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升华者
晚上十点二十四分钟，黑衣男人如约来到万朝商城的地下车库。
作为安都最繁华的商城，地下车库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不能一眼就望个干净，更麻烦的是这里没有信号，黑衣男人本想联系周杳却打不通电话，眉头微微一皱。
将手机放回上衣口袋，黑衣男人走向车库深处，警惕地望着四周，在前方却看见了周杳的背影。
他倚靠在柱子上，面朝电梯，好像在盯着什么。
黑衣男人松了口气，边走边问：“你在做什么？那人去哪了？”
没有回应，黑衣男人停下了脚步，意识到不妙，他察觉到周杳的站姿有点奇怪，尤其是双腿，不像正在发力的样子。
又走近了一点，黑衣男人看见周杳的眼睛闭着，身体被细绳捆绑，系成结固定在上方的一个黏在墙壁的挂钩上。
刹那之间，他洞悉了一切，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周杳出了意外，让他来地下车库，肯定是对方布置了什么陷阱，想连他一举拿下。
黑衣男人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可周围静悄悄的，偶尔经过的路人被他一直瞪着只觉莫名其妙，脾气差的直接骂出声。
“瞅你爹呢？”
一来二去，都给黑衣男人整不会了，脸色铁青着。
“有意思吗？出来！”
忽然，黑衣男人隐约听到了来自天花板的轻微响动，他猛然抬起头，看见白泽从掀开的瓷砖一跃而下，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事发突然，黑衣男人反应不过来，被白泽踹翻在地，咳嗽个不停。
敌方的警惕性超乎白泽的预料，他有预感若是冒然进行攻击，甚至很可能会被对方趁势反击，只能继续隐匿在上方。
于是陷入了一场消耗战，拼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谁先露出破绽。
结果显示，他赢了。
黑衣男人倒下之后，顺势翻滚，寻找机会爬起来，白泽又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拎着根钢铁棍就追了上去，对准黑衣男人的大腿全力敲打。
即便黑衣男人一直在闪躲，身手也算得上灵活，但对于拥有全方位感知的白泽，他简直就是射击场上的枪靶子——漏洞百出。
敲！打！砸！
三棍下去，黑衣男人直揉腿，正当白泽要乘胜追击时，躺地上的黑衣男人突然深深吸了口气，不再仓皇逃窜，而是直面白泽。
在全方位感知下，白泽看得很清楚，随着黑衣男人的呼出，一股急促的气流，如刀刃般袭向他的眉心。
在这危急时刻，白泽尽可能偏转头，气刃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滑出了一道浅细的伤口，最终击中了位于后方的承重墙。
白泽随手擦去脸上的血迹，看见承重墙上竟留下了几厘米深的痕迹，心有余悸，刚才若不是躲闪及时，结局难逃一死。
殊不知，黑衣男人更加震惊。
他突如其来的隐秘一击，筹划多时，怎么被白泽就这样轻易躲过？
难道……
黑衣男人当即有了个猜想，连续吸气并喷吐而出，一连三道气刃，以不同方向先后袭向白泽，但这次白泽早有准备，跳跃翻滚躲过了气刃。
“果然，”黑衣男人终于确定，“你是升华者吧？”
——升华者？
像我这样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原来会被称之为升华者？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升华者，以前从未听说从未接触过。
白泽内心思绪繁多，却不动声色：“你也是吧？”
“废话，”黑衣男人冷笑，“怎么，也是被禁物吸引过来的？”
——禁物？
这又是什么玩意？从字面上理解，大概是异常危险、禁止接触的物品？
“是啊，”白泽微笑着，“我对禁物确实有兴趣，要不要合作？”
“合作？”黑衣男人还以为听错了。
“安都的升华者肯定不止你我，与其现在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合作共赢，互相分享情报，联手淘汰其他升华者。”
黑衣男人也笑了起来：“行啊，你让我们先离开，我就信你，合作大有可为！”
“你先拿出一点诚意，你们想去哪我就送你们去哪。”
“哎，都哥们，何必斤斤计较，大方一点嘛！”
谈判破裂，双方都太清楚彼此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骗不到情报，白泽不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一个箭步快速逼近，他要尽快制服眼前的黑衣男人，问出跟踪许朝雨有何企图，同时了解和升华者有关的事情。
黑衣男人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妙，他只是刚踏入升华者的范畴，身体素质和常人相比也就强了一些，被实心的铁棍抡着打实在受不了，现在腰酸腿痛，都有些站不稳。
好在，他来时早有准备。
和白泽拉开距离的同时，黑衣男人手伸进兜里，扔出了一颗烟雾弹，地下车库顿时烟雾四起。
趁白泽视线受阻，黑衣男人转身就朝出口逃去，他没信心打赢白泽，还是跑到外面和其他人取得联系，再来报仇。
刚跑没几步，一棍高速旋转的铁棍就穿过重重浓雾，精准砸中了黑衣男人的脑袋，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地。
烟雾弹没起效果！
黑衣男人捂着脑袋头冒金星，却也因为这一砸，思维变得清晰起来，白泽的异能应该是感知类！
难怪可以躲过他的气刃，无视这浓烟。
如此一来，烟雾弹反而作茧自缚。
他现在看不见了，白泽却看得一清二楚。
白泽悄无声息绕到了黑衣男人的身后，他捡起地上的铁棍，毫不迟疑地砸向黑衣男人的脖颈。
砰——
黑衣男人半跪在地，意识涣散，眼前突兀出现了一道亮光。
这难道就是天堂的光吗？我要死了吗……
亮光并非死前的幻想，而是地下车库开进来了一辆汽车，按理来说这不足为奇，但白泽在全方位感知中，看清楚了司机的样貌，又是今晚跟踪许朝雨的那群人之一。
难道是黑衣男人许久没有联系，他不得不进来确认情况？
白泽来不及细想，因为那个司机明显将油门踩到了底，开足马力朝他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