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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大利的红舞鞋(三)

李子情倒没有特别的意外。

罗马诺老太太说,“你原本聘用的陈律师来看过我,可能是希望我给口供,他能保住工作不被洪先生解雇吧!”

华国沪地口音,而不是港音。

李子情略略吃惊。

罗马诺老太太又说,“洪先生和江小姐有些情况,他也许不是真心实意地在救你,你们能长住商用公寓,并且凑齐1000万欧元做保释金,也许你能收购我的那幅画,天鹅湖美女图,200万欧元,我就可以回佛罗伦萨开一个牧场。”

李子情问,“所以你才会去给口供吗?”

罗马诺老太太点头答应下来。

李子情也就没有犹豫答应了购买画的要求。

果然,李子情的钱款到账,罗马诺老太太确实去警局给了口供。

可是,罗马诺老太太的口供几乎是把李子情钉在了绞刑架上面。

罗马诺老太太指控死者和三个男士,除了死者曾经是照顾他的志愿者,其他三个男士她都不认识,也都带着头套和手套,想要找到那幅天鹅湖美女图。

然后,他们什么也没找到,刚过去没多久,李子情就敲门进来救了自己,可是那把短刀和红舞鞋她不知道是不是李子情带进来放在鞋柜里面的,因为那把短刀不是在公寓里拿的。

而李子情的朋友又帮她找到了那幅天鹅湖美女图,诱使她把图用低于市场价100万的价格卖给了李子情。

罗马诺老太太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罗马诺老太太还联系了几个小报记者,虽然受到洪去鸣施压,报道没有见报,可是司法部提前排期的决定又一次作废了。

里奇律师觉得头发要掉光,不是秃头而是光头了。

而洪去鸣又带着蒋劲文和江露西去了一趟德国,停留了五天时间。

意大利分部的负责人来给李子情探病,也给李子情说了不少洪去鸣和江露西的坏话。

李子情没说什么,只是坚持清白的人自然会是清白的。

罗马诺老太太返回佛罗伦萨的时候,被蒋劲文带走了。

罗马诺老太太被塞进一个大的行李箱里,带到了商住公寓的一房一厅工作间。

而李子情出院了,并且在商住公寓被监视居住,那一层李子情可以随意走动。电梯口和楼梯口设有监控和留有值勤警察。

罗马诺老太太看见李子情的时候,“你这样做是罪上加罪,你会受到法律更加严重的宣判的。”

李子情笑而不语。

洪去鸣说,“你坑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司法机构可以提前排期是什么样的求情力度,一个能拿出1000万保释金,还能付款200万买画的资本背后又是什么,华国有句俗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了因就要接受果啊!”

罗马诺老太太说,“我说的都是实情。”

李子情说,“这幅下落不明的画作市值300万欧元,黑市炒到了500万欧元的价格,你却开价200万卖给我又加上了口供的诱惑,所以我马上答应了。”

李子情喝了一口茶水,“可惜的是,一个人是真的想帮你,还是想害你,你不可能感觉不到的,你分明对我没有丝毫善意,你的沪地口音太重了,可是罗马诺•艾薇丽尔并没有去过华国沪地,并且这一个罗马诺家族曾经受到了华人帮助,所以保留了罗马诺这个姓氏在前的习惯,罗马诺太太,你的签名却是艾薇丽尔在前,姓氏在后,我真的在警局关押的时候看了太多关于你年轻的时候相关报道,而你的口供是我的律师可以拿到复制原件的东西,那个歪歪扭扭的签名给了足够的信息。”

蒋劲文接话,“你叫肖米丽•罗马诺,是你在买下公寓定居罗马以前一个星期改的名字,从此罗马诺老太太成为称呼你的符号。”

罗马诺老太太很久没有听过肖米丽•罗马诺这个名字了。

李子情却说,“你都没有发现吗?那个小纸条是简体汉字不是繁体汉字,怎么可能是华国港人写的,仿佛就是给你这个曾在沪地生活过的人准备的,真正的那封长信你并没有看到过,你不好奇潘威廉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吗?”

罗马诺几乎是冲刺着跑过来,拽住李子情的裤腿,她也重重摔在地上。

李子情把她扶到沙发上,“你不是跳舞的,你是那个舞者艾薇丽尔的堂妹,只是你们住的距离太远了,你们家族都很有艺术天赋,你曾经在上海学习华国画和油画,还嫁给当地商人,只是那场婚姻让你丢掉了五年的青春和工作,只带着两个行李箱的奢侈品回到意大利,后来你和潘威廉一起去看了意大利的海,你们之间有感情的,只是最后他因为生病了离开了你和你的姐姐。”

罗马诺老太太问,“那封信里有海边那一段是吗?”

