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魇兽之主
「世界树」电视塔。
X市非常知名的地标建筑之一，坐落于富饶的第七区，塔高713米，整体成椭圆形，下身的底座是一个巨大的三角，越往上塔身逐渐变细，站在“世界树”顶，能将小半个X市都尽收眼底。
现在的时间是...
一位塔顶上的黑衣人，撇了眼袖口的手表。
凌晨三点四十九分。
即便如此，从塔顶向下俯望去，X市中高楼林立的几个区域，一栋栋辉煌的大厦与大厦之间，依旧灯火通明，美不胜收。
这里有最顶级的医疗机构，有纸醉金迷的超大夜总会，有光鲜亮丽的歌舞伎，有最发达的城市公路与地铁网络，一切最先进的技术汇聚于此，数不清的财富和机遇等待着被挖掘。
这就是X市，人人向往的大都会。
黑衣人掏了掏风衣口袋，摸出根廉价香烟，老旧的打火机试了几次才总算点着，深深吸上一口后露出享受表情，对他而言，烟草的云雾和下方千万霓虹灯的光芒，一样迷人。
这时，新的脚步声从后方响起。
又一位人影出现在了塔顶。
男生穿着帽衫，外面套了层带钉子的皮夹，下方是一条牛仔裤，能看出来是想要着装的成熟点，可惜帽兜下稚嫩的脸蛋，只会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良。
“到底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急匆匆赶来的陈子然，脸上还带着困意，眉宇间充满不爽。
“你迟到了。”
黑衣人指了指手表。
陈子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耐烦了。
“说事。”
“就在几个小时前，组织在十三区的一处据点，被治安局的人发现了，我们第一时间派出了位魇化者去灭口，可惜还是没能补救。”
“让那群条子逃了？”
“更糟糕些，我们把那位魇化者也搭进去了。”
“什么！？”陈子然表情终于变了，有点惊讶之色道，“这怎么可能，就凭治安官那群饭桶？”
“是魔法少女。”
“当然，那群治安官也不简单，和魇化者周旋了很久，甚至曾打倒过第一形态，我想就是被拖延的时间太久了，才被恰巧在附近的那位魔法少女感知到了吧。”
黑衣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之后的他，边说着还边从口袋中，取出了个照片递给陈子然。
男生疑惑地拿来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都不用黑衣人解释什么，照片拍摄的正是当晚的战斗，而在一群治安官的制服里，那位穿着私立制服的男生，想不显眼都难。
“廖白羽？”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后面的黑衣人，简短地将事件经过汇报给了陈子然。
男生起初还以为廖白羽是什么阴差阳错的误入。
可后面越听，他的脸色就越来越差，陈子然怎么也想不到，造成组织这么大损失的导火索，最关键的人物居然就是...那个他根本看不起的富二代同学？
私家侦探...
开什么玩笑！
陈子然一把将手中照片攥成团，镜片下的黑芒正疯狂涌出，他转身就要离开，可惜很快被黑衣男喝止住。
“你要去哪？”
“杀了他，这不也是你们叫我来的目的吗？”陈子然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本就厌恶像廖白羽这样的高富帅，对方又似乎对自己的青梅还有意思，陈子然早就想找机会弄他了，而现在，又得知对方还有这另一层的身份后，杀心再也按耐不住。
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少做。
可惜...
“动动脑子吧。”黑衣人叹了口气。
他话音刚落，一团由诡异的黑色物质所构造的手掌，就猛然从陈子然的后背射出。
手掌一把攥住了黑衣人的脖颈，在冲击力下，更是直接让黑衣人跌出了塔顶，被掐住脖子，悬浮在七百米的高空之上。
“你，再说一遍？”
愤怒的声音传来，陈子然现在的双眼完全被黑雾所笼罩，诡异的紫色纹路爬上了他的皮肤，这些线条相互交会，在身体各个部位上，勾勒出一个个瞳孔的模样。
高塔上风声呼啸，恐怖的气息在男生身上迅速蔓延，头顶的月光将陈子然的阴影拉长，那并非是人的影子，更像是一头活着的魇兽。
很显然，陈子然也是一位魇化者。
并且是很出色，至少比那只突袭治安官车队的怪人男子要强大，要变异得“完整”太多了。
他并非是身体某处变异成魇兽，而是能额外诞生出，类似魇兽的“幻肢”来。
黑衣人被陈子然背后的“魇兽之爪”掐住脖子，悬在塔顶半空，随时可能坠下摔得粉碎，但他依旧没反抗什么，仿佛很平静。
唰！
还是陈子然最后冷哼一声，用爪子把人甩了回来。
黑衣人咳嗽数下，稍微缓解了后，并不生气，反而如长辈那样，继续对男生道：
“子然，不要被情绪左右自己。”
“你是我们最优秀的魇化者，我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你，近期你要尽量低调，隐藏好自己，不要再动用能力了，尤其是在你那位同学的跟前，无论你们有什么恩怨，这段时间都必须放下。”
陈子然没说话，但从男生咬牙切齿的表情来看，显然是不愿意的。
即便他知道对方劝得对。
对此，黑衣人像是早有所预料，他声音未停，带着陈子然从“世界树”顶，向下俯望X市的夜景。
高楼大厦间，一盏盏霓虹灯照映出迷人色彩，让这座繁华的不夜城，看起来是那么光鲜亮丽。
不。
用“这座城市”来形容或许有些片面。
这样的灯红酒绿，金碧辉煌，并非属于X市的所有区域。
比如第三，第九，第十一区，相比那些富饶核心的中心区域，在夜色中就显得沉寂许多，或者说，用“破败”更合适一点？
没错。
这个“旧世界”是不公平的。
各大财阀，公司，集团垄断了一切，他们享受着这座城市最优质的资源，住在最豪华的繁荣地段，极端的贫富差距就犹如眼下夜色中的城市，一面是玲琅满目，一面是寂寥黑暗。
相比这样的社会。
似乎“魇兽灾害”也不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它能赐予所有人“平等”的死亡。
“子然，你要记住，你是独一无二的。”
“组织中的魇化者，谁都可以去牺牲，包括我在内，可唯独你。”
“你是特别的，你是在“黑梦”的预言中，命中注定的魇兽之主，是我们对抗财阀，对抗公司，去解放这座城市，去推翻这个腐败的旧世界，最大的希望！”
“未来的你必将带上王冕，利用魇兽的力量，成为我们，成为“新世界”的领袖，这些你身上的责任和使命，难道你都忘了吗？”
黑衣人的这番话后，看得出来，陈子然的内心是久久无法平静。
男生攥紧拳头，睥睨着高塔下如蝼蚁的城市，好似真的一切都被他踩在脚下，顿感心潮澎湃。
王...
没错，他是新世界的王，是魇兽之主。
在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他面前。
廖白羽？
一个小小富二代算得了什么？
就像是在呼应他的心声。
黑衣人走到少年身旁，拍了拍肩膀，最后道：“在你未来的路上，会遇到许许多多这样的廖白羽，下次，我希望你不要再让这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占用你的精力了。“
“回去吧。”
“好。”陈子然重重点头，刚转身走，结果见黑衣人还站在原地，不禁问道，“你呢？不走吗？”
“这里景色不错，我再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