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纠缠不休
这个瞬间，瞧了一眼后方，然后哂然一笑。
好优秀的男人！
可是这一次，只能若即若离。
不，只能虚与委蛇！
只想知道真相，不希望有别的纠葛。
赵盛荣再次弯下了腰，迅疾的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玫瑰，双脚快速向前，追上了张雪歆。
“拿着嘛！今晚能遇到姑娘，是我三生有幸。”
“你烦不烦，再这样我就报警。”
张雪歆毫不客气，厉声呵斥。
“行，我闭口不言。”
语调上扬，似乎并不愿意顺从，张雪歆右手翻转一下，拇指戳向身后。
“身体转向后方，然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家也是这个方向。”
“你！”
目光冷峻，神情凶厉，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人。赵盛荣立刻闭嘴，不再多言，可是身躯却和张雪歆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上。
走过一条街，赵盛荣依旧跟着，灿烂的笑颜，仿若白昼里的阳光仍然聚集在他的脸颊上。
他总是这样！
张雪歆已经熟悉，侧脸瞧一眼他的神情，那张昂扬的脸，似乎仍然沉醉在春风得意里。
“咚！”
右脚剁了一下地面，响声刺耳，并且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心扉。
震颤莫名的出现。
出现在赵盛荣的身躯里，因为此刻就是在撞击他。
踉跄了一下，嬉笑的言辞再度出现，没有窘迫，也无紧张，只是面色坦然。
“姑娘，你差点让我在一厘米的悬崖上摔死。”
一厘米！
悬崖！
唉！
曾经坠落的可是万丈深渊呐，身躯飞向谷底时，恐惧几乎将心脏压碎。
那是多么痛苦的体验！
一厘米的悬崖！实在便宜他了！
这个家伙就该将相同的经历体验一次。
“那你是幸运的，现在还能开口讲话。”
“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别再纠缠我，别问原因，如果非要刨根问底，那就是因为你太丑了，一副青桔似的脸特别碍眼。”
张雪歆出言不逊。
刻意的痕迹彰明较著。
不过也算真心话，她不想看见赵盛荣的脸。
“姑娘，你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我会刨根问底。”
“无趣，水准失常！”
“嗯，算是吧。”
赵盛荣的右臂又抬了起来，并且将玫瑰再次塞入张雪歆的手中。
触感是温热的，像是沾上了肌肤的温度。
是赵盛荣手心。
可以触摸到一团柔软。
天上的月亮变了颜色吗？
难得会有这份感觉，不过下一秒，手指触碰到的，就变成了硬挺的茎秆。
有刺！
虽然并未刺破肌肤，可是稍微感觉到些许疼痛。
稍纵即逝！
过山车一般变换着，最终看见的，是鲜红的花朵。
血一样的红。
像人！
至少此刻像人！
坠崖时回眸凝望，那三张笑脸，太美了！
他们都是漂亮的人，那时那刻，笑起来像是魔鬼。
勾魂摄魄的魔鬼！
“你不反驳吗，先生？”
“你希望我反驳吗？”
“随你！”
张雪歆哀叹一声，然后冷冷的瞪了赵盛荣一眼。
又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前方就是融天寰宇，也是张雪歆的住所。
距离公司八百多米。
这也是她测量过的，用步数测量，某一天夜里，她刻意记住了从公司回住所需要的步数，进入房间之后，用测腰围的米尺，量了一下单步距离。
单步基本上是七十厘米，回到住所走了一千两百多步。
右脚踏在人行道与马路相连的台阶上时，应该是九百五十步左右，只能精确到这种地步。
面容仰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楼，目光变得凝滞。
“姑娘，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
“我觉得有，女孩子心事重重时，目光会变的深邃。”
赵盛荣信誓旦旦，并且似笃定了一般。
“你很懂女孩子吗？”
“不懂，我是个雏儿！”
这是实情，张雪歆知晓，相逢之前，赵盛荣从不和女孩子接触，恋爱这件事情，自然与他无缘。