李子情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罗马诺老太太一时语塞。

罗马诺不能翻供,这件案子上上下下牵动太多的人,其他东西都可以解释,但是那把短刀的事情她是给了假口供,也就是她可能被控诉妨碍司法公正。

自由久了,自由就是最可贵的。

而且罗马诺太太也不是糊涂的人,李子情如此大动干戈根本不是需要她重新录口供,而是有别的事情需要做。

罗马诺问,“李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

李子情说,“我希望你把那三个参与者的另外两个人像画出来。”

罗马诺反问,“我给的口供是四个陌生的男人一起进来,其中一个是死者。”

李子情说,“这里面唯一一个有华人血统的就是陈律师,那个鞋子除了我的指纹和死者的指纹,还有七枚指纹,其中两个陌生人分别留下了6枚指纹在鞋面珍珠附近,那颗珍珠也是很有价值的,取走珍珠后,有指纹,而陈律师的指纹留在鞋子里面,是他确认没有其他内藏的物品,而那枚清晰的指纹,是他出于谨慎,徒手接触了珍珠和鞋子连接面突出的地方,担心凹凸不平的地方藏东西,所以,我很肯定他是在逃三个凶徒之一,而他后来单独去见你,是知道你和安纳西有桌下交易,毕竟是你在帮忙和安纳西演戏,他才在潘威廉父母手机以单价不到150万欧元的价格拿下了8幅画,而市面上单价到了500万欧元每幅,如果你也在找天鹅湖美人图的消息被安纳西知道了,你就没办法独自分享画的财富,毕竟那8幅画你收过安纳西300万欧元,而这个艺术交易市场就那么大,根本没有秘密,可是你卖给我,而我因为你的胡言乱语又有陈律师的帮倒忙,那幅画可能被没收法拍,你可以和安纳西合作让潘威廉的其他亲人来拿回那幅画,你除了已经进口袋的200万还能再分一笔,你还能再装可怜等等,而你得到了钱财又报复了所谓的原配,江露西在你看来只是一个可怜的迟到者,陈律师让人背锅,彻底解决他们团队的杀人事件,没有得到画作但是收到我们的律师费和洪先生那边一些想捣乱的人费用。”

罗马诺老太太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李子情说,“我不需要你改口供,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我需要你去帮我做出另外两个人的人脸拼图,你的手会抖,可是思维能力还在,然后你去警局举办陈律师和另外两个人,我会让人把三个凶徒送到警局去的,免除你的后顾之忧,我什么时候被宣布无罪释放,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真实信件,你别激动也别扯其他有的没的,画挂在你的公寓里,纸条是假的,而真实信件没有提到画的归属,那200万我不追究了,毕竟画没有被警方带走,还属于我,甚至不是物证,因为警方没有办法证明画是案件起源,我的律师不是吃素的,而刀上有我的指纹,鞋子上也有,我才被控谋杀,所以我并不信任你,也不需要得到你的信任。”

李子情对着蒋劲文说,“你把她塞进行李箱里,送她回到她的公寓。”

蒋劲文遭到警察要求要开箱检查,申辨了几句,可是李子情适时探头出去,“我生病还在吃药,需要休息。”

警方也就放走了带着大行李箱的蒋劲文,因为电梯在洪去鸣安排下,刚好下来了。

警官黑一也觉得自己是太多疑了。

而江露西给李子情端水拿药,重金属中毒排毒确实需要时间。

江露西给李子情解释,“我和洪先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

江露西很着急的样子,然后她卡词了一般。

而李子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真的很想笑,你演得不好,这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接触的女孩子是白鹭月那种,她是家里的小霸王,而你习惯性示弱,也确实让人怜悯,所以你们其实都很直接,一个习惯性强势,一个习惯性示弱,搭配得很好,所以都是单线头,其他事情你都要权衡利弊,唯独这种事情你不需要,脑子就不转了,而我们这种世家的女孩子,除非家里主母本身不给力,而且是往公主那样娇宠的,否则家里母亲会教的,男女都不傻,也要和上下等级还有同级的家庭的小朋友聚会,都不傻,也什么都见过了,你的绿茶没有你的隐忍段位的万分之一,而你的勾引连说服你自己很爱洪去鸣都做不到,你没有憧憬过爱情,也没有见过世家相亲式联姻的琴瑟和鸣,而白老板很早就失去了妻子,你也没有案例对照,甚至白鹭月不喜欢小甜剧,你都没看过,你知道我和洪去鸣还有蒋劲文看着你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很干,还在坚持吞咽很难吞下去的番薯,黏在心头了。”

