否要把身份告诉这三人。

孔明点头,知道诸葛云晖的听风吟也能感受到这里,就没出面,看两人如何解决。

诸葛云晖开口:“三位,我是诸葛家的,看刚才这位小兄弟的手法,应该是炼器师吧,我虽然没有学到家族里的神机,但是我还是有点见识的。”

对面三人原本是暗暗的戒备,但是一听是诸葛家的,立刻放下了戒备,中个的赶忙抢上来打圆场,“哎呦,没想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们三个是天工堂的,这不是巧了吗,师傅教我们的时候对武侯神机可是十分推崇啊,就是可惜见不到,没想到我们三个这么好运,就出来玩玩都能碰见,实在是缘分啊缘分!”

无根生趁热打铁,“那既然这么说请上楼一叙吧,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参加寿宴,是陆家寿宴吧?你看这不是巧了吗,我们也是去陆家寿宴的,咱们上楼聊聊,搭个伴一起走啊!”

原本其他两人想着说一下话就走,但是一看都是去陆家寿宴的,那倒不如结伴而行,于是五人一同往回走。

孔明很满意无根生和诸葛云晖的做法,隐去身形回到楼上,用奇门多准备了几把椅子,静静等着五人进屋。

“冯大哥,你再说说那两个龙虎山的道士呗,我真不知道凭啥龙虎山是道家道家魁首。”,“哈哈哈,小本在啊,别着急,那两个道士说了,陆家寿宴他们也会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了过来,听起来是无根生给那个小个子在讲灵隐寺发生的事。

“师傅,我回来啦!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下。”无根生推门而入,跳着来到孔明面前,顺手把紧跟在身后的小个子拉到身前。“这位是马本在,天工堂的高徒,据说是天工堂最得意的弟子,您别看他长得矮,那技术,没得说!天工堂里都管他叫‘小班输’。”

马本在没有露怯,大大方方的对着孔明行了一礼,“您就是冯大哥的师傅吧,我是天工堂的马本在,早就听闻诸葛家的武侯神机和我们路子不同,希望您有机会多多指点一二。”

孔明很喜欢马本在大大方方的样子,笑着点头拉过一把椅子请他入座,做事要摸摸他的头。没想到马本在灵巧的躲到一边,有点无奈,“就算您是冯大哥的师傅也不能摸我的头啊,我会长不高的!”

“哈哈哈,本在啊,人家看你可爱才想摸的,摸摸能怎么着啊。”马本在有些不服气,“师兄!我才不想可爱,我会长高的!”

“好好好,本在说啥就是啥,好不好?”随着人声,和诸葛云晖一起上来的是那个中个子的,没等诸葛云晖开口,对着孔明行了一礼,开口说:“您好,我是天工堂的赵填海,跟在后面的是我弟弟赵平山,我们师兄弟这次出来是为了代表天工堂给陆老爷子贺寿,刚才听冯兄弟说您三位也是去贺寿的,我们就想着上来见见,如果可以的话,就请您一路上多担待了。”

赵填海说完,拉着最后上来的赵平山又行了一礼,马本在也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着行礼。“好好好,都坐都坐啊,人多咱们热闹。”孔明笑着请三人入座,诸葛云晖和无根生也赶紧一左一右坐在孔明身旁。

大家都坐下以后,孔明先看向赵填海,“你们这一路上挺辛苦的吧,是第一次单独出来吗?”赵填海看看师弟和弟弟,笑着摇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我师弟和弟弟都是很有能力的孩子。一路上我想不到的东西我弟弟往往都想到了,我控制机关的能力也没师弟强,我们这一路上的花销几乎都是师弟卖艺凑出来的。”

赵填海说完后看三人似乎有点诧异,又补了一句:“我们没拿路费不是天工堂里出不起,是师傅们给我们的历练,正好赶上陆家寿宴,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去陆家。”

孔明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这个当哥哥的,才是他们俩的主心骨啊。”赵填海还没说话,赵平山和马本在连连点头,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您看您这说的,都是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好啊,好啊。”孔明很希望异人间的关系都像这师兄弟间一样和谐,连连称好,“那么能给我介绍一下天工堂吗?我记得天工堂不是朝廷设立的,研究一切工事的地方吗?还有你刚才说‘师傅们’,是已经对神机的教授形成体系了吗?”

