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骨灵
临界的月夜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云桥慵懒地躺上她的床。
“咿呀”地发出嘤咛声,云桥小睡了会,偌大的床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躯,云桥伸展纤弱四肢翻了个身,朦胧间缓缓睁开双眼,她望着天花板,又想起那个味道来,很好闻,闻着自然而然就会逐渐放松的状态。
云桥拿了杯咖啡冰饮,这会才入下半夜,开窗朝外望去,房厦外边的霓虹灯亮着,云桥搬来她的云机,安上云机摄像头,窗外的地图闪现到云机显示屏上,远处一处商城闪着标记红灯,云桥微微皱了皱眉。
“来活了呢。”
云桥窝进沙发里,在云机上操作着,搜集信息,窗外的凉风吹进屋内,云桥所处的位置在临界中心,所处位也高于周边所有建筑,且在云机的GPS定位上更易看清所有地形。
她的簪子留在她的储物空间里,一会出门,武器总是得拿着的,还有等她结束了,就该去学院了,还得塞上一堆人类世界的书本。
商城离学院不远,回去后,便还能睡个好觉‘嗯,想想还是不错。’很快,云桥就简单的收拾好了,她甩展开空间表,裹在她的手腕上,忽地,推开她家的窗户,跟猫似的,便朝窗外一跃而下。
她住的这栋大楼有100多层,深入云端,几百米高的楼层的一处窗,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小黑粒,然而她的身体疾速不停地往下坠,耳边的风在两边疯狂呼啸,护目镜里的漂亮眼睛睁开,前方巨大的黑洞再次在半空中出现。
这栋高耸直逼黑暗的天空里的建筑面前,一道黑影在疾速下降,一瞬间便又消失不见。
此时云桥已出现在云机红点标记处,四周寂静一片,只有天上挂着皎洁的月亮,隐隐照亮着,但似有一声声龋齿之间互相咀嚼摩擦的沙沙音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这是在商城内的一个巨型天台,天台往下望去,不算太高,计算着四五层的样子,这个天台并没有遮体,她所处的位置只能暴露无遗。天台另一边恍惚一个人影蹲缩在天台角落,背对着她,然而体型蹲缩着看不出,显多大。
云桥在云机上,已知晓,是骨灵。
骨灵是一副空有骨皮的人形,脸部面貌变幻多端,而皮内是气体和污秽液体的混合,它被虚荣之心腐蚀全身内里骨骼血脉均已腐烂,然皮则是幻想而出;它她放轻脚步往前走去,手中簪子,“咻”,已伸展成长柄尖刺,那具骨灵听到动静,警惕猛地抬头,身躯‘咔吱’‘咔吱’转动;
它身子缓缓朝后,满口血腥,手里是动物撕裂破碎的肝脏肠子和被撕裂未被吞食的毛发,地上还掉落着其他的血肉碎片,骨骼之类的。
云桥端详一看,它没有眼睛!那它是怎么看的东西?一张脸皮,本就因失了真,垂落在脸颊周围,如今没了眼睛,眼窝深如黑洞,恐怖如斯;
她微微皱眉:“丑!”
安详寂美的夜晚,吐露的人声,格外反差。
她加速突进,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起落就跑到了远处,犹如浮光掠影一般,眨眼消失不见;而她手中的武器射向它的脖颈,一击射穿,乌漆鲜血一瞬间直喷涌而出,但这会云桥已经闪身绕后,去了骨灵的身后,骨灵背面如人背脊无甚差别,庞大而佝偻的背脊一节节的突出,人皮绷紧般的包裹,她收腿、蓄力,空间表里力量加持,又一击后踢,骨灵一声嘶吼,“嗙𪠽”“嗙𪠽”倒地,地面一震。
云桥看了一眼,稳住脚跟,面露难色,却平静如水般吐出一字:“脏!”随后摇头,用尖柄刮了一刮骨灵的喉咙处的伤口血肉,搜集起它的标本,将之收回空间表里,便往前方的中央楼梯走去。
身后忽响起,巨大的砰地一声,像是气球爆炸,随即,一阵冲击波袭来,呼哗哗从身后吹起云桥的头发,发丝啪啪往云桥脸上呼去,她掩了掩鼻,一手撑起扶把手,一跃而下至另一平台。
由虚荣之心腐蚀的自是,浓重的腐臭味,幻想而出的皮炸的四分五裂,到处飞溅而落的痕迹。
那的大平台有阶梯,是一段下商场的欧式白英石楼梯,扶手两侧的雕花典雅、精致,上面确是一副有关希腊神话雕刻着的神图,云桥轻抚顺着往下走。
云桥知道去学院剩下的路,就得自己走过去了,云机无法传送到学院。
云桥低头,一只手抬起,她手里的武器还滴着已死骨灵的血,她感到一丝厌烦,白英石楼拱的一楼中央,建着一座小型缪斯女神像的喷水池,云桥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在白英石上走过,沿着水池旁围起的白英石板座,随意一坐。
云桥侧佝偻着身体,一只手脱下那只黑色半截手套,弯腰舀着池子里的水,清洗着她的武器,血水顺着尖柄滑落滴在水池里,红色的血水弯曲留入那池干净见底的水中,逐渐弥散,兴许是尖柄留下的血水不甚了了,并未染红这池水。
云桥能感觉到四周总有人在看她,但不危险,她很确定,从水面观察她的后方,很远很远,她知道似有这样的一点点感应。
待把她的尖柄清洗完后,月夜已朦胧上一层淡淡的暗云,夜色也暗了下来,她必须得就离开了这里,临界清晨自有人清扫痕迹,不用她担心。
回到学院,她悄声回到了她的三人宿舍,没会儿就躺倒了在她的床上。
熟睡中依稀听见有人在议论。
“摹本、郁兮都好帅”
“你说他两谁更帅?”
“郁兮么?”
“不,摹本更高,五官更精致些”
“是的,是的摹本更帅。”
云桥有些烦,她需要清净,她猛地拍了床板。
“嘘,她回来了。”
“嗯嗯”
宿舍的两人,皆是临界的人,只是都是普通的学生,不知她身份,更不知她住在中央大楼里,不过知道她总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知道她与她们有些许不同,知道她脾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