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蓬莱岛官城，雄伟壮观的镇海王府之中，鱼玄姹漫步于幽深园林里的小道上，抬头直视刺目的烈阳，久久没有眨眼。
旁边的丫鬟也学着看向上空，没一会就被阳光刺得无法忍受，赶紧收回视线揉揉眼睛。
片刻之后，鱼玄姹依旧维持着抬头看天的姿势，没有瞳孔的白浊眼球仿佛能够免疫烈阳照射。
“巧儿，外人都说我不仅相貌不堪像怪胎，还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女呢，你以为呢？”
鱼玄姹小声呢喃，十指交叉，隐藏在衣袖内。
“胡说八道……”
旁边的丫鬟摇头似拨浪鼓。
“哧！”
她话没说完，就被鱼玄姹用匕首割断咽喉，瞪着眼死不瞑目。
匕首短小纤细，上面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方才藏在衣袖之中。
鱼玄姹出手快准狠，一击毙命，丫鬟猝不及防。
“嘭。”
尸体倒地，鲜血汩汩流出，染黑了旁边的鲜花绿草。
“你不该说谎，我明明奇丑无比又穷凶极恶，你怎敢摇头呢？”
鱼玄姹取出丝巾擦干净匕首，随手扔在丫鬟巧儿的尸身上，继续十指相扣漫步而行，从始至终淡然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待她离去，旁边的树林之中走出几道黑衣人，拖走尸体清理现场痕迹，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启禀小姐，尸体已经扔到后山，敢问应该如何处理？”
不知何时，鱼玄姹旁边又多出一个丫鬟打扮的俏丽女子，姿态如奴语气恭敬。
“我的脸很吓人吗？”鱼玄姹答非所问。
俏丽女子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鱼玄姹叹息:
“唉——连你也想欺骗我，说实话很难么。”
“在奴婢心中，小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俏丽女子发誓。
鱼玄姹摆手打断她:
“喂狗吧。”
“是。”
俏丽女子躬身行礼，维持姿势踩着碎步后退，准备去把那个名叫巧儿的丫鬟送到犬林。
“文婆婆，女人究竟是喜欢说慌行骗，还是更爱吃里扒外呢？”
鱼玄姹还在仰头视日，黑唇朝着两边裂出夸张的弧度，口中露出闪烁森芒的尖锐鲨齿。
“回禀圣女，当年你慈悲心善，有救命大恩于巧儿，然，日前她却勾结东瀛猪谋算你，此等畜生自是吃里扒外狼心狗肺之辈。”
苍老的声音响起，却不见其人，难辨来源。
丫鬟巧儿父母早亡家庭贫困，曾经孤苦伶仃差点饿死街头，鱼玄姹收留了她，
这些年来，巧儿一直在鱼玄姹身边伺候，表面上尽心尽力恭恭敬敬。
然而，别有用心的幕后黑手只是使用了一招美男计，就让巧儿转身背叛当年恩人。
幕后黑手来自东瀛，把巧儿策反成了卖国贼，负责监视镇海王府伺机而动。
东瀛地小物薄，一直觊觎大乾的丰富资源，妄图染指上朝国土。
然，镇海王坐镇蓬莱，备守国门，兵精粮足，不给东瀛大军入乾作乱的机会。
东瀛人也有自知，很清楚和镇海王硬打不是明智之举，便选择在暗中行事谋而后动。
于是乎，大量东瀛细作伪装身份潜入蓬莱和大乾疆域，想方设法搜集军情以待良机。
镇海王府关乎大乾东门安危，自然是东瀛细作的重点关注对象，恨不得把鱼家人全部策反。
巧儿前脚刚背叛，鱼玄姹后脚就已经知晓，只是将计就计没有声张，留待关键之时再处理。
前日，鱼玄姹为了自污名声沦为世人眼中的烂破鞋，利用巧儿引来东瀛忍者，里应外合算计龙宫护卫和暗哨，致使一艘大型商船毫无反抗就被挟持。