“你不是雏儿，你是癞蛤蟆！”
“姑娘，你这是在骂我吗？”
“不是，你想多了。”
张雪歆依旧冷言冷语，赵盛荣唇，嘟囔在一起，这个瞬间，他是可爱的。
上一世就是这样的表情逗笑了张雪歆，重新回到三个月前，她不会再笑。
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对赵盛荣，已经不会再轻易的心生好感。
“丑！”
“姑娘，我本来就长的不好看！”
赵盛荣顺水推波，张雪歆瞥了她一眼，说道：“离我远点，我怕被吓着！”
右脚横向迈出一步，左脚跟着并拢，然后继续保持前行，这个动作极其夸张，比起螃蟹都要别扭。张雪歆咬紧嘴唇，深呼吸一次。
她生气了！
想怒斥赵盛荣，可是却忍了下来，因为目前为止，并未瞧见不甚友好的言行。
他就是这样的！
张雪歆哀叹一声，然后不再理会这个家伙。
行道树的影模模糊糊的印在地面上，它们是死物，可是分明在动。
微风轻浮时的欢影！
是快乐的，像是不知人的疾苦。
张雪歆是苦的，至少此刻是。
不，已经一整天了。她想早点回到住所，躺在床上，慢慢的，细细的看着电视剧和视频。
这是一天当中，仅有的幸福时光。
上一世的此刻也是幸福的，在忧伤的时刻，被一位绝美的男人赠予鲜花，惊喜总是足够强烈，甚至臆想着他是不是已经准备了很多天，特意在今晚出现。
一场精心策划的邂逅，温情脉脉的关怀将夜的黑驱散。
好暖好暖！
不过这一世，张雪歆知道，这真的只是一场邂逅，没有剧本，也没有预演。
双脚踩在行道树的影上时，用上力气，像是在发泄情绪。
脚底板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眸子是冷漠的。
呈现在赵盛荣面前的，就是这幅表情，因为住所就在眼前，而他并未停下来。
“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回家抱着小狗讲。”
“为什么？”
赵盛荣面露疑惑，并不明白张雪歆的言外之意。
“某位男人说今天做一回狗又何妨，同类之间，才有相同的语言！”
张雪歆有些烦躁，言辞变的不甚友好，赵盛荣的双手交叉在一起，食指紧贴着伸直，两个拇指竖起来，抖动了几下。
“姑娘，像不像？”
“像什么？”
“小狗呀！”
赵盛荣的语气忽然变的调皮，似乎觉得讲了一个好玩的笑话，张雪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无精打采的说道：“你好烦！”
这次，赵盛荣没有回应，他的双脚停止前行，身躯恰好和小区的大门在同一条直线上。
张雪歆的眼睛稍微撇向一侧，瞧了一眼他的身躯，然后不管不顾的走进了小区里面。
月光似薄雾，将空气染上了淡薄的白色。
似缕缕青烟，眼眸瞧过去，会看到虚幻的影。
或许眼睛看见的，都是虚幻的，如同一直认为，赵盛荣，江忆和宋雨佳，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或许生命中没有不可或缺的人，好聚好散最是平常。
或许也不会有人怜惜，甚至稍等片刻，都不会有！
赵盛荣等了很长时间，矗立在小区门前的健美身影，张雪歆能瞧得见。
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赵盛荣始终未曾离开，直到三个半小时以后。
手指轻触玫瑰花瓣，芳香溢满鼻息间！
张雪歆想摘下其中一朵，丢到地面上。
原因不明，只是想这样，甚至进入洗手间之后，拧开水龙头，任由凉水冲刷着手心。
尤其是与茎秆接触的地方。
那处地方，似乎依然残存着赵盛荣的体温。
这种感觉出现之后，就未曾消失过。
太过恼人！
因为这一世，已经不喜欢这种感觉。
没有错，上一世喜欢过！
洗手液滴入手心，使劲的摩擦着，肌肤变的通红之后，才停了下来，然后走到防盗门前，按下把手，走了出去。
融天寰宇的中间区域，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间，修建了一座假山。
很有年代感的小区景观建筑，上个世纪八十年流行过。
年代感总是和艺术牵绊不断，张雪歆也喜欢这处地方。
时常来这里散心，不过这次，他想看一看江忆。
和横眉冷对赵盛荣不同，江忆印刻进心里的面容，是柔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