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意
满堂回首间只见许一飞踏步进来。
“许二郎,案件已结。她已经无从抵赖,你无罪。且安心回去罢。”
“不对,钱没了!”许二郎该是跑了很久,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钱?定是被她藏了去,等她画押后便是用刑也定然是会问出来的。”
“陈大人,从昨晚方府出事,到喊来诸位官差,中间几乎没有时间去藏匿三四十贯一包袱的银钱。方才去府上搜查,亦未见得那包钱。”许二郎顿了顿。
“如果是她,能藏在哪呢?”
“许二郎,心中有主意?”
“陈大人,容我冒昧,青莲应该不是主谋,只是从犯。”
话音刚落,上到衙役下到观案群众便一阵喧哗。“肃静!”
“许二郎,何以见得?”
“陈大人,仵作作证,方老爷的致死原因是脖颈处有一处刀伤,深两寸许,划破气管致死。”陈大人颔首。
“而青莲却说,她之前听到了方老爷的惨叫。如果方老爷真是青莲所杀,她该知道方老爷划破了喉咙,是喊不出来的。”
“所以呢?”
“所以,也有可能,人并不是青莲杀的。而她只是从犯。”
“这套沾血的襦裙是从她的房间里找到的。”陈大人面上有些不快。
“是,陈大人。也是这身裙子,让我开始慢慢怀疑真凶另有他人的。”
“哦?怎么说?”
“拿刀割破喉咙,会引得大量血液飞溅,会如点状喷洒出去。而这身衣服上,这么大片的血液,明显是人为拿衣服去蘸泡血液的。”
陈大人顿了顿,捋了捋胡须。“接着说。”
“更让我怀疑的是,如果这真的是她的,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急欲除之而后快,为什么,她还要拿这身衣服叠放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且我当时看到她的表情不是被抓住的绝望,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所以,这身衣服应该是栽赃嫁祸。”
沉吟片刻,陈大人看向瘫坐在地的青莲“还有别的想法吗?”
“有,那个摔破的瓶子,有问题。”
“是,我也发现了,瓷瓶碎片上面没有溅上血渍,是青莲先杀害了方士才,打晕了你,继而摔破花瓶,引起注意后,再跑到门口呼喊。”陈大人胸有成竹的说。
“大人,方老爷的寝室到两扇门外,可有一百五十步远。青莲即便再怎样跑,也不可能在十五息间摔破花瓶,再到门外喊人。即便是三十息,她也难做到。”许一飞坚定的说到。
陈大人愣了愣,望了望青莲捋了捋胡子。“难道说......”
“一定有第二个人在!那个人杀了方士才,青莲看到了后包庇了他,而他却想着栽赃青莲,让青莲成为嫌疑人。是这样吗?青莲?”许一飞望向青莲。
哭成泪人的青莲低下头,愤然点了点。
“那会是谁呢?”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之前看她年纪不小,也曾想过她是否要嫁人,于是与外人勾结,可是据我调查,青莲很少出门,通常只在内院生活。莫非是院内的家丁?”
“我去看过,家丁都住在一起,即便是起夜也能扰醒旁人。但确实还有一人。就是去京城做生意的方家少爷,对吗青莲?”许一飞看向青莲。
青莲咬着嘴唇狠狠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他?他不是还没回来吗?”
“昨夜方府家丁刘二郎起夜时听到门扣声,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方少爷回来的。而开门的大约就是青莲了。”
“方老爷本打算今早去东旺码头,他不是去运货,而是去接人。接的就是他的儿子。可能是顺风,他的船提前到了。于是方少爷便连夜赶回来,只不过在与方老爷的交谈中双方发生了冲突,方少爷随手拿起茶刀割破了方老爷的喉咙。而下面的事情则就是我们之前都知道的。两个人相互配合。少爷打破瓷瓶,惊醒众人,青莲在门口看时机成熟了,便扯开嗓子大喊,贼人出逃了。只不过一是喊得太仓促了,时间不够。二来我是个意外。对吗?”
青莲颓然“我打开门本打算说凶嫌出逃,可是打开门,发现你趴在地上,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便将这祸事推到你身上了。”
“方少爷摔坏瓷瓶后一定是躲在方老爷的屋里,待大家都围过去绑我送官府,便趁着方府没人,对青莲栽赃陷害。他先拿刀对着方老爷又浅刺了十一刀,留下女性作案的可能,又去拿了青莲的衣服蘸血放回。留下物证。这样,即便是深查,嫌犯也只能是青莲。”
“我对少爷一往情深,他也答应要娶我。怎奈他去京城做生意折了本,又赌钱欠下许多京债(高利贷)实在还不起便连夜赶回来请方老爷拿钱救急,方老爷怎么都不肯,于是激愤之下便伤了老爷...”青莲抽泣着诉说着真相。
“那这位方家小少爷现在人在何处?”陈大人有些挠头
“蒋都头,速速画像悬赏,缉拿这方家少爷!”
“陈大人,且慢。”许二郎来到蒋都头身边耳语几句。蒋都头一愣,陈大人也一愣。
“来人,随我去方家!”蒋都头引着一群衙役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忽然将门口观案的看客团团围住。挨个检查,果然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拔腿就跑,但不消片刻,便被蒋都头压在身下。
望着被捕获的方少爷。陈大人情不自禁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里?”
“因为如果是我,我大概也会在那里。毕竟,谁不想看看自己的计谋得逞呢?”
“哼哼,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