这个谋划本该万无一失，奈何为首的女忍者不知哪根筋抽风，竟会对鱼玄姹这个最重要的人质出手，将她打得飞出商船落向海面，暴露在外人的视野之中，好一个打草惊蛇自爆形迹的蠢货。
这也罢了，鱼玄姹早有准备，龙宫商船附近的船舟大多是她的人，哪怕见到东瀛忍者犯事，也会袖手旁观或阻碍支援，此乃二手谋划，有备无患。
被女忍者打飞之后，鱼玄姹准备上演‘落水失踪’的戏码，结局仍然是世人认为她被东瀛忍者玷污了十天十夜方才屈辱回家。
然而，令鱼玄姹意外的是，竟会有人多管闲事，在空中搂着她转圈圈，致使她反感厌恶心生杀意。
对方戴着白玉质感的面具，衣服纤尘不染身有清香，貌似正派臭屁得不行，实际上定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鱼玄姹虽然有意自污名声，却心怀洁癖非常反感男子近身碰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经历，包括身为镇海王的父亲都无法得触她半根毫毛，结果人生初次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藏头遮脸的陌生男子给夺去了。
如何能忍？
鱼玄姹毫不犹豫，当即取出贴身的剧毒匕首，捅向白衣面具男的胸膛。
她可不觉得自己在恩将仇报，对方肯定早已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想玩一手英雄救女之计，妄图有恩于她博得好感，当她傻子呢？
女忍者之所以忽然出手打飞她，就是为了给白衣面具男制造臭屁显摆的机会……鱼玄姹断定这个猜测没毛病，哪怕想错了也无所谓，谁让对方胆敢随意搂抱她？
可是令鱼玄姹又没想到的是，白衣面具男被能够见血封喉的匕首捅伤后，竟然没有立即死亡烟气，反而温和地说了一句:
“姑娘别怕，在下并非坏人，若有冒犯，还望见谅。”
声音很小，还挺好听，宛若平易近人的名门少爷。
明知冒犯还继续搂着我？
鱼玄姹心中冷笑，明白自己遇到了硬茬子，索性暂时收敛杀意，静候索命时机。
可很快她就又一次意外了，玲珑剔透心赫然发现，白衣面具男的躯壳之中竟是一道女性魂魄，难怪没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
即便如此，对方也不该用男子的身体碰她，依旧当杀！
因为面具男的多管闲事，前来挟持龙宫商船的东瀛忍者全部惨死，乘客身中的烈性春药之毒又被悄无声息化解，加之附近有不少来回划行的蓬船桨夫看到动静，鱼玄姹的自污计划也就暂时搁浅了。
自污其实并非主要目的，她只是想安静地欣赏巧儿如何勾结东瀛上演背主戏码，享受这种幕后猫儿玩弄小老鼠的滋味。
今天，巧儿本来不用死，因为鱼玄姹还没玩够。
是一个有趣的秘密消息导致巧儿提前离世。
鱼玄姹发现了新的玩物，顿觉巧儿索然无味，自然没必要留着小叛徒继续碍眼。
“面具人是何来历？”
“她到底是偶然路过救下我，还是有备而来意图接近我，亦或是单纯对东瀛不满……”
经过调查，鱼玄姹推测多管闲事的男身女魂面具人应并非东瀛狗，是个神秘莫测身份成迷的上品高手，居然比她的修道引路人都厉害。
她的引路人可是一位三品隐士，放眼蓬莱乃至整个东海郡都鲜有敌手，却根本无法看出面具人的深浅，甚至感到莫名的恐惧，打起来只怕连一招都撑不住。
“圣女，听老身一句软，以后切勿再行危险之举。日前那个面具人若对你下杀手，你必死无疑，需知谨慎方可长生的道理。”
引路人文婆婆的声音再次传来，直入鱼玄姹的灵魂，外人无法听见此话。
在文婆婆看来，那日鱼玄姹对面具男的态度简直是在找死，上品高手的威严岂容冒犯？
诚然，鱼玄姹是镇海王嫡长女，自身能力又过于出众，放眼蓬莱乃至整个大乾王朝都没几个人敢动她，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可是万一呢？
