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围巾

或许因为白泽的声音很平淡，许朝雨只是哦了一声，哼唱着曲调，在心底默默回想刚才他说了什么，瞳孔骤然缩小，慌张说：“我们被跟踪了？”

“我刚还在喜欢你的淡然。”

“别笑话我了，”许朝雨嗓音轻弱，似乎生怕被人听见，“人在哪？”

“西南十九米，穿着棕色长款风衣的女人就是了，她在咖啡店就偷摸盯着我们。”白泽和许朝雨停在红绿灯前。风衣女人若无其事地走到跟前，就站在两人的身边。

如此近的距离，许朝雨忍不住用视线余光打量着风衣女人。

衣着打扮有些时尚，相貌高于平均线，但仅此而已，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寻常路人。

如果不是白泽提醒，许朝雨见到了也不会在意，现在仔细一回想，她好像不止一次遇见这位穿着风衣的女人。

思绪正纷乱，胳膊忽然被碰了碰，许朝雨扭过头，看见白泽将他的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有一条短信。

「你在害怕吗？」

许朝雨抿了下唇，抬起手指在白泽的手机屏幕上敲字回复：

「还真有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随机应变，对了，这会是你画上和鲸鱼接吻的那位吗？」

认真思索一会，许朝雨慢慢敲字：「应该不是……」

尽管这位也挺漂亮的，但颜值并不是特别惊艳，和她画中的女孩差距还是很明显。

「了解。」

绿灯亮起，白泽和许朝雨先行，一直跟着他们的风衣女人却走上了另一条街道。

等风衣女人消失在了夜色中，许朝雨歪着头，喃喃说：“她怎么走了？”

“应该是交替跟踪，”白泽说，“几个人轮流跟踪，降低被发现的可能，很常见的一种跟踪技巧。”

“哦，”许朝雨迷茫，“奇怪了，怎么会有人跟踪我？”

“这也是我好奇的。”

在这短暂的相处期间，白泽就隐约察觉到许朝雨的处境很危险，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被什么人盯上了。

车祸大概就是对方策划的一次行动，目前看来，他们显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又不肯就这样放弃，于是继续跟踪，等待下一次合适的机会。

回酒店前，必须先解决身后的跟踪者。

沿着路边一直向前走，白泽和许朝雨装成正在逛街的样子，吃着夜市买来的烧烤，喝着酸甜的柠檬汁，实则暗中悄悄观察，寻找机会反将一军。

经过服装店，许朝雨无意间一瞥，对一条黑白方格的围巾特别喜欢，不问价格立刻花钱买下，走出店门却送给了白泽。

“天气冷，注意保暖。”许朝雨亲手给他戴上，认真打量了会，满意地笑着说，“果然很适合你，接下来我们去哪逛？”

“你还有心情逛街吗？”白泽问。

“当然啦，难得出来一次，我在医院闷得太久，都快要发霉了。”许朝雨轻敲屏幕点开手机上的安都电子地图，寻找附近好评率高的商店，又压低声音悄悄说，“而且我一直紧张兮兮的，敌人肯定会有所察觉吧？”

“也是。”白泽有些惊讶许朝雨对于危险环境的适应能力。

“就当是散心，”许朝雨苦中作乐，尽量不去想有的没的，拉了拉白泽的衣袖，“这家店怎么样？”

“挺好的，”白泽却后退了一步，“你先去逛吧，我要工作了。”

他已经摸清敌方的人数和交换时间，也该过去打个招呼了。

许朝雨一下子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态度却很消极：“别去了，直接报警吧！”

“我担心打草惊蛇，这群人很警惕，警察一来全都跑了，我们得不到一点线索。”白泽不怎么赞成。

“你跟过去，不会有危险吗？”

“如果怕危险，我就不会当侦探了。”

许朝雨还在忧心忡忡，但白泽的信心多少感染了她，勉强答应：“好，我需要做什么？”

“继续逛街，你是他们的跟踪目标，不能表现出异常。”

“我知道了，”许朝雨攥紧拳头，“我会装得自然一点。”

“期待你的表现。”白泽笑着鼓励，转身利落地离开，眨眼之间融入茫茫人海中。

仅剩下一人，许朝雨难免紧张，放慢呼吸节奏，缓解着内心的不安焦虑，素净的脸庞上露出浅淡的笑容，小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充满青春活力。

而在许朝雨视线的死角，一位身穿黑衣的男人自言自语：“周杳，两人分开了，你赶快去跟着那个侦探。”

“他跑哪去了？”

“就去了你的方向，小心一点，不要被他发现了。”

“嘁，放心吧！”

交谈的双方刻意压低着音量，又都在相对隐蔽的地方，但无济于事，白泽清楚地听到了所有内容。

以近乎神的全方位感知，白泽观察着附近建筑和街道的分布情况，找到了一条能够绕到敌人身后的最佳路线，但途中障碍重重，若是想不被发现，必须具有相当高水平的潜行能力。

没有犹豫，白泽行动了。

与此同时，戴着蓝牙耳机的周杳躲在巷道等了好一会，却迟迟没有等到白泽，内心泛起疑惑，正准备和团队沟通时，忽然一双大手从背后伸出，用一条围巾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强行将周杳拖进巷道深处。

气管遭到挤压，周杳脸色涨红，视线模糊一片黑，他拼尽全力挣扎，先是跺脚，又肘击身后人的腹部，可施加在颈部的力量没有一丝减弱，时间一长就缺氧脑供血不足，反抗愈发无力，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确认周杳昏了过去，白泽放开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围巾的表面，没找到一处破损，这才松了口气，关闭全方位感知。

许朝雨好心送给他的围巾，刚拿到手就弄坏了，有点说不过去。

重新将围巾披在身上，白泽蹲下来，手法娴熟地搜了遍身，找出周杳的手机，利用指纹解锁屏幕，翻看内容寻找有用的信息。

可很快他就失望了，对方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聊天记录经常清空，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内容。

“真谨慎……”白泽陷入思考。

恰好这时，周杳手机来电，正是刚才指使周杳跟踪他的黑衣男人。

短暂考虑之后，白泽摘下周杳的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脑海里回忆着周杳的声线，轻声咳嗽几下，随后按下了接通。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出了一点意外。”白泽的声音竟变得和周杳一模一样。

“你被发现了？”

“差不多，他好像有所察觉，我不能再跟着他了。”

“没搞错吧，这么快就发现你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诧异，距离上次通话才过了十几分钟，就算碰到官方的人也不该如此之快。

“他可能早就发现了我们，”白泽试探着问对方的计划，“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放任不管，一定会影响我们的行动，你在哪里？我来解决他。”

白泽眼神闪烁，打开全方位感知，找到了一处适合埋伏的地方：“我在万朝商城的地下车库，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