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女反派家的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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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男反

老太爷命悬一线!

怎么办啊?

许文义宛若一尊石化雕塑,楞楞站在济世堂门口的青石长街上,凝望着济世药王和狂医门徒乘坐的两架马车远去,目光透着迷茫,一时不知所措。

白痴!

许文义回过神来后,注意到陈剑锋的责怪目光,心中怒而冷笑,鄙夷暗骂一声。

不过,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连忙转移陈剑锋的注意力:

“诊金!支付诊金就能请狂医解毒!脱狱可充当诊金!诸位,事不宜迟,立刻赶去临海县衙,让狂医姑娘口中的那位公子脱离牢狱之灾,届时或可挽回一二……”

有中年男子打断了许文义的话:

“狂医口中的公子为何被捕入狱身陷囹圄?如果他乃乱纪戴罪之身,我等前去临海县衙救人便行如刁民违法劫狱,为朝廷正律所不容,如何使得?”

中年男人说着,目光微动,看了眼济世堂门口的飞鱼卫。

这个飞鱼卫根本不理众人,犹如长枪般立在原地,绣海马补子的武官袍服无风自动,看起来正值壮年威风凛凛,目光仿佛一炳随时准备出鞘的宝剑,震荡出摄人心魄的凌厉气势。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在场的中毒患者家属们一个个心急如焚,难免会失去理智在济世堂闹腾做出糊涂事,这个飞鱼卫的职责便是镇守在此维持秩序,防止众人狗急跳墙胡作非为。

此刻,济世堂之中,汇聚了蓬莱十县乃至整个东海郡的名医。

院里躺着上百个身中南海尸毒的患者,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若非忌惮飞鱼卫的特权和济世堂的威望,陈剑锋等人只怕早就带着狗腿子冲过正门前院,威胁里面的一众名医必须拼死解毒,否则就要给他们的家人偿命。

别看那群名医在地方百姓心中颇有声望,但若放在陈剑锋这类名门子弟面前,便是犹如蚂蚁般不值一提,属于随手可杀的畜生,甚至只是几十个轻易就能抹除的数目罢了。

某些权贵草菅人命时,不会说踩死或杀害,而是随口吐出一个数目便完事,剩下的狗腿子会去解决。

陈剑锋虽不敢对济世堂的挂职大夫造次,可一旦听闻自己的父亲中毒身亡,心智精神便可能崩溃错乱,然后直接发疯大开杀戒,拿无能名医的性命泄恨。

这种例子曾经出现过许多,权贵找平民大夫治病,稍微不顺就直接处死对方,视人命如草芥,事后官府根本不会为一个无权无势的江湖郎中主持公道。

济世堂门口的这个飞鱼卫当然也不在乎一众无权名医的死活,奈何济世堂药王颇有声望且爱照顾同道,蓬莱岛的上层权贵都要给几分薄面,便是镇海王府也不例外。

药王此前已经放话,所有跋山涉水赶来蓬莱帮忙解治尸毒的名医皆是良慈大善,一个也不能受伤失命遭欺挨打,警告中毒患者的家属不准仗势威胁。

于是乎,飞鱼卫来了一个身穿武官袍服的持刀壮年,摆出架子镇守济世堂,威慑陈剑锋等名门子弟,护住药王张虚陀要保的一众东海名医。

此外,飞鱼卫还收到直属上令,中毒者一旦身死,立刻让人送去城外焚烧,不准家属接近遗体。

见门口的飞鱼卫无视自己,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无奈,面带疑惑地扫视在场众人,示意他们赶紧讲两句。

“说得没错,狂医门徒口中的公子若是大奸大恶之徒,我们便不能违背良心公法支付这笔诊金。”

有人附和中年男子对狂医门徒提出质疑,同时也移动目光扫了飞鱼卫一眼,义正言辞表现出遵纪守法之态。

“如果狂医门徒口中的公子是含冤入狱的良善,我等便也绝对不能容忍好人蒙受不白,定要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正义公道。”

这群中毒患者的家属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赶去临临海县衙门,不惜代价救出狂医门徒口中的公子。