有些自以为是的高手情绪上头冲动行事时就是不计后果。
尤其入了上品的修士，蔑视大乾天威王法之辈并非没有，哪怕事后拘捕对方偿命了，也不值得呐。
“引路人的职责是传道解惑，而非当啰嗦管家婆，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劝？”
鱼玄姹根本不在乎引路人的话，如果再重复一次龙宫商船上的经历，她依旧会拿匕首捅面具男，还是会毫不客气地挑衅质问对方。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自当任性而为，死了也是种解脱。
再者，她自有保命底牌，区区上品高手算个屁！
“唉——”
文婆婆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只盼接下来鱼玄姹少遇点上品高手。
不久后，一个蓝衣丫鬟走近鱼玄姹，恭敬道:
“启禀小姐，下面的人已经打听到更多有关面具男的消息，请您过目。”
说着，蓝衣丫鬟取出一根竹筒，递到鱼玄姹面前。
“人送外号玉面郎君，惩奸除恶行侠仗义，备受百姓良善爱戴钦佩，得罪过世家子弟朝廷权贵和江湖帮派……”
鱼玄姹看过竹筒中的密信之后，越加确认面具男和东瀛忍者没关系，毕竟对方近月以来都在惩奸除恶，杀起东瀛人更是毫不手软，定然不屑于和异国小人合作上演英雄救女的戏码。
“自称张三，户籍不明，身份有疑，体态作假，每次住店遇查都使用了银子打点或直接失踪，入郡城前面对门卫盘问时定然从不戴面具，暗中有神秘势力尾随为其解决后患。呵呵，倒是个有些实力背景又懂得隐藏来历的富贵人呢……”
“既如此，眼下我还真找不到你的所在，难以确定你救我的起因，只能是期待有缘再见了。”
无法得到想要的信息，鱼玄姹虽有遗憾，却也不意外，喜欢多管闲事的上品傻子自然行踪难寻后台超硬，否则岂能在险恶江湖安稳活到今天？
“龙宫商船上的人都该死，却忽然出现四个意外，事后也是不知所踪……”
在鱼玄姹的计划之中，东瀛忍者挟持的商船乘客皆十恶不赦，无一不是曾经作奸犯科该杀当斩之辈，却凭借着身份地位和财富权势，安稳逃过王法惩罚。
便是几个看似正派的龙宫护卫，面对东瀛忍者时虽有大乾男儿的血性，但曾经却合伙凌辱了一个可怜的农家女孩子，事后威胁对方不准报官，否则必杀她全家。
然而，那个女孩最终还是惨死了，全家葬身于火海
鱼玄姹自认不是良善，甚至鄙夷多管闲事之辈，却很乐意收拾臭屁纨绔和傲慢千金，尤其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俯视平民的蠢货，还有暗地里骂她丑女的家伙，将其一网打尽最妙哉。
欺负平民没意思，蹂躏权贵才痛快，鱼玄姹钟爱世家子弟名门贵女。
然而，由于面具男自以为是的多管闲事，龙宫商船上的该死之人暂时逃过一劫，白白浪费了之前的精心布置。
“多好的一石多鸟之计，面对上品高手时却显得不堪一击，修为的重要性果然不输于美貌，才华横溢的丑女远不如美若天仙的花瓶受人喜欢，阴谋诡计再妙也难敌拳头够硬，我有必要认真提升自身实力了，文武绝顶方可轻易戏弄世间权贵与富户。”
“那四人身份不明悄无声息地消失，其中想必也有中上品的高手，蓬莱岛或许要变得热闹了呢。”
……
蓬莱外城，清风楼雅间之中，李慕白一口气吃了两份烧鹅之后，敲了敲饭桌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以神魂互换之身前往我的养父母家，你就必须忘掉自己王府二小姐的身份，期间一切言行都得听我吩咐。”
旁边，颜琳琅放下酒杯，回应道:
