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触碰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呢。”
步安仁张望着窗外。
泠泉看着大大的落地窗出了神。
女孩一脸心事，步安仁看得真真切切。
“啧。”步安仁挠头，“都一整天了，老头子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吗？”
“哎呦。”乔妈打趣，“怎么，少爷想老爷了吗？”
“才不会。”男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随意坐在沙发靠背上，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女孩不感兴趣，但还是故作乖巧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乔妈注意到女孩的闷闷不乐，“姑娘是有些想家了吗？”
“啊？”女孩托着腮帮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抢了先。
“她呀，”男人冲着她笑，“谁知道呢。”少女的心思猜不得～
女孩无语，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少女的确想家，她想的是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小女孩。
思绪万千，脸上数不尽的落寞。她这种人啊，已经背信弃义了，昨天做的的一切还有有什么意义呢？女孩苦笑。
步安仁若有所思。
“嘿，愿望。”男人看向一脸疑惑的女孩。
“什么？”泠泉满脸困惑。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步安仁自信的看着女孩，一脸痞笑。
“！”女孩知晓，露出释怀的笑容，“那个啊，等我想到我再告诉你。”说完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男人笑着地叹气，神气的顺势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起拉链的姿势。
乔妈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偷笑，两个小人儿还有秘密咯。
此时的泠泉还没有想清楚，自己是否要实行那个“周密”的计划，她在犹豫，亦在害怕。
“能逃避一日是一日吧。”女孩苦笑。歉是要道的，只是该怎么做？她不记得我了，见面就道歉会不会让她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女孩陷入抉择的困难。
步安仁看着掉进坑里的女孩，感叹着怕是要越陷越深啊。
“啊啊啊——”数学好难！呜呜呜。沈好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此时的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好吗？”沈思远端来一杯牛奶。还没有解出来吗？半个小时过去了。男孩无奈。
“不好！”女孩抱怨，“哪里都不好……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女孩心里默默流泪。
“是实在不会就跳过，先做自己会做的。”男孩开口。
女孩猛抬头，“会做的都做完了。”女孩眼神真切，带着一分恳求。
试卷黏在女孩脸上一并拽了起来，紧贴着女孩的半张脸蛋。
“噗。”男孩用手极力捂着嘴巴，却不料还是露出声音来。
女孩恶狠狠瞪着嘲笑自己的男孩，一言不发。
“……抱歉，我看看你做完的题。”
“哦哦。”沈好心虚地拿给他看。
“……”
沈思远将试卷平铺在桌上，用小手指了指。
看着白花花的试卷“这些怎么没做？”男孩看着眼前略微做了两道题的卷子表示闹心。
“额。不会……”女孩视线游移，不敢看他。
“……”男孩满头黑线。
“唉。”沈思远叹气，“这些题应该很简单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这个水准的题目她能做啊。男孩苦思冥想。
女孩偷偷地望了男孩一眼，正巧碰上了男孩冷冰冰的视线，吓得女孩缩回了壳里。
女孩态度散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嘟着嘴巴。
“认真写。不要打什么要不得的小心思哦。”男孩炙热又冰冷地盯着女孩，看穿了女孩内心的小九九。
女孩已经练就了一套炉火纯青的本领，心里慌张表面上装的平静如初，“哥哥再说什么呀，好好听不懂……”
“不会是你故意不做说不会的吧？”男孩一语道破。
“呵呵。”女孩强颜欢笑，“怎么会呢。哥哥你要相信我……”都这么久了我想玩会儿就这么难吗？女孩强撑。
“是吗？”男孩皮笑肉不笑，“要不这样吧？再加一套试卷，做完才可以玩哦。”沈思远显然不相信女孩的话。
“呵。”男孩弯腰凑近，“心虚的时候叫‘哥哥’叫的真顺，平时怎么不见你叫我哥哥呢？”沈思远灵魂发问。
