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沧海
“你居然要结婚？”
临近日出，也是酒馆即将休息的时候，靖河也从厨房出来，而听到卿泽的消息的时候也作出跟二老板一样的反应。
卿泽顿时觉得还是红墓好，还是清许好，这俩家伙太过分了。
二老板已经自顾自喝的有些小醉，看到卿泽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道“明清许没来之前你可是老幺，咱仨看着你天天没个正形的，而且人家圣女怎么说也是店里的熟客，欸，还是我的朋友，怎么说也要把把。”
“得了吧。”卿泽更加没好气地说道“她刚来那会还跟红墓打起来，要不是大老板拉着……”
话音突然落了下来，在一旁吃瓜的明清许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正发现卿泽正盯着自己。
“干嘛？”
“好听的八卦被你听完了。”
“嘿嘿，不听白不听。”
这时候二老板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送妳回去。”
明清许看了眼门外的天色，发现海平面水天一色间，微弱的光芒已经逐渐占据了黑夜，或许是地域的原因这地方的日出时间倒是比她故土找了半小时。
“红墓姐再见。”
等离开的时候，明清许习惯性地跟红墓打了声招呼，换回的是一声淡淡的“嗯”。
明清许再度来到海灯城的沿岸，观望着这异域的大海，眼前一切皆只有天穹与海澜。
她看过的海也不少。
人间的大海，无尽的星海，由特殊气体在宇宙空间中组成的特殊气海，亦或是特殊立场汇聚的能量海，也或是由被毁灭的恒星群组成的【毁星海】。
但无论看什么【海】，心里总会冒出一种情绪，舒坦或者淡淡的惆怅。
突然间，她眼前的一处海面从下泛起一阵淡淡的荧光，接着耳边再度传来刚刚在酒馆中从那位北方大人身上传来的、清脆的声音。
妳……好。
脑海里响起的声音让明清许为之一愣。
妳……好。
声音越发清晰，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空灵灵的。
明清许将视线放在刚刚发着光的海面处，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一样东西，但没来得及看到是什么就消失不见。
“声音怪好听的。”明清许嘟囔了一声，而二老板也过来了，给她送了件披肩。
“好看吧？”二老板也望向海面，道“留给妳的时间不多，虽然这样说有些过分，但大概在不久，酒馆就需要从妳身上收回些利息。”
“什么利息？”明清许看向二老板，二老板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自由】，为了以后的方便，妳要成为正式员工，也就是说……”
“以后我都要跟酒馆一起，相当于要外出独立。”
二老板拍拍明清许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就在她即将转移自己跟明清许的时候，明清许突然道“等等！”
“嗯？”
“能先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
“掩辛城。”
“行，走吧。”
……
明清许来掩辛城，只有一件事情——见见墨沧海。
作为自己的恩师，自从明清许在武馆出事那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她这次来也是因为自己还有禁闭在身，正好有二老板在她可以放心前来。
只不过来到墨府的时候，她发现墨沧海的书房居然还亮着灯火。
明清许叹了口气，老人家的身体不好，自然影响到了自己的作息情况，看现在这样大概是墨沧海白日睡眠过多，以至于晚上就精神了许多。
二老板陪在明清许的身边，她的作用就是隐蔽二人的气息，当她看着书房的时候，貌似想起了什么，随即低头问道“里头的人是谁？”
“东阳帝国的上一代文坛大能，我的恩师墨沧海。”明清许道。
只不过二老板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一下子没绷住
“还真是小沧海啊。”
“小沧海？”明清许一个猛转头瞪大双眼看着自家二老板。
二老板笑了，想起了一些事情，道“酒馆之前的熟客了，四五十年前的时候自己摸索门路到了酒馆里，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
“这我没想到。”
二老板本来想说说关于墨沧海当年在酒馆里做的【英勇战绩】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一阵歇斯的咳嗽声，二老板也放弃了原本的话题转而感慨道“油尽灯枯。”
明清许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事实，墨沧海的时间已然不多，说实话她还是喜欢这个老师，起码说在这里她有一种不错的解放感，墨沧海的教习方式总让她想起之前在星际学院的某位仙子老师。
明清许转头开口“行了，回去……”
突然，窗门开了，一股浓郁的药味随着一阵暖风扑面而来。
明清许和二老板同时惊讶地转过头，直愣愣看着站在窗前的、手里还拿着书卷的墨沧海。
“二位，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墨沧海的声音很沙哑，在昏暗的烛光下脸色显得更加地充斥死气。
二老板嘴角一抽，不应该啊，这小家伙怎么发现自己的？
然而，当她看到墨沧海手腕处绑着的灰色布带的时候，猛然拍了脑袋一下，苦笑道“我都忘了你有那东西，难怪看得见我。”
墨沧海打量着二老板，仔细端详了片刻后恍然道“二老板？！沧海好久不见啊！已有……30年了吧？”
明清许看到恩师这个反应，看来从前的某个时候恩师还真的是这家酒馆的老顾客啊。
回过神的她连忙道“老师，清许在这。”
墨沧海看向明清许，却是笑了，笑了几声又是剧烈的咳嗽，二老板见状抬起手放在了墨沧海的肩膀上，顿时墨沧海停止了咳嗽，就连原本死灰的脸色也好上了一些。
“唉，小丫头，老夫听说妳在东阳城做的事情了，干得不错。”墨沧海见到明清许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也是这些天来一直想说的话，接着他又问“妳，为何会跟二老板在一处？莫非……”
“嗯，你的学生，是我们新进的员工。”二老板笑着说“当年你这小家伙来我们这的时候的样子，现在想想，有些记不清了。”
二老板留给了师生俩不多的独处时间，自己则不知跑哪里去了。
墨沧海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回个眼的功夫就见明清许利落地翻窗而进。
“老师，还不睡呢？”
“哼，人老将死，多给妳我这操心学生多注释一些书籍也好。”
“……谢谢老师。”
明清许跟以前一样坐在老师的对面，桌子上摆满了书籍、空本，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墨沧海就不知从哪拿出了一碟点心，明清许眼疾手快连忙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老师，吃这么甜的你哪受了了？还放了辣椒？”
墨沧海却又开始继续提笔，道“唉，这不是提点精神好写书？”
明清许也知道哟不过这位老师，将点心放在一边，问道“老师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二老板在外面的？”
“从你们来的时候就看见影子了，讲话也没个适度。”
“呵呵，老师还有这种实力啊？”
“不，只是靠了些法宝。”
说着，墨沧海稍稍抬起左手，将绑在手腕处了灰色布带亮给明清许看，明清许也不是没见过这个灰布，但现在听说居然是一个法宝，她还是挺惊讶的。
“唉，其他的不多问了，今日在明相府中可好？”
“嗯，没事了，顶多挨了几个屁股棍，现在全好了。”
“还是冲动了些，但是正如为师刚刚说的，干得不错。”
“能这么赞扬我这件事情的，老师第一个。”
一老一小聊着有的没的，彷佛对于【酒馆】的事情毫不在意。
【探视】的时间也快到了，明清许只能道别离开。
离开前，墨沧海说“近几日要是还在禁闭，想来这的话，就这个时候来吧，可以叫二老板，或是卿泽大人他们，人很好的。”
“嗯，好，往后来的话，想来听听老师在酒馆的事情。”
“哼，如此甚好，要是是二老板讲的话，老夫这张脸面可丢没了。”
“老师晚安。”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