“姑娘请放心，李某自有分寸，断不会令你失望。”
她举止得体有礼，谈吐儒雅随和，宛若一位从小受到良好家教熟读圣贤书的世家公子，看起来基本已经习惯了李慕白的躯壳。
李慕白见状，心中颇为满意，如此便也不会辱没他的帅哥名声。
但表面上他却不动神色，毫无形象地塞着鸭腿，一边吃一边叮嘱:
“李府的二位虽非我亲生父母，却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届时我若让你下跪磕头守礼忍屈，你就得乖乖听话，懂了吗？”
说这话时，李慕白若有深意地看着对面板着脸的晋王，眼中涌现挑衅的意味，仿佛在说:
老人家，宝贝女儿就要给别人下跪受辱了，气不气？
晋王直接无视了李慕白，倒不是懒得理会，而是眼前这一桌的肉菜佳肴实在太迷人了，深深勾引着她腹中的馋虫，令她几次情不自禁吞咽口水。
好想吃！
晋王望眼欲穿，特想大口吃肉豪爽夹菜，可是捏了捏腰间的软肉后，这股冲动和欲望顿时如同焉了的花朵。
挣扎，难受，犹豫不决。
晋王喜欢尽情享受美食，却讨厌身上长肉肉，更烦有人说她壮实了、肥美了。
“娘亲，都是我的，你可不能吃。”
颜小妹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把抢过晋王直勾勾盯着的酱肘子，像个山寨土匪般嗨吃起来，一边撕咬，还一边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娘亲，生怕对方化身恶虎扑过来。
唉——
晋王心中叹息，瞄了眼小女儿的小蛮腰，吃那么多竟然没有丝毫赘肉，老天爷何其不公平啊。
“差不多了，你们自个吃着，我俩先回去见见挚爱亲朋手足家人。”
李慕白见颜如玉很是乖巧懂事，擦擦嘴起身，走出雅间。
他刚离开，站在窗前的颜如玉就转过身来，对晋王道:
“娘亲，若要根治孩儿的反噬之伤，天下百姓势必受苦遭罪。您当真决定要灭儒反乾？”
晋王没回话，依旧盯着桌上的美食，眼中有哀怨。
“阿弥陀佛，若能换得女施主一世安康，贫僧愿舍身助天下苍生入地狱。”
和尚温和地俯视着窗外下方，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商铺招幡随风飘扬。
李慕白和颜琳琅走出清风楼后，顿时引来不少人的注意，有女子甚至情不自禁小声呢喃:
“世间竟有此等绝世美男子？”
众人都在看颜琳琅，此刻的她丰神俊朗，气质超然物外，宛若画中走出的逍遥仙人，无愧未来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之名。
李慕白站在旁边，沦为衬托，无人关注。
他为颜琳琅的躯壳易了容，此刻不再是重瞳白毛兽耳娘的形象，身穿白衣脚踩绣鞋，脑后顶着双环髻，看起来平平无奇宛若寻常人家的丫鬟婢女。
这种易容很费力，借用了颜琳琅的蛊术，更加持有和尚的佛门神通和颜如玉的儒家秘术以及颜小妹的江湖偏方等，而且和厄运神魄的效力一样有缺陷，维持不了多久。
只因颜琳琅的脸被诅咒了，老天爷仿佛不准她化妆美颜，要么戴着帷帽完全遮掩真容，要么就直接展示世人眼里的丑陋真容，这设定就很强行。
现在李慕白要回归养父母的家，当然不可能带个吓人的丑女回去，只能花点时间整会容，否则后续少不得麻烦。
以前晋王可不能同意二女儿易容，这会暴露她是丑女异类的事实，然而如今已经不存在这种担忧了。
这一路上李慕白总是欺负颜琳琅，早已明言她在世人眼里是个丑八怪，晋王见她无动于衷不自卑，甚至还说什么丑自丑但熟读圣贤言行有礼前途无量之类的逞强话，让颜家众人又哭又笑。
这个月的游玩也有此目的，用另类的方式撕开晋王一家以谎言为颜琳琅编织的美好人生，让她直面现实调整心态，减少黑化的引子，更趋于容易掌控的小绵羊。