他们压根不在乎公子是否戴罪乱纪十恶不赦,只想尽快支付诊金请狂医门徒解决尸毒,以保住自家亲人的性命。

可是,由于拥有先斩后奏特权的飞鱼卫武官在此,他们表面上便必须得装出守法良民样子,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不可能和官府衙门对着干,拒绝一切乱纪犯罪之举。

这是不成文的潜规则,有些违法之事私下虽然可以随便做,但最好别正大光明捅出来放在台面上。

此外,为免落下口实,众人平时还得尽量冠冕堂皇看起来像个正义君子。

见飞鱼卫迟迟不给回应,众人心里既焦急又无奈,许文义急中生智道:

“诸位何必在此无端多疑,此前有一位儒家先生在场,便如同浩然正气当面,狂医门徒岂敢公然拿诊金买凶去犯罪劫狱?定是有小人仗势欺人枉法乱纪,致使良善公子冤屈难申身陷囹圄,狂医门徒才会来济世堂正大光明地请求相助。”

许文义笃定李慕白没罪。

临海县令是李家二房李文兵,此人与长房李长青不合,找到机会便免不了会作妖使绊子。

李慕白答应替赘上门镇海王府,乃是长房武举种子李易元的前途救命稻草,一旦被捕入狱沦为戴罪之身,就可能会被那位郡主嫌弃,导致替赘上门成为空想。

如此一联想,李文兵为何拘捕李慕白,用意不言而喻。

这是李家内斗,属于私人枉法之事,绝非官府公办。

只不过,以李家长房的底蕴,岂会任由李文兵抓人?

背后藏着何等隐秘?

许文义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现在人命关天,容不得他多想。

“原来如此啊!”

听了许文义的话后,众人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暗骂自己真是急则犯蠢,竟然把儒家神医给忘了,有浩然正气这个借口,从衙门监狱捞人不就是公道正义顺理成章了吗?

“快去临海县衙,叫冤喊屈,请求公道。”

众人摩拳擦掌,小心翼翼观察着飞鱼卫的神色,见这位特权武官没有反应,这才迈步乘车离去。

这群中毒患者的家属皆身份不低,既然许文义所在的许家有着一位飞鱼卫百户,他们中某些人的族里自是也不乏在飞鱼卫任职的同胞血亲,沾着先斩后奏这层特权关系。

可即便如此,面对一位奉命公办的飞鱼卫武官,他们也得装够样子给足面子,不敢仗着族中有特权关系便无法无天。

……

另一边,行驶的马车之上,白发苍苍、貌若老农的张虚陀笑着问道:

“长伯兄,对于狂医门徒,你怎么看?”

马车内只有张虚陀一人。

张虚陀说话时,平和的目光看向车门处随风而动的布幔,布幔后是车夫扬鞭赶马的身影。

这个车夫是个鼻梁高挺、不修边幅的疤脸男子,名叫武月先,字长伯。

张虚陀正是在问话此人。

“医术过人,看似傲慢,实则心细。”

武月先对狂医门徒作出评价,说话的声音明明极小,却能穿过车轮马蹄鞭打声,清晰地在张虚陀耳旁响起。

这是武夫的真气传音,七品以下难以施展,唯有迈入中品门槛,才能像武月先这般轻松自如。

“长伯兄何以断言狂医门徒是个心细之人?”张虚陀明知故问。

武月先恭敬回应:“她来济世堂之前,定是查过先生的事迹,否则安敢以九品之身辱骂京城天人。此外,她每一步行事都顺着先生的心意,绝非偶然。”

他恭称张虚陀为先生,不论心中具体怎么想,至少表面敬意展露无遗。

张虚陀点头:“长伯兄说得不错,她既然了解过我之秉性,便知我的容忍底线。只要她别仗势作恶,任凭她如何狂言嚣张目中无人,我自能容忍之。只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怕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外人面前时,张虚陀或自称老夫、老朽或小小老儿,与武月先说话时却直接以我自称,足见两人关系匪浅。

