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路顺通无阻地来到了教堂内部,斑斓的珐琅雕刻出变幻莫测的穹顶,精细的浮雕勾勒着栩栩如生的天使与日月。
这座教堂千百年来都维持着最初的模样,沉默地伫立在此地,如同神明俯瞰世人。
越过一排排的座椅,她的目光落在最远处。一只黑猫坐在桌子上,高高在上地凝视她,收缩的瞳孔警惕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嘴里低声呜咽。
随着白蒲的靠近,黑猫的背部逐渐弓起,警告声也越来越大,直到白蒲走到它面前。
黑猫?
她扫视一眼这个家伙,并不把它放在眼里。
下一秒,白蒲一个躲闪,跟一只麻醉剂擦肩而过,透明的针管内溶液剧烈摇晃。
反手甩出两只小刀,锐利地划破了空气,呼啸而去。
谁知那里空无一人,小刀瞬间扎进墙壁,牢牢固定。
黑猫已经消失不见。
它是这里的信使,已经将她的到访传递出去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待。”
事实上,从白蒲走进教堂之前,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观察之下。
不过无伤大雅。
意料之中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一位神父模样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出阴影,骨瘦如柴,凸起的眼球缓慢地打量着她,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黑色的袍子里,一如他躲藏在阴影中,如阴沟里的老鼠小心翼翼。
男人无神的眼睛慢悠悠、费力地转动,干裂的嘴唇张了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嗓音嘶哑,毫无气势。
声音微弱得像求饶。他是金字塔的最底层,是被随意指示的倒霉蛋,被派来应付这个煞星。
或许他的一生有诸多不幸,或多或少造成了他今日的局面,不管怎样,他最后遇到的不幸已经来临。
白蒲手起刀落,转眼间,男人的胸腔已经开始喷血,骇人的伤口像是一口深井,血液无穷无尽地从里面喷涌而出,像是没有结束的时候,你不得不感叹人的精巧与不可思议。
他缓缓倒下去,如同坠落的夕阳,沉重鲜红,费力挣扎想要呼喊,奈何这无妄之灾为他展示的死神的模样:冰冷,不苟言笑,突如其来。
手上的银刃还在滴血,白蒲朝着楼梯走去。历史悠久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诉说着时间的残忍。
楼梯好似无穷无尽,一直蜿蜒盘旋而上。
阴暗的楼梯偶尔散落几分阳光进来,肉眼可见的尘埃在空气中随着风涌起伏不定,垂挂的壁画难以看清它的本来模样,它们是灰尘和病菌的狂欢地与聚集地。
这座教堂绝对地将时间定格在了中世纪,决绝地和时代割裂,偏居一隅。它像是在无声地缅怀与抗争,回忆过去的时间。在这里,你找不到一点点先进科技的影子,像是它们还未曾出现。
墙面上突然出现一扇挂钟,繁复的花纹已经脱落不少,透过模糊的玻璃,可以窥见它走动的指针,在寂静的空间内发出清晰的响声。
滴答滴答。
可以看出是十二点整。
又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弯,挂钟又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它不紧不慢地走动,一圈又一圈,仍旧是十二点。
不对……指针根本没用动弹,它们失去生命一般,停留在某个固定的数字,像是俗套的恐怖游戏,为玩家设置了不变的时间。
隔着破旧的窗户,紧闭的玻璃外是明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