糟！女孩身体一颤。说顺嘴了。“有吗？”女孩转头尬笑打哈哈。
“别想蒙混过关。”男孩起身，“把这套试卷做完，不能打折扣哦。”
女孩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试卷，“不，不要、我不要！”女孩一把抱住男孩，“求你了，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哥哥。呜呜呜。”
男孩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抱住惊到，“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孩说着努力挣脱女孩的拥抱。
“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就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的。”女孩紧紧抱住不撒手。
缚紧的臂膀让男孩吃力，“松开，我肋骨……勒的慌。”
“……你俩在干嘛？”沈清展背上书包路过女孩房间，看见敞开的大门往里面望了望。
被打扰的沈好演技上来了，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沈思远你欺负我！”
松开的双手男孩如释重负，沈思远慢慢舒缓着心肺故作委屈，“……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哈？好好好，在我弟面前参我一本是吧。我倒要看看谁演的好。
“弟！你不知道，他是在装小白兔，那是他的障眼法，谁知道他的内心是什么啊！”女孩一脸控诉，哼，内心？说不定是只大灰狼呢！
哼。男孩一脸无辜，“妈妈让我辅导你功课，可你呢？连题目也没看一道光想着玩了。”男孩闪着泪光，“现在还反咬一口说我欺负你。我冤不冤呐～”
沈好恶寒，看着男孩的脸色，沈清展无奈。
“兄弟，我知道了。”沈清展非常同情，露出大拇指，“辛苦！”
这一场，沈好os沈思远，沈好完败，被KO。
男孩偷笑。
“哈？”女孩错愕，“你知道什么了？！”
“我还不知道你吗？”沈清展一副超然脱俗看破世俗的模样，一身云淡风轻。
可恶！输在了口碑上。女孩咬牙，可恨她多年积攒的名声！
“小弟，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男孩一脸得意，“关切”着这个傻弟弟。
沈清展突然想起自己出房间的目的，有些脸红，“哦。谢谢提醒。”
“路上小心哦。”男孩笑着和他打着招呼再见。
坐在地上的沈好一脸懵逼，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怎么样，好好？我这是得你真传啊，”男孩凑近笑着，转念一想，“不过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吧？”
“真是青之于蓝胜于蓝啊。”女孩假笑。
“……算是吧。”男孩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嚣张下去。
“切，得意什么！”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
不甘心的女孩也只能作罢。她悻悻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闷闷不乐。
“……喂。”男孩愣了一会儿，无奈开口，“不想做的话就休息一会吧。”
女孩眼前一亮，“真哒？你没骗我？”
“……恩。”男孩双手插兜，“只能一小会儿，半个小时后记得把它做了。”
“太好了！”女孩欢呼雀跃，“谢谢哥哥！”女孩一脸兴奋。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孩无奈地笑笑，出了女孩房间。
远处碰见了陈云。女人走了过来。
“妈妈。”男孩张口。
“恩。”女人笑得灿烂，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对了，陈云试探地开口，“那个，好好学的怎么样？”
男孩一惊。“她学的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女人隐隐担忧。
男孩别过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好好毕竟还小，喜欢贪玩……”
“哦哦，那也是。”不能逼得太紧啊。女人叹气。
男孩转移话题，“对了，弟弟呢？他应该要去学校了。要迟到了。”
“哦～他呀。阿国去送他了。不用担心。”女人莞尔一笑。
“恩。”
此时的沈好，飞快地来到了后院。
与文静热爱学习的沈清展不同，女孩喜欢玩泥巴各种淘气。后院的阴凉承载了她整个童年，她乐此不疲。
女孩一身黑色，与混合的泥巴融为一体，沈好手上和着稀泥，玩的不亦乐乎。
“咳咳。”陈云的突然“到访”打得女孩措手不及。
