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可能再为他做嫁衣
姜宁点了点头。
姜父气红了眼，忍不住唾骂道：“这萧衍，竟然如此欺辱你！还堂而皇之将她带回来！”
姜父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眼神锋利，“宁儿，你只需记住，无论侯府如何，爹娘永远在你身后，若是他们胆敢欺辱让你受委屈，便是拼了爹娘的老命，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姜宁眼眶一热，快速点头道：“爹和娘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有分寸，不会任人欺辱。”
姜父满意地点头，吩咐婢女将早膳布置好，一家人温馨热闹地用过早膳，又陪着姜母聊了会儿天，临近午时姜宁才回到侯府。
刚进门，就听到下人们热火朝天的议论声，眼神还总有意无意看着她，像是嘲讽。
姜宁冷下脸，随意指了一个奴婢过来问话。
被指到的奴婢脸色一僵，低着头回道：
“是表小姐，老夫人命表小姐搬进老夫人住的别院，并且替表小姐添置了许多当家主母的行头。”
奴婢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神色，继续开口道：
“表小姐院里的奴婢逢人便说，老夫人已经允诺，要让表小姐嫁给侯爷……”
姜宁摆了摆手让奴婢离开，只觉得卫姝和老夫人太过心急。
这等事情，在府里众人眼里，是在下她的面子，打她的脸。
可若是被传出去，在卫姝拿不到名分之前，只会让外面的人觉得侯府宠妾灭妻，上梁不正下梁歪，徒添笑柄罢了。
况且，按照爹爹传来的消息，南方已经出现暴乱，朝堂必然争论不休，这时候萧衍需要她娘家的财力支持，怎么敢不顾她这个正牌主母的脸面纳卫姝进门。
她们这如意算盘，真真是井底之蛙，彻彻底底打错了。
不过，于她而言，她们越发心急，就越容易让她寻得错处，从而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姜宁并未立刻发作，抬脚就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阿芜站在院门口，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小跑过来，自责又心疼地看着她道：“夫人，表小姐来了，奴婢拦不住她。”
姜宁皱眉，视线越过低着头的阿芜，落在得意看着她的卫姝身上。
锦衣华服，玉佩发钗，满头的珠玉宝钗吊坠，一摇一摆地走过来。
像只花孔雀。
“妾身见过夫人。”
卫姝有意无意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簪子，又露出老夫人手上祖传的青玉手镯，矫揉造作地开口道：
“妾身如今便不能再叫夫人嫂嫂了，老夫人垂怜妾身对侯爷一片真心，特意承诺让侯爷纳了妾身，此后，妾身便与夫人是姐妹了。”
女人眼底不加掩饰的得意和卖弄，偏要装腔作势，故作烦恼道：
“老夫人怜惜我，又看中我，特意让我搬去她的别院里，亲自教导妾身如何管理侯府，妾身想姐姐管理侯府多年，日后妾身若有不懂的，还需要向夫人请教才是。”
姜宁让阿芜倒了杯茶来，淡定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地点头道：
“等侯爷纳你做妾，来给我敬茶的时候，该教给你的我自然不吝啬，当然你最应该学会的，还是谨言慎行，端正身份。”
卫姝脸色一僵，见刺激不到姜宁，又故意摩挲着手腕的青玉手镯，浅笑着开口道：
“妾身福薄，竟然也能得老夫人宠爱，赏赐了许多稀罕物件。
比如那前朝的琉璃花樽，白花金钗，还有雷音寺主持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大批大批宝物送入妾身院内，真真是让人眼花缭绕，妾身想着，入府这几日多亏夫人照料，不如夫人也去妾身院里挑挑，若有喜欢的，便当妾身孝敬夫人的了。”
姜宁眉头微皱，听着卫姝接连爆出的几个物件名，姜宁突然意识到——
那个老妖婆动了她的嫁妆。
前朝的琉璃花樽，做工精致，更是价值连城，白花金钗是她娘的祖母家，江南最有名的簪娘亲手所制，世间唯此一件。
还有那送子观音，是娘在她成亲之前，吃斋念佛三月，亲自求来的。
那个老妖婆竟然敢动她的东西。
姜宁眸子泛着寒光，瞥向得意忘形的女人，将茶水洒在她面前，冷着脸道：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握在手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拿着承受不住的宝物，可别折了自己的寿。”
“你敢咒我！”
卫姝咬牙，转而想到什么，又昂首挺胸地看着她。
“夫人还不知道吧，多亏了夫人在赏花会上结实宰相夫人，替侯爷搭上线，如今侯爷与宰相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侯府日后也可平步青云。
只可惜，夫人费尽心思讨好宰相夫人，最终却一无所获，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宁想到上一世，萧衍依靠她的嫁妆，送礼砸出一条路，在宰相面前狠狠刷了一波好感，顿时怒从中来。
这一世，她不可能再为他做嫁衣。
她要自己破局！
恰逢此时，阿芜面带喜色，故意当着卫姝的面大声开口道：“夫人，宰相夫人请您明日前往府上一叙！”
卫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嫉妒翻涌着，却又恶毒地猜测是姜宁为了脸面故意让婢女演戏，当即便假意示弱道：
“妾身与夫人日后伺候侯爷，就是自家姐妹了，赴约这种事，夫人不如带上妾身，也好叫妾身见见世面。”
卫姝笑里藏刀，心里已经认定这是姜宁做的局，计划着该如何当众戳穿她让她丢脸。
姜宁哪能不知道卫姝的真实想法，冷下脸不再须臾应对，直接拒绝道：“想想你在赏花会上对宰相夫人的不敬，谁敢带你去？”
姜宁背过身，冷冷睨了一眼她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嗓音平淡道：
“既然说自己没见过那么多宝物，那就回去沐浴焚香，好生供着护着，财不外露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
她看了一眼阿芜，挥了挥手道：“送客。”
阿芜立刻做出请卫姝离开的动作。
卫姝本来就是来姜宁面前炫耀的，如今反倒让自己受了压制，憋屈地跺脚离开。
在卫姝离开后，姜宁立刻沉下眸子，白皙如玉的指头微绻，语气不善地开口道：“阿芜，去管家那里将账簿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