“先生放心,蓬莱岛有王朝天威覆盖,除非她是上品武神之躯,否则不可能掩饰修为瞒过我的感知。更何况,如果她是一尊武神,便不可能屈身来济世堂问诊求助。一个医术高明的九品武夫,又是心细明事之辈,应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再者,即便她心有不轨,也无法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仗势作恶。”

武月先的声音里透着自信。

“也对,应是我多虑了,一个狂妄武神没必要屈尊纡贵和我废口舌。”

张虚陀略微释然,目中仍有疑虑:“长伯兄,九品武夫之中,可有人能让真气显色又发凉?”

武月先略微沉吟后回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体质血脉特殊者便可能如此,一些修炼五行功法之辈亦然。我观那狂医门徒应是修炼了一门品级尚可的冰系功法,只可惜自身武学资质平平,以致于看起来年过及笄了修为还止于九品。”

说这话时,武月先的目光微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贪婪,掩饰得极好,外人绝对无法察觉。

张虚陀笑道:“术业有专精,她的悬壶眼力当世罕见,此前想必在医理方面下过苦功,自是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炼体修武。”

武月先点头:“天公地平,利弊同存,狂医门徒已经身怀上乘悬壶之术,若再有万中无一的修炼资质,我等专精炼体的武夫实在无地自容。”

张虚陀脸上笑容更浓:“狂医之术,配合济世圣王之名,再有长伯兄的近神之力,小老儿当真走运也。”

武月先默然。

“皇甫鸿和袁淳风那个不要脸的老畜生不远万里赶来东海,很可能不怀好意又要作恶害民,届时还要有劳长伯兄了。”

张虚陀郑重拱手。

武月先凝声道:“三年前,江州瘟疫,卖药郎狼心狗肺,皇甫鸿置身事外,若非有先生与诸位圣手拼命济世,千万百姓如今早已身入黄土矣——先生于我于民有再造救命大恩,不必说什么有劳,拯救无辜黎庶乃是分内之事,武月先义不容辞。”

“唉——”

回想三年前,张虚陀忍不住叹息一声,既愤怒又无奈,眼中有担忧:

“南海尸毒不仅伤人,其中蕴含的冰火之力也会污染天地,源头的处理若是有失妥当,必然又要闹出害民祸事。”

“啪!”

武月先用力扬起马鞭打下:

“毒源已被封隔,只要放弃那方破岛,便能相安无事。只可惜,某些人险恶自私又贪婪无耻,舍不得破岛牵扯的利益。依我看,毒源必然解封,只是不知他们会将祸乱引到何处。若是放毒入海至境外倒也罢了,可如果将水火污染引至蓬莱诸县,百万无辜危矣。”

张虚陀目光变冷:“这一次,卖药郎若再敢说什么百姓只是几个数目,死多少都没区别……老夫,必杀之!”

武月先默然,心中摇头,奉天御医岂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存在?

三年前,张虚陀便想镇杀袁淳风,结果对方今天还活得潇洒滋润。

就在二人传音对话时,前方行驶的马车之中,李慕白的目光正看着他俩这边。

武月先,志向远大极具野心,未来会成为江州总兵,是征战东瀛的威武将军,大乾百姓心目中的英雄豪杰。

然而,此人在设定上是男主许宣的大敌,令男配张虚陀痛心疾首,与鱼玄姹同属反派阵营。

对于叶姓主角那条剧情线,李慕白出于自私自利的原因,不愿女反派颜琳琅黑化。

但在许宣这条剧情线上,李慕白就懒得多管闲事,就顺其自然任由武月先走上反派之路。

于他而言利大于弊。

众所周知,洗白变弱鸡,黑化战力翻。

李慕白既然要拴住武月先,自然希望这条狗咬人时能更凶狠一点,养只没牙的老虎纯属浪费粮食。

“二狗,挺机灵的小伙子,可惜并无主角命,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李慕白想着武月先的相关剧情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道平平无奇的身影,是不久前在李府门口吆喝着拿他这个小白脸替赘丢脸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