女孩微微转头，“妈妈，你怎么来了？”都怪这万年不变的阴凉，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女孩惴惴不安，慌张起身。
“唉。”陈云叹气，“又弄这么脏……”
“嘿嘿……”女孩用手肘蹭了蹭脸蛋。
女人蹲下身，擦了擦女孩脸蛋上的泥巴，“别总是这么贪玩……”女人对眼前的女孩无奈，不由地担忧起女孩的未来。
陈云深知自己的女儿对学习提不起兴趣，她也看出了男孩的勉强，那孩子，在这种时刻还在维护着你啊，“小坏蛋。”女人刮蹭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太好了，妈妈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等会儿我再当着妈妈的面问沈思远题，她就会把气都消了的。嘻嘻，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好好……”她回想起以前家教的评价，“那孩子很聪明，脑袋转的很快，不过心思不在学习上。”“唉。”女人叹气，她决定硬气一回，“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明年就要学习一门全新课程了……”说到这里女人再次叹气，聊表担忧。
“妈妈！”女孩看着眉头紧锁的女人心疼，女孩伸出手想要抚平女人紧皱的眉头，“不要皱眉，会变老的。”女孩笑的勉强，“我知道了，好好下次不会了……”
看着懂事的孩子，陈云心疼，咬牙坚持，“好，那我们明天就去上学好不好？”女人笑着。
“……恩，都听妈妈的！”
女人看着傻笑的女儿心中一酸，仰天苦笑。
一天很快，风和日丽是暴风雨的前兆。
女孩玩弄着笔头，一脸呆滞地趴在写字桌。
看着夹在嘴巴和鼻子中间的铅笔，男孩被逗笑，“真会玩。”
女孩连忙做好，“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招呼……”
“刚来。”男孩得知消息飞快赶了过来。“……听说，你明天要去上学？”男孩不经意瞥了女孩一眼。
“……恩。”该来的总会来，要学着应对嘛。
“……你。”男孩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啦。”女孩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的爽朗，“学校这种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啦适应就好了。”
“……”男孩显然不信。
女孩看向窗外，徬晚的天一片漆黑，阵阵清风吹拂而来。
“看见了吗？”女孩转头望他。
“什么？”男孩不解，顺着女孩视线向外望去。
“已经天黑了呢。”女孩传达信息。
男孩茅塞顿开，笑而不语。
在没有办法挽救局面的时候，“熬”看起来是一种笨拙的方法呢。从白天熬到黑夜，女孩就解放了。无数的黑夜组合起来，就是一整个学期学年学校。
女孩笑着看着男孩，知晓这世上还有一人和她如此默契，心里绽开了花。
这漫天的星星啊，就是对女孩最高的褒奖。
不在乎别人传来的异样眼光，做好自己就行。许多日夜过去，希望就会来临。
……
“唔。”天亮了？真是快呢。在家里的时光，总是短暂有迅速。女孩挣扎着身心慢慢起身。乱蓬蓬的头发铺了街，女孩接二连三打着哈欠。
！“你还没睡醒啊？昨晚干嘛去了？蓬头垢面的。”沈清展嫌弃地吐槽。
“要你管。”和你有什么关系？女孩不悦。
沈好扯了扯自己头皮，发现它们顽固的抱成了一团。女孩怒火中烧，用小手使劲地鼓捣着自己的发丝，结果越缠越紧。
“……”
“好好。先吃早饭吧。”陈云看着女孩狠下心的手无奈地开口，“早饭过后妈妈帮你梳一个好看的发型，我们美美哒去学校。”女人笑意不减。
“妈妈，我来吧。”沈思远开口，仿佛等到了很久的机会。
“啊？你会吗？”沈清展一脸轻蔑。对于这种细致活他觉得他做不来。
“阿展！吃你的饭。”沈将国严肃开口。
“哦。”
“好啊，那就交给你了，思远。”陈云选择相信男孩。
女孩一愣，视线看向男孩。
男孩笑着，表情满是“相信我”的样子。
女孩脸红，抄起碗筷专心干饭。
心脏狂跳不止。女孩早已没有了刚刚的不悦，取而代之的是惊涛骇浪。
男孩手法有些生疏，但扎的不紧不慢，生怕扯疼女孩。
“好了。”男孩心跳的猛烈，他凑近，能感觉到女孩温热的气息，“…加油。”
一瞬间女孩脸蛋滚烫。男孩慢慢拉大了与女孩的距离。
他望向众人，“怎么样？”
“哟，柿子红了。”沈清展忍不住调侃道。
两人双双脸蛋红辣辣。
“咚！”男孩吃痛，“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沈将国说不出什么，只得将气撒在了自家儿子身上。
女孩头顶两个丸子头，额头残留的碎发连同鬓角一连串编了起来，后面的碎发卡了几个小夹子。
“敲可爱的。”女人赞叹，“想不到我们思远还有这手艺。”
一句话夸的两人双双脸红。
“走吧，好好。”陈云拿起崭新的书包，随手背在身上，“今天是你的第一天，妈妈早些送你去。”
女孩乖巧跟上，走到大门处她转身望向男孩。
男孩竖起大拇指，冲着她微笑。
女孩不再紧张，挥手告别，“再见，我马上回来哦。”女孩调皮。
“恩。”
女孩一路上悠哉。女人的自行车一路上披荆斩棘，行驶顺利。
