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发现问题
密室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周远盘坐在一张不知名灵草编织的蒲团上，平心静气，摒除杂念，逐渐进入了定境。
一入定境，五感皆敛，五蕴皆空。
此时周远心神已经完全归束于元神，以一种类似于第三方的客观视角俯察自身一切。
首先是肉身。
周远的肉身很玄奇。
第一条经脉，每一处窍穴，每一块血肉骨骼，甚至每一颗细胞粒子都在熠熠生辉。
整体看去，就像是一棵光芒璀璨的大树，有一种近乎于道的美。
周远先是大体审视一遍肉身，没发现什么明显问题。
他不为所动，继续深入视角，开始仔细审视每一处微末的细节。
经脉、窍穴、血肉、骨骼、五脏、大脑、神经、细胞粒子……
一切都没问题。
周远并未大意。
他小心调动法力，在肉身中缓缓运转周天。
没过多久，周远就发现了蹊跷之处。
窍穴不对劲。
数量不对，结构也有细微变化。
周远化形后，体内自然衍生三百六十五个窍穴，成周天之势。
此时他稍一运转法力，就发现周天大穴周围，不知何时衍生出了十数万个微小的窍穴。
这些窍穴若隐若现，在周远运转法力之前更是完全隐匿。
而且，随着周远一个大周天行功完毕，这些微小窍穴还在缓缓成长。
稍稍一数，周远便得出了准确数值。
十二万九千二百三十五。
加上周天大穴，正合一元之数！
周远心中无喜无悲，他只是淡淡看着这些窍穴，一如之前般平缓运转法力。
不知过了多久，三百六十五个大周天的修行结束。
法力增长比以前少了许多。
周远略微一想，便猜到那些消失的法力都成了微小窍穴成长的资粮。
仔细观察刚刚炼出的法力，周远立即发现了其他问题。
本应精纯无比的法力，竟不知何时掺杂了异种能量……
这是隐患！
周远立即有了决断。
他没有将这些新生法力排出体外，而是选择将它们隔离在膻中穴内。
稍一观察，周远便分析出了缘由。
这些异种能量看似凌乱，可仔细一观察，便能发现它们分别归属于风、剑、光、金、元磁、空间六种大道。
与周远拥有的三件先天灵宝完全贴合。
衍风珠中的风。
混沌剑丸中的金和剑。
元磁神光图中的空间，元磁，光。
有趣的是，这六种不同属性的法力汇聚成一团后，并没有融合一处，而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稍一尝试，周远便发现，无论哪种属性的法力他都可以轻易调动，完全掌控。
他立即明白，这些异种能量虽是隐患，可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可以稍后再想办法处理。
周远想到了斩龙剑。
当初他悟道被凶兽惊醒，便用斩化剑使出了空间之力。
或许，这是好事？
周远无法肯定，但他现在冷静得吓人，并没有过多纠结。
留下部分心神约束法力，他移开了注意力。
相比起法力驳杂，周远更关心自己的窍穴问题。
他发现，随着自己中断修行，那些微小的窍穴也开始缓缓隐匿……
又过了一会儿，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周远不清楚这种情况是因为法力供养不够所导致，还是本应如此。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搁置问题，等做完全面检查再去考虑如何处理。
心神则回归识海，开始检查元神。
元神身高没变，依旧只有九寸高。
这似乎这是一种规则，不突破某种限制，元神就不会继续成长。
身高没变。
体型没变。
但颜色变了。
元神小人原本通体金黄，宛如金刚。
此时虽然仍有淡淡的金色在体表显现，但已经愈发向周远的肉身肤色靠拢。
很明显，这是一种趋势。
若说之前的元神类似神灵，高高在上。
此时周远的元神则更像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少了神性，多了人性。
是返璞归真？
还是失去了某些力量？
周远没有多想。
比起元神外表的变化，他更关心的是元神脑后的隐晦波动。
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或许是心动念至。
周远刚一动念，一道纯白色的圆盘便从元神脑后缓缓浮现。
“功德……”
一股信息涌入心神，周远立即明悟了那是什么。
功德！
而且还是大道功德。
只是，量太少了。
少到只能存在于识海。
少到无法在现实中显现。
与此同时，周远也得到了功德、孽力、业力的信息。
孽力是罪恶。
功德是奖赏。
业力很特殊。
业力无关善恶，只关乎生灵的存在。
生灵从孕育到诞生，从诞生到成长……这期间所需资源无可计量。
资源从何而来？
天地。
是天地一直在供养生灵。
但是，这种供养也会对天地造成负担，造成伤害。
伤害了天地，自然就与天地结下了因果。
这个因果，就是业力。
生灵活得越久，修为越高，对天地的索求就越多。
索求越多，对天地的伤害就越大，欠天地的因果就越重……
自然而然，便会积累更多的业力。
当业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稍有些道行的生灵都能轻易感应到，他们会本能对业力深重者产生厌恶和愤恨等情绪。
继而，发展到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等真正杀死业力深重者后，便会得到功德赏赐。
类似悬赏通缉。
这是大道和洪荒天地为了维系洪荒天地不断向好、不断向前发展而设立的奖惩机制。
如果人劫除不去，便会降下天劫、天罚。
……
周远杀生极少。
自化形以来，也仅只杀过一只凶兽，斩过一条半的龙。
哦，还有两条长蛇。
斩杀凶兽，就是除孽，周远因此得了功德。
蓝龙和长蛇……
周远仔细感应识海，很快在识海四周的虚无边界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丝丝缕缕的气。
黑色是孽。
灰色是业。
红色是劫。
业力是因为周远还活着，而且活了很长时间，所以已经积累了不少。
劫气是因为正值量劫。
此时天地间劫气无处不在，生灵沾染劫气不可避免，区别只是多少的问题。
至于孽力……
周远不记得自己何时造过孽？
他小心试探黑气，很快得到了答案。
龙。
蛇。
龙虽有罪，但曾斩杀许多凶兽，因此身怀功德。
功德在身，杀之有罪。
长蛇虽未斩杀过凶兽，也无功德在身，但它出生不过百年，积累的业力极少。
周远是因为对豆腐山起了贪念，这才先擒后杀。
此种行径，可以说是弱肉强食。
但在大道和洪荒设定的规则中，便是滥杀。
因滥杀获罪，得孽气缠身。
周远不冤。
“功德……”
“业力……”
“孽力……”
周远沉吟片刻，心知这些都是洪荒的底层规则，以后得多注意才行。
当务之急，还是肉身窍穴和法力驳杂的问题。
窍穴问题不大，而且有极大可能是好事，倒是不急着处理。
关键是法力……
周远元神伸出小手，三件先天灵宝立即飞入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