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路人
二狗，在许宣这条剧情线中，只是一个路人角色，连炮灰都算不上。
不过，此人有个特殊之处:暂时承载着男主的部分气运！
只要他一死，天命气运就会自然转移，加持到主角身上。
而在叶姓主角那条剧情线上，颜家挂逼也承载着部分气运，‘晋王府惨剧’发生后，天命就会转移到女主身上。
与其说是气运，倒不如称之为外挂，或者叫绝世天赋。
比如颜如玉，满级儒家天赋，这是为女主量身定制的外挂。
只要颜如玉死去，满级儒家天赋就会随气运离体，转移到天命女主身上。
至于为何会有这种转移设定，李慕白目前也不清楚，暂且认为是后续剧情需要。
李慕白虽然有先知优势又熟悉人设，但也不能洞悉这个世界的所有隐秘，某些未知需要自己去深挖。
就比如天书残卷的修复和颜家反派的丑脸诅咒，李慕白眼下便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李慕白心中猜测，可能需要等到剧情开始、男女主悉数登场之后，才有机会找到修复天书残卷的相关线索。
这也是李慕白重视主角的原因之一，有些事情反派和男配钻研到死也找不准方向，可是男女主一登场，艰难问题便迎刃而解。
对于二狗和颜家挂逼这类角色，李慕白暂且将其称为主线剧情开始前的过渡人物，或叫作给男女主储存气运和外挂的工具人。
如果不出意外，过渡工具人都要死于男女主登场之前，没有参与主线剧情的机会。
可如今，李慕白为了桎梏女反派颜琳琅，目前必须要保住颜家挂逼的狗命，就等于暂时封锁住了本该转移给主角的天命气运。
等到叶姓主角那条剧情线开始，本该觉醒满级儒家天赋的女主就会继续瓜皮下去，暂时无法得到装哔打脸、人前显圣的专属外挂。
那女主如果知道此事，大概率会心生不满，仇视道宗美男子多管闲事。
反了反了，小小男配，胆敢噬主？
对此，李慕白微微一笑，竖起中指，隔空问候女主。
李慕白身怀天书残卷中的气运传承，可斩气数，能夺运势，本就有吞噬女主天命的野心，岂会在乎对方的仇视？
然而，狗屁传承是残缺版本，导致李慕白目前无法掠夺、吞噬天命，只能污染、破坏气运，纯属损人不利己的傻缺行为。
举个例子，不久前，颜如玉身上的天命气数被厄运神魄污染后，李慕白非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搞得现在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要假装视力正常用盲眼看人，拄拐而行就很二笔。
还有一点，此前李慕白告诉晋王，若想根治颜如玉的伤势，就必须灭儒反乾。
这也是毫无利益的蠢猪式建议。
如果儒家真的覆灭，先师教条、浩然正气从此消失于世间，天下再无读书人能够修行飞天，守约书契和言出法随成绝响，颜如玉身上的满级读书人外挂也会沦为摆设，相关的天命气运立刻烟消云散。
到时候，李慕白便再也无法掠夺儒家气运壮大自己，更不可能掌握满级儒家天赋，像个自掘坟墓的二傻子。
天命注定颜如玉必须去死，李慕白却偏偏要帮着女反派保她狗命，这便是强行为她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听起来就很中二……有逼格，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同理，大乾王朝如果凉凉，李慕白也是没有好处。
获利者只有颜家那群傻狗！
所以，李慕白此前只是提出灭儒反乾的建议，装样子忽悠女反派而已，可没有兴趣真帮晋王根治女儿的反噬之伤，甚至暗地里还会捣蛋阻止，尽量拖延颜家挂逼的手脚，只需暂时保住颜如玉的狗命即可。
更何况，儒家和大乾这两个承运群体实力强大底蕴深厚，颜家挂逼和它俩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在颜家VS儒乾期间，李慕白得努力修复天书残卷，让气运传承变得完整。
