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狱友是朱棣,老朱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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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大人的俸禄,真的够用吗?

这边,朱棣很是疑惑:“先生,咱有一点不明白,你都说了这位海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为何他还过得不好呢?”

只有在朱棣的身边。

涂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深深的看了李尘一言,摇头一声叹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李尘面对朱棣的疑问,只是眯着眼睛笑道:“老燕你别急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知县,是七品官吧?”

朱棣不假思索,直接点了点头:“没错,一地知县,在我大明乃是地方正七品官。”

李尘笑意盈盈,眼眸中突然带上一缕精光:“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正七品官,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吗?”

朱棣一脸懵逼,他眨巴了下眼睛,一脸茫然的望向李尘:“这……”

“先生,咱还真不知道……”

他一个堂堂的燕王,怎么可能会去关心一个区区七品小官的俸禄呢。

倒是这边。

涂节深深的看了李尘一眼,而后便是叹息一声:“若是此前,七品官员的俸禄,是八十石。”

“今年正月,陛下重新规定了俸禄,正七品官员,年俸百石。”

“各省、部、府、州、县、卫、所、台宪有司官专门负责,验数月支。”

李尘微微颔首,望向涂节:“这么说来,一个七品的知县,哪怕是在如今,每月可直取的俸禄,差不多也就是在八石多一点的样子。”

“我说得没有错吧,涂大人?”

涂节点了点头:“先生所言,分毫不差。”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李尘的目光在朱棣和涂节的身上不住的逡巡着:“那么涂大人,老燕,且容我问上一句。”

“你们觉得,一年一百石的俸禄,对于一个七品知县来说,够用吗?”

隔壁。

直到这个时候,朱元璋哪里还不知道,李尘想说的是什么。

不过,他的脸色依旧是不太好看,反而是怒道:“怎么着!?这小子是觉得咱这个皇帝吝啬,给那些个官员们的俸禄低了!?”

一面说着。

朱元璋似乎是有些不大解气,直接是望向了一旁的朱标:“标儿,你说说,这小子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咱们今年如此开恩,七品官员一年一百石的俸禄啊!一个人敞开了吃,一年六石的粮食,怎么着也够了吧!?”

“咱给这七品官员们的俸禄,足足可够十几个人吃的了,便是拖家带口,家里丁口多了些,难道还不够!?”

“分明是那些人,贪心不足,想着要锦衣玉食,想着要吸咱和百姓们的血,和咱有什么关系!?”

一旁。

朱标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得出口。

其实这个问题,他从前和朱元璋提议了无数次。

从洪武四年,刚刚正式确定了官员俸禄开始,他便屡次建议,让自家父皇提一提官员们的俸禄。

但是呢?

他这父皇,直到今年,才不情不愿的提上了一些。

但眼下,是经过了十余年发展的大明……

其物价早已不是当初百废待兴时候的大明能比的了,这七品官不过一百石一年的俸禄,其实还比不过当初八十石一年的俸禄呢……

当然,这些话朱标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

即便是他,每次一提此事,必定是引得朱元璋大发雷霆。

所以不到恰当的时候,朱标还真不敢在朱元璋面前提起这事。

朱标不说,隔壁牢房中的李尘,替朱标开口了。

“这位海大人啊,身为大明的七品知县,每年可以领到一百石的粮食,看着其实不少了吧?”

摇了摇头,李尘叹息道:“但是啊,他出身贫寒,上有垂垂老矣的双亲,以及岳父岳母要供养;下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当然了,还有他自己和妻子。”

“光是这几扣肉,每年的吃穿用度,就占了他大半的俸禄了。”

“但是,光吃粮食不够,偶尔一两个月,总得带上点荤腥吧?”

“于是乎,俸禄便再去了一些。”

一番话下来。

朱棣瞪眼:“这……”

本来,刚刚李尘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还觉得并没有什么。

但是现在,随着李尘这么一讲,他终于是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

而涂节,更是摇了摇头,再一声长叹。

隔壁,本来正愤怒不已的朱元璋,也突然是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阴晴不定的目光,死死的望向了隔壁牢房。

这边。

李尘依旧是在细细说着:“海大人的长子和此子,到了要读书的年纪,拱孩子们上社学,再去了一部分的俸禄。”

“所以,海大人剩下来的俸禄,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但偏偏,当年他家贫寒,无力供养他读书,是乡里的父老相亲们,帮衬着供他读书。他每年再为乡中无力生活的乡民父老们一些扶持,这也不过分吧?”

随着李尘一摊手。

瞬间。

整个现场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朱棣已经是瞳孔猛缩。

至于涂节,似乎是有感而发,以手捂面,不再言语。

至于隔壁。

朱元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眉头不住的跳着。

微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半晌,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得出来。

而后,李尘这边,再给了朱元璋致命的一击:“所以啊,这位知县每年足足一百石的俸禄,光是做这些事情,就已经花了个精光。”

“你们觉得,堂堂一个知县,每年只做这些事情,就足够了吗?”

“他就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了吗?”

“很明显,是不够的。”

“毕竟,每年同窗相聚,招朋会友,这要钱吧?”

“每年上下走动,这要钱吧?”

“有个三灾六病,人情往来,这也要钱吧?”

“但是,海大人他,没有钱了啊,这位大人,他是个铮铮铁骨,不收贿赂,不收礼,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他的钱,要从哪里来呢?”

“可笑,可怜,可叹;一个大明的七品官,竟然要为了生活钱粮而发愁。”

李尘一声声的幽幽的叹息,仿佛是一根根的刺,直接扎进了朱元璋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