“到了，下车好好。”
女孩接过书包，“妈妈，你不用送了，我要进去了。”
不等女人反应，女孩已经背上书包，看着眼前熟悉的学校迈进了第一步。
沈好。踏入这一步已经不能再回头了。你要在这好好的，不要惹是生非。
女孩眼神坚定，没有回头看，女人担忧悲伤的眼底。
……
起初，沈好没有在意别人的奇奇怪怪的眼神。
课间，女孩一人打水。一人上厕所。一人玩耍。
半天过去，女孩没了精力。那种无力感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来临。
女孩攥紧拳头，咬牙坚持。
“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
“总之你不准再这么说她！”
“管你什么事啊？她是你什么人？你替她说话！”
“不许就是不许……”
……
“啧。”这个大课间长达三十分钟，在空旷的教室里趴在桌上休息的女孩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
“门外怎么了？”
“好像是一个高年级的在和咱们班的那个‘刺头’吵起来了。”
“我去，这么厉害的吗？那她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谁知道呢？”
旁边的女生窃窃私语。听的沈好满脸无语。看来这学校也不怎么样嘛。
“我就是不准你说沈好的坏话！”
！沈好一惊。呵，怎么。她来这里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还会有人帮她说话，真是稀奇。
这学校和一般公立的学校不同，这里的学生管理不严，却有着一堆规矩。最让沈好看不惯的，就是这里上一天学，晚上四点半才会放学。中间无衔接让她非常羡慕沈清展中午还能回趟家，呆在这里她分分钟都要窒息了。
不过好歹下午放学比沈清展早十分钟，这是她心里唯一平衡的情况。
沈好思绪回到现在，走出了教室。
“真是新鲜。”女孩笑里藏刀，“听说你们在背后讨论我？”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女孩慌慌张张戴上了帽子遮掩。
沈好诧异。
“喂！就是在说你，怎么着？”旁边的“刺头”开口。
“不怎么着。”沈好笑意未减。“我这不是来了吗？有何苦为难别人？”
沈好走进，女孩吓得慌张后退。
沈好心里仿佛有所感应，紧盯着遮掩的身影，“……这位，姐姐？”女孩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吓了她一激灵。“你帮我说话我也要谢谢你啊？”
“这位同学，举手之劳，不必客气。”神秘女孩慌张开口。
她听出里她的声音，冷声开口，“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啊！”沈好用劲掀开女孩的衣帽。
女孩的面容展露在围观群众面前。
泠泉慌张无措，她看向她，“你好……”
“姐姐在这里打什么谜语呢？”沈好笑嘻嘻。
“什、什么？”少女紧张。
“……好玩吗？”沈好露出猩红的眸子，“戏耍我好玩吗？”女孩苦笑。
泠泉诧异。她知晓了她没有忘记她。
“对、对不起……”女孩不知道此时除了对不起还能再说些什么。家里糟糕的经历，她的父母的决绝，一切罪过都由她一人承担，独自一人面对着她的怒气。
两人相对无言。
“喂。你们认识啊？”“刺头”看着眼前一幕觉得奇怪。
一道凌厉的视线让她如坠冰窖。“噫——”“刺头”瞬间没了气势，“你，你要干嘛？”
沈好不再管她，只是看着眼前的陌生又熟悉的人，早已没有了感觉。“姐姐这是闹哪样？这戏唱的可真够妙的。”女孩拳头紧握，肘臂处显而易见的青筋。
“我没有……”女孩慌张，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此时说什么都是无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学的，谁告诉你的？”沈好不相信她第一天来这里就能碰上她，她更不相信是偶然，这种所谓的“缘分”。
呵。如果真的是缘分，那也是孽缘。
“没有谁！”女孩更加慌张，生怕沈好有所察觉。
“谁告诉你的！”女孩吼道。突如其来的直觉让她相信她心里有鬼。
“是…是你弟弟。”泠泉泪水吓了出来，除了惊吓，更多的是懊悔。
如果她没有头脑一热就来这里的话，如果她没有这么心急要来见她的话，如果没有当时挺身而出的话，她们是不是就能和平相处地在一个学校了？眼下她审时度势，她知道，这次的离别，可能以后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女孩转身地潇洒，独留少女一个人呆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好好……”
“真是的，触碰到了那女魔头的逆鳞，还连同着我一起遭殃！”
“刺头”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唉，大家伙散了吧都散了吧，没热闹可看了……”
“对不起，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