这次赵填海没说话,开口的是赵平山。“刚才冯兄弟和我们说了,近几年诸葛家都没派人出来,我就想着您几位应该不知道。确实,原本的天工堂是朝廷带领,所谓研究工事其实就是研究炼器术,毕竟别的都不能代替人劳作或者打仗。现在没有朝廷了,我们的师傅们就想着教我们在乱世里保命的技术,所以我们现在是全面转向战斗型炼器了,跟您说的‘体系’差不多吧,一位师傅只教一部分知识,保证教出来的弟子都会炼器。”

孔明听了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这回去拜寿,准备了什么礼物呢?”,这次是马本在接过话,他兴冲冲的拿出三只鸟的其中一只,神神秘秘的摆在桌上,“秘密就在这只鸟里,您几位要不要猜猜?可不准上手,也不准用炁,就凭眼睛。”

孔明细细观察,这是一只做的很逼真的木头鸟,所有接口处都没用金属,应该是那种所谓的榫卯结构,鸟全身上下都涂了颜料,飞在空中一看和真的鸟一样,唯一奇怪的点就是肚子比平常的鸟鼓一点,看着好像有棱有角的。

没错哦,就是藏在肚子里了。

是吗?藏了什么。孔明默默思索。

要告诉你答案吗?是三个类似于接收器的东西。

……你给我时间拒绝了吗,不要剧透啊。孔明有点无奈。

嘻嘻(*∩_∩*)。

已经知道答案,孔明只好去看无根生和诸葛云晖。诸葛云晖抬头看看木头鸟,低头思考一会,想不出来才闭上眼睛;而无根生则是一开始就闭上眼睛,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帮助,不得不睁开眼睛,妄图通过观察看出点什么,急得抓耳挠腮。

“在肚子里,是一套获取情报的东西,是吗。”诸葛云晖睁开眼,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无比肯定,然后就被孔明用扇子把打了一下头,“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用占卜了吗,怎么还用。”无根生在一旁哈哈大笑,“不是吧云晖,这么小的事也要用占卜吗?就算用也别当着师傅的面用吧。哈哈……呃。”,孔明又敲了无根生一下,“你不也用了吗,只不过你看不清这么小的事而已。”

马本在看着,终于明白两人都作弊了,于是揭开谜底。只见他拿起木头鸟掰住左翅膀连拧三圈,木头鸟的肚子弹开,从里面滚出三个木头块。这三个木头块有一个共同点:一根明显的长针。

马本在拿起其中一个,给三人介绍:“这不是身处乱世嘛,师傅们就想着给陆家做一套防御手段,我们几个师兄弟顺着师傅的想法就做出来这个。”,说着晃晃木头块,“这是一母三子,我们把这个子的叫卵,把卵插在活物背上,活物只要看到没有被记录的人就会传递给这只木鸟,木鸟就会叫。记录的方法就是取两滴血分别滴在木鸟和卵上。”

孔明点点头,“真是很精妙的设计,简单又实用,我想陆家肯定会很感激你们天工堂的。”马本在有点难为情,“您看您说的,哪有那么好啊,我都还不满意呢,要不是时间短事急,我肯定能添加更多用处,至少能不伤害动物啊,而且这么少,我们都害怕人家陆家嫌我们小气。说实话,现在的炼器方法实在是太繁琐太慢了。”

“没关系,这一路上我给你们提提想法,说不定到陆家前还能再改进改进呢。”孔明说完马本在还没反应过来,赵填海先反应过来了,“这么说您是愿意带着我们一块走了?”赵填海惊喜的问,“当然,都是去陆家的,路上结个伴嘛。”

“好诶!”无根生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又有新朋友啦!”要不是诸葛云晖拉着,无根生就要拉着马本在和赵家兄弟跑出去了。

“你啊,真是闲不下来。”孔明无奈的笑笑。

……

马本在、赵填海、赵平山,皆天工堂弟子也,于赴陆家拜寿之途,与武侯邂逅。武侯之徒无根生,见三人以神机卖艺,遂引荐于武侯。

马本在者,神机百炼之创造者也。武侯评之曰:“虽体貌短小,然奇思妙想,高大无比。在对抗倭寇之役中,为防御之策贡献良多。”

赵填海、赵平山,兄弟二人也。武侯赞之曰:“彼二人推广炼器之术,通过系统之教育,为国家培育众多炼器师,功不可没。”

此三人皆亡于无根生之前,吾未见其死状,闻其逝,甚感悲怆。

——《见异志·三十六义记·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