江露西说,“所以我像个傻子一样。”

李子情说,“我们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他是觉得无所谓,想这样上位或者借力做些什么,不算是离谱,毕竟我们是家里付出了才传下来东西的,而父母给了我们更好的,我们是社会资源的分配的既得利益者,没必要看不起你们,而且家里是做生意的,笑贫不笑娼是对的,做生意有竞争的,所以他一笑而过,而蒋劲文是觉得你的聪明用错地方了,而我是心疼你,否则你又不是我要求助的洪去鸣,又不是我要说服的罗马诺老太太,我何必和你废话,我真的心疼你,可也希望你能想明白,至于其他的,我想你不需要可怜,路是看你怎么走的。”

李子情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去吃早饭,很晚了,她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江露西内心崩塌了很多东西,而李子情又给她妈妈一样的感觉。

李子情去找洪去鸣,他从德国回来了,便一直忙碌账目的事情。

洪去鸣有点疲惫,又吃了一颗巧克力。

而李子情到客厅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李子情再准备入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要出来倒水的洪去鸣,把水杯递给了他。

两人回到了房间里临时安置的书桌面前,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李子情主动看了账目,“这么麻烦,你又派了暗线入职财务,又去了德国都没翻出来什么东西吗?”

洪去鸣喝了半杯热水,叹了一口气,“新人进去不到十天,也只能拿到公开的数据,基本出去不大,我去德国查到的资料,双方贸易没有差额,我以为他们各自平帐不容易,多少会有出入的。”

李子情问,“我没懂,你认为他们为什么账目造假呢?”

洪去鸣说,“他们中饱私囊了。”

“你这不是跟没有说话一样吗?”

“如果贸易量对得上会怎么造假呢?贸易量可是牵涉很多东西,仓库库存都得对得上,如果是造假一条龙,那也是太厉害了,你查不出来确实头疼,可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大本事,上下和账目全配套,还有税款你也对了没出入,如果真的捞钱了,那就是替换了。”

“替换?”

“欧洲就那么大,运输东西利润不大的,就算夹带暴利物品,就那么点距离谁这样合作,排除掉;你的暗线深挖,你又去德国了,还是排在第五的合作商的账目都对得上,直接账目作假也排除;而你这么快跟着江露西来看我,经过我对鹿茸的判断马上信任我,也就是你确认他们捞钱了,所以你是多疑也排除;那结果还不明白吗?”

“什么结果?”

“那就只能是中间换东西了,例如某些贵价零件之类的,中间换了假货贴了一样的标,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是蝇头小利,而且不能长期做并且很容易被发现,可是可以砸掉一个牌子口碑,然后方便炒卖一只股票,你没看到其中一家德国车企业,股票价格的涨幅不正常吗?这年头炒卖股票,凭空谣言哪有实锤给力,还能上下链条连记者都有新闻报道,哪怕被发现了,也是员工手脚不干净,这锅踢了皮球都不一定会回到我们,我们占据了销售份额,如果这样的事情爆出去,其他品牌也会受牵连,我猜只要提出加大其他车款的销售份额,又配合甩锅出去,澄清事实,很多人都要吃哑巴亏吧,私下可能还要每年支付公关费用,毕竟我们平台大,销售点分布全球,很多公司不敢硬碰硬,而大的他有不得罪,还能帮大品牌并购小牌子,谁怕谁呢?”

“你知道答案,还给我加解释,不够自然。”

李子情叹气,“你好歹人情世故一下,没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妈妈让我去参加了Q城的聚集活动,有些姐姐妹妹有内幕消息在炒股票,不过她们也很隐晦,住欧洲就炒美股,住东南亚就炒港股,这不参与这些炒卖的人有人想往上走,就透给了Q城那边一对姐妹港股信息,我记得那家德国企业的炒卖消息透出去过,那个时候我想着去新加坡和留学鹰国的同学聚会,就没有赚钱,我表姐后来做空,从券商那里借了20000股,卖出去得到了54万港币,后来这只股票跌到只有12港币,也就花了不到24万港币卖入股票还给券商,每个月3万零花钱的她得到了十个月零花钱,可高兴了,还买了一个8万港币的香奈儿包包。”

“你真的很懒。”

“我也不是偷懒,而是我妈妈告诫过我,不缺钱不要割韭菜,很多家庭会很惨的。”

洪去鸣伸手摸了摸李子情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