只要达成目的获得完整的气运传承，掌控了主动掠夺气运、吞噬天命后又不会遭受反噬付出代价的外挂技能，李慕白便会立刻着手榨干颜琳琅全家的利用价值，然后果断卸磨杀驴永绝后患。
到时候，唯我独尊一统天下便不是梦，李慕白将这称为:男配的野望！
不过，在修复天书残卷获取完整传承之前，李慕白还得想办法修复自己失明的双目，瞎子行事不方便，残疾身份也挺丢人现眼。
双目失明的原因是摸了颜如玉一下，厄运神魄污染天命气运的同时，还不忘送来一波反噬。
李慕白若想恢复视力，就得解决厄运神魄的反噬，唯一的办法是:掠夺气数、吞噬运势！
然而，问题来了，现在气运传承是残缺版本，只能污染、破坏气运，无法掠夺、吞噬天命。
怎么办？
这就需要收割韭菜主角了。
掠夺或破坏气运的方法并不唯一，不一定非得要借助天书残卷给的傻缺气运传承，厄运神魄这种摸一下就需要付出代价遭受反噬的方法就很蠢。
比如大乾王朝的气运，李慕白既可以利用厄运神魄摸一下颜如玉去污染、破坏气运，也能通过斩断龙脉攻城略地祸乱百姓等方式损毁大乾气运，甚至于某些天灾人祸都可以让大乾气运减少。
谁若有本事成功谋权篡位，或把大乾王朝的地盘全部占了，就能夺得大乾的天命气运，让天命易主。
还比如儒家气运，只要严禁读文识字，让人焚书、信佛、尊道，便也有可能对儒家气运造成影响。
因此，李慕白若能利用好熟悉剧情发展和人物设定的优势，就能收割男主许宣身上的天命气运，如愿以偿解决厄运神魄的反噬恢复失明双目，同时还能顺便截胡一下女主。
只不过，目前无法实施，需要等剧情开始、主角登场。
若非气运传承是残缺版本，李慕白早就去把二狗身上的男主气运摸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连话都懒得和对方说一句？
恶心的是，由于二狗身怀男主气运，有着天书气运传承的李慕白的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对方的身影，所以才会在思索男反派武月先的相关剧情时想到对方。
颜如玉可以逆天改命。
二狗同样也行。
如果，有人帮二狗逆天改命，强行保他性命、锁住男主气运……事情就有趣了！
李慕白突发奇想:自己要不要插个手，送二狗一场大造化？
如果成功，日后某一段时间内，他就有可能养一条男主当忠犬，身边不只有傻女环绕。
不急，且再看看，二狗是否扶得上墙。
月前，为颜如玉逆天改命时，李慕白遭到反噬瞎了双眼，若要送二狗造化，自然也得付出代价。
瞎眼、失聪、无味之类虽然丢人，可如果未来利益足够，李慕白倒是不介意暂时吃点亏，就看二狗值不值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李慕白闭目，压下心绪，轻声呢喃。
“晞律律——”
骏马嘶鸣，车轮滚滚。
济世堂两架马车正在接近临海县衙。
狂医门徒现世的消息逐渐传开。
……
话分两头。
李府，堂内。
大夫人张氏来回踱步，眼中有担忧、疑惑和期待之色，嘴里碎碎念:
“区区一个贱婢，区区一个贱婢，区区一个贱婢……真有本事让小野种脱离那个勾结了恭王妃的临海县衙监牢吗？”
自从李慕白被捕入狱，张氏便四处求人相助，想方设法拯救自己看不起的三房小野种，期望保住自己宝贝儿子李易元的尊严和前途。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贵妇王熙贞的背景过于恐怖，张氏和李家根本无力抵抗，只能憋屈无奈干瞪眼。
可在不久前，李慕白的贱婢找来，扬言可以助自家公子脱狱。
张氏自然鄙视不信。
不过，李长青出于试一试的想法，还是给了贱婢机会。
张氏纵然质疑不屑，却也忍不住有所期待，心里很矛盾。