“卖糖葫芦嘞——”
走在古城的繁华街道上，听着旁边小贩的吆喝声，李慕白暗自使用念力之后，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了他，导致他的神魂感知范围缩小到十步之内。
之前，在海路上时，他的神魂念力轻易就能覆盖到百丈外。
待上岸后，神魂念力的范围就不到十丈了，距离蓬莱官城越近，会越来越小。
这是大乾气运发挥了神异作用，所有修士入城皆会受到王朝天威压制，实力越强压制越猛，不想惹麻烦引起特别关注就别反抗。
根据道宗任务，李慕白而今要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归家，不可暴露修为实力身份背景，这难度可不低。
不过嘛，既然是出山历练，岂能简单？
还好，有颜琳琅一家人充当工具，倒也省事、轻松。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慕白来的李府门口，站在两个镇宅的石像中间，扫视着朱红大门和鎏金门匾以及旁边的丈高围墙，多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李府老太爷有七子二女。
老大李长青，如今是一家之主，在族中的明面权力可谓最大，
次子李文兵，现任东海郡下辖的临海县县令，背靠朝廷。
三儿子名叫李弄武，正是李慕白的养父，在家里的地位相对于其他兄弟姐妹而言最低。
当年，李慕白被龙宫的血亲视为丢人现眼的小废物，生母迫于压力将他遗弃门外。
若没有李弄武夫妻收养，他早就死在冰天雪地了，根本没有被道宗引路人选中的机会。
李府和镇海王府有婚约，家主李长青的宝贝儿子李易元必须入赘，落魄名门不配迎娶尊贵王女。
李易元颇有武学资质，武举之后有望成为朝廷的得力鹰犬，光宗耀祖振兴家族指日可待，被长房的老人寄予厚望，自然不能入赘丢脸失去尊严和前途。
然而，镇海王府势大，又占着婚约之理，李府长房不敢拒绝，愁眉苦脸无可奈何。
这设定非常刻意，目的自然是为了等失踪多年的小野种李慕白回家有用武之地——替代李易元入赘受屈，然后引出蓬莱女反派的相关剧情。
还没完呢，后续李慕白必须得回归本家龙宫，去找亲生父母报答生育之恩，继续迫于无奈迎娶一个被少宫主退婚的绝色美人。
入赘，退婚。
这俩要素可是古代仙侠故事的常见套路，李慕白即将踏入其中穿针引线，上演以一己之身和三个妹子拜堂成亲的壮举。
注意:这三个妹子中，不包括颜琳琅！
这表示未来他身边至少有四只小忠犬，且都有些身份背景，想想还真是有点小刺激。
古有吕奉先叫作三姓家奴，不日李慕白将成三丑赘婿，三女分别有财、有势、有权。
“你是慕白少爷？”
李府的一个家丁听到颜琳琅报出李慕白的身份后，先是一愣，而后疑惑，随即又激动地叫喊着转身飞奔而去:
“快去禀告大老爷大夫人，外出多年的慕白少爷终于归家，面相可是十分的俊郎啊，最适合乘轿上门做个丢脸弃尊的卑微赘婿，前途无量的二少爷解脱了哈哈哈……”
李慕白:“……”
无言以对，这个二笔家丁要不要这么直接啊，面相那句还算那么回事，丢脸赘婿当着他面说真的好吗。
俺老李转身就跑信不信？
哦，现在俺是小丫鬟，不是老李呢，李慕白神色淡然，心无波澜，转身迈步，准备走出李府大门。
“赘婿？”
颜琳琅心思玲珑，跟上李慕白的同时，心念一动沟通神魂，以狐疑目光看向他。
“少说话，多听，多看，多点头就是了。”
李慕白以神魂回应，别人听不见二人对话。
颜琳琅点点头，心中挥动着小拳头，恨不得捶负心汉的胸口几下，真把人家当丫鬟使唤了啊？
“慢着！”
几个家丁连忙跑过来，挡在门口，拦住两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