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朱元璋:标儿,咱真的过于吝啬了吗?
涂节不断的抽泣,言语中满是心酸:“先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我也是个苦出身,曾经也有一腔热血!但是当官数年,一贫如洗,家无余资……就连我老母过世,也唯有一口薄材,尽无一物!靠着同窗接济,才草草入土。为人子者,不能尽孝,我惭愧啊!”
“那之后,我有一好友便说,他家和胡相相交甚笃,若有财货,可为我引见胡相。”
“所以……所以我就一时糊涂,一步错,步步皆错啊!”
这边。
朱棣和李尘尽是沉默。
从一方面来说,他们同情涂节的可怜。
但另一方面来说,涂节跟着胡惟庸,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尘只是摇头:“涂大人,还是那一句话,既然做出了选择,后果就只有自己承受了。”
隔壁。
朱元璋听着那涂节凄厉的哭腔,脸上满是冷峻:“巧言令色!不过是开脱之言!”
正说着。
朱元璋却是又犹豫了片刻,便望向朱标:“标儿,涂节这厮,必须死!而且,必须给咱扒皮实草,死得轰轰烈烈,明白了吗!?”
朱标转动着眼眸,仅仅是片刻,便明白了朱元璋的言下之意:“父皇,儿臣会酌情处理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是片刻,那整个人的眉头已经挤成了个川子。
好一会儿,才是犹豫着询问道:“标儿,你说咱对那些官员们,真的是吝啬了吗?”
这边。
朱标听得这一句,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过了一阵,才是委婉的说了一句:“父皇……百官们的俸禄,确实该提上一提了……”
朱元璋的言语之间,却是带上了些许不甘:“可是……咱今年刚刚给他们提了俸禄啊……”
朱标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父皇什么都好。
但就有一样……
那护财的程度,堪比那地主老财……
八年!
八年的时间,他和自己母后劝说了无数次,可官员们的俸禄,愣是一文钱都没有涨……
直到后来,一位堂堂三品大员,被罢官还乡的时候,竟然没有路费。
无奈之下,把自己女儿卖了……
这事儿捅到了朝廷,朱元璋震惊之余,顺手就把那位大人给阉了。
当然了,这朝廷的俸禄过了两年,也就这么涨了一次。
至于涨的幅度嘛,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看着朱标的脸色,朱元璋不用想,自然也知道自己大儿子在想些什么。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咱……咱这是怕那些人有了钱之后,就饱暖思淫欲,花天酒地不思政务,岂不是更坏了大局!?”
“再说了,现在大明到底都要钱,百姓们都不够用,连吃饭都吃不上,国库哪里有多余的钱给他们!?”
朱标微微抚额,终于是无奈的说上了一句:“我的爹啊!”
“您这……”
朱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而一旁,朱元璋倒板起了脸:“算了!”
“这俸禄是可以涨,但是得有一条,必须拿出个章程来,让这些个官员们在有了钱之后,务必不得再复行贪污受贿之事!”
“否则……咱绝对不会姑息!”
朱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出拱手:“父皇放心!此事,待儿臣和大臣们商议之后,必定是拿出一个合理的议程来!”
在这边。
朱元璋的嘴里依旧是絮絮叨叨的说着。
说什么涨也可以,但不能涨多了之类的话。
朱标捂着脸,只想现在快速的逃离这个地方。
而过了许久,朱元璋总算是停息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望向密室,神色很是复杂。
朱标看着眼前的朱元璋,心念一动:“父皇,可是有启用李先生之意!?”
谁料,朱元璋直接怒骂一声:“屁的个启用!”
“这小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咱给放在眼里!要真放到朝上,不是把咱给气死,就是被咱直接给砍喽!”
“不行不行!”
朱元璋此刻脑袋直接摇成了个波浪鼓:“等什么时候,这小子不再气咱了,咱就给他安排到出狱……”
朱标抽动着嘴角。
默默的望向那堵墙壁,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家父皇这话一说,那位李先生,得直接牢底坐穿了……
朱标毕竟还是爱惜李尘的才华,自然是要为李尘开脱了:“可是父皇,先生如此大才,独坐狱中,岂不是可惜!?”
朱元璋瞥了朱标一眼,却是一声冷笑:“可惜!?”
“谁说可惜了,再说了,谁说的这小子在诏狱里,就不能为咱和大明效力了?”
朱标不由得一愣:“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大手一挥,直接是咪眼笑道:“这不还是有老四吗?”
“有什么问题,让老四去问过了,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啊!?”
朱标瞪大了眼睛:“不是,父皇,您还要让老四待在牢里啊!?”
朱元璋冷哼一声,直接把眼一瞪:“待在牢里为咱大明做做贡献怎么了!?还委屈他了!?”
“再这么着,总比他在外面天天给咱惹是生非好!”
“一个堂堂王爷,当今打死一位伯爵之子,一说起来,咱就恨不得直接抽死这杀材!”
朱元璋骂骂咧咧的走了。
而朱标也是摇了摇头,不由得为自己那可怜的四弟开始默哀起来。
“四弟啊,你可不要怪大哥啊……大哥已经尽力了……”
……
与此同时。
丞相府。
如今,胡惟庸端坐主位之上,眯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半晌,才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事情半得如何了?”
这边。
麾下的家奴便是直接跪伏于地,拱手道:“相爷放心,上下都已经打点好了,再过三日,便是诏狱换防之时……
“届时,我们的人便可以直接动手了。”
胡惟庸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幸好这涂节和那李尘关在了一处牢房,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这下好了,正好是一举两得。”
然而胡惟庸这边话音刚落,却听得那边家奴一脸犹豫的开口了:“只不过相爷,此事还有个麻烦……”
“什么麻烦?”
“燕王,似乎也跟他们两人关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