堂外，院角处，小六子问二狗:“狗哥，那天来府上的大人物好气派，究竟是什么身份啊？老爷夫人好像都很怕那位。只因那位一句话，慕白少爷便被捕入狱，至今都未能脱罪。”
二狗笑道:“她叫王熙贞，既是东海‘鲛人国’的公主，又与大乾先帝的兄长恭亲王有夫妻之名，背后还站着一位声震天下的剑仙师尊，更被权倾朝野的京城相国府奉为上尊贵客。”
小六子身份卑贱见识短浅，这辈子都没离开过蓬莱岛，压根不了解什么鲛人剑仙相国之流。
不过，这些名词听起来就很威风，小六子大概能领会贵妇王熙贞的尊崇地位深厚背景，只是具体仍无法理解对方怎么能让高高在上的李家老爷憋屈忍让无可奈何。
“狗哥，还望您仔细说说，给小弟长长见识。”小六子虚心求救。
在二狗这里，小六子学到了不少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人情世故和常识学问等。
小六子只觉受益匪浅。
同样是奴才，二狗实在太厉害了，令人佩服神往。
比如，不久前李慕白归家，二狗果断当众说出替赘之事，事后还敢阻拦三房老爷去见儿子，同时又利用许玲玲去试探山野闲人的成色……
如此种种外加曾经的活跃表现，让二狗得到大老爷赏识，而今在李府的地位已经不低于管家成虎，连大夫人都是只摆脸色再无打骂。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令很多人震惊。
二狗的脸上笑容更浓，拍拍小六子的肩膀，耐心解释:
“相国，乃朝廷一品大官，大乾文臣之首，地位超然，权势滔天……”
“咱们李家背后那位不靠谱的易碎靠山‘江州巡抚’，虽然是别人眼里风光无限的二品封疆大吏，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归属于相国派系的一条忠狗罢了。”
“江州巡抚只要撞上相国府贵客王熙贞，定会放低姿态谄媚阿谀，万不敢轻易冒犯、得罪、违逆。”
“你想想，大老爷见到一个四品郡守的门房家仆尚且需要低头弓腰，面对一位连二品封疆大吏都得屈身礼敬的恭王妃王熙贞时，如何敢不忍辱负重呢？”
“还有一点，王熙贞身为亲王正妻，却有传言称她总是来往于下九流之地，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她在‘仙女阁’挂牌了，导致她的个人风评不比浪荡色女许玲玲好多少。”
“这是严重的不守妇道败坏道德，按照儒家教条和大乾法度，游街示众浸猪笼都不为过，皇戚大妇更是罪加一等，换个人骨灰早被杨了。”
“然而，王熙贞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制裁，还活得日渐滋润、惬意，行事做派越来越放肆倨傲，走在路上如同天女临尘，甚至传出她家里圈养着千百面首的言论。”
“这般种种，可见王熙贞的张狂底气何其雄厚，身份地位何等超然。”
二狗款款而谈，吐字清晰，声音温和，扩展小六子的见识:
“因此，放眼蓬莱十县，再到更广阔的东海郡，乃至江州十一郡，敢和王熙贞扳手腕的大权贵屈指可数。”
“据我所知的人有:归属于相国敌对派系的江州按察使，现任江州、海州、东州、福州、天州、宁州六州总督的大乾东门守护神镇海王，背靠皇宫大内的豪门世族龙宫敖家，蓬莱奉天司首座，岳麓书院的老院长，青云武府的府主……”
“其中，三品大官江州按察使是李家曾经的政敌，老爷夫人自不可能找其相助，对方也许正幸灾乐祸等着李府继续落魄。”
“王熙贞曾公开数落过镇海王府的尊贵千金鱼玄姹，老爷夫人试图通过这个缘由请求那位郡主帮忙，奈何连官城大门都没资格进去，花钱找听风楼信使前往联系也是白费了力气，人家压根不搭理。”
“至于内城的豪门龙宫，背后的靠山虽硬，族中也不乏在京城任职的能人，但本身只是一介江湖世家地方富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