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深似海
江南十三府何等重要，既然重整江南官场，当今皇上自然不可能放手。即便要任命官员，这些人也必须是他的人，至少负责监控江南锦衣卫，必须是他倚重的心腹。
如今的千户明显，与明步皆是自幼培养，忠诚不移的保皇党。
皇兄的人，自然也是冲明的人。对倚重的自己人，冲明也乐得多说两句。心中推测到明显要说什么，冲明神色复杂的叹息道：“明显，江湖永不会禁绝，除非没有武学的存在。侠固然以武犯禁，但却不可否认，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情怀。”
“如今的江湖皆是蝇营狗苟之辈，英雄豪杰早已变成珍稀动物。可即便是小侠，大明也不会吝啬尊敬。”
“恒山派或许不如嵩山强大，定闲和定逸也只是女子。这两位女子不输男儿，扛起恒山派的大旗。虽然未去发入佛门，却有慈悲济世之心。先不说武学上的成就，难道这两位女子不值得天下人的尊重吗？”
明显得皇上封赏国姓，虽然之前隐姓埋名不出世，出身锦衣卫的他也曾掌控过情报机构。江湖部分的情报虽然接触不多，但出任江南锦衣卫千户时也大致了解过。
“武昌十五年，黄河泛滥成灾。定闲掌门亲率俗家弟子布衣施粥，其行表也，其心仁也，实可谓“奇女子”是也。”
想通个中的意思，明显对着冲明的背影拱手道：“属下明白了，日后为政江南时。若是碰到行侠仗义的江湖游侠，锦衣卫必定给予几分尊重支持。”
冲明笑着点头道：“因时制宜，该如何就如何。若是真有藐视朝廷，个性桀骜的江湖游侠，该斩杀就斩杀便是！”
“谨遵王命！”
刚刚押送缴获的脏银回到锦衣卫所，还未等冲明批复锦衣卫封赏的奏折。就听见有人前来禀报，恒山派的定闲和定逸拜访，依足规矩还递上了官方的拜帖。
冲明神情无奈的苦笑，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明显道：“这人啊！还真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哈哈～～”
冲明无奈的笑着摇头，提起脚步离开时候，明显注视着背影轻笑。
明显也是从小在皇上和冲明身边长大，自从冲明改了皇族玉蝶成为宁王世子，冲明去了武当才数年时间不见。
他对两位主子也算了解，知道王上不喜朝政。或许江湖杂事对他来说是麻烦，对如今的王上来说却是真真正正的“解脱”。
这番无奈的姿态，只不过是在借机脱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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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真武大殿。
自四个月前，冲明离开武当山。习惯每日下棋谈论道经的冲虚起初还很不习惯，毕竟这是每日身处庞杂事务的冲虚唯一的放松消遣。
偶有所思，必有所得。
通晓太极神剑真意的冲虚，挣扎于动静之间的泥潭，突然间对阴阳神意有了别样的体会。多年囚禁自身的武学桎梏，似乎隐隐有了动摇之意。
武当的功法绝学，源自源远流长的道门，心境本就与境界相融相通。
询月闭关修行后，意外达到后天八重的巅峰。直至此刻冲虚才真正明白，曾经只是把冲明当成“住客”的他，居然真的把人放在了心上。
可惜！
百尺竿头，未能再进一步！
冲虚心境有缺，未能勘破最后的桎梏。
道门修行武学，最重根基，徐徐渐进之道。往往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的路数。虽然留有遗憾，但却非坏事。
“掌门师兄，小师弟在江南大开杀戒，三日之前直接亲率锦衣卫，屠戮了赤威镖局上百五百人。如今江南之地震动，就连皇城也遭受波及。”
就在管理武当杂事的冲方话音落下时，紧随冲方之后跟随脚步进入真武大殿，负责武当刑法事务的冲量挑眉道：“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杀了几个欺压百姓的畜牲，况且这是朝廷的事，干我武当什么关系！”
比起冲方处事圆滑的性格，冲量较为顽固执着，那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威严。在他看来不过是杀了几个人，也值得师兄如此大呼小叫。
冲方努道：“我那是担心小师弟杀人吗？我是担心他杀戮过重影响心境，走火入魔而已，冲量师弟别会错意。”
冲量闻言皱眉，伸手指着冲方，反口就怼道：“杞人忧天，小师弟天资聪颖，也需要你这“老—不—死”的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杂碎。”
“呵～，老杂毛。”
冲虚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两位师兄弟如此争锋相对。最后闹来闹去来到他面前，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和稀泥吧！两边都要埋怨他。偏袒任何一方，又说他是处事不公，简直是两边不讨好。
这掌门，做的好累啊！
小师弟，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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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定闲和定逸师妹，不久前赶往扬州城。有她们在，小师弟会有分寸的。”
冲虚虽然在闭关，可闭的不是生死关，外面的消息他也知道。想到离开武当之前细数江湖，冲明极为推崇的三位女侠，定闲和定逸，华山派的宁中则。
冲方和冲量的争吵，只是日常相处的习惯。其实并不需要顾忌太多，根本的原因只是他们忧心冲明。
不过这次的事情，冲虚心里较为支持冲量。冲明素来就是稳重狠辣之人，虽不能说是仁慈和善之辈，但也绝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动摇心境和武学的“庸才”。
否则如何耐得住寂寞，身在武当清心寡欲修行这么多年。不过冲方的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为了稳妥起见冲虚对冲方认真道：“冲方师弟，你给定闲和定逸去封信，将小师弟的事情，隐晦的提醒下两位师妹。”
冲方突然想起什么，从手袖中拿出请柬道：“昨天嵩山派的左掌门来信，邀请武林同道濒临召开武林大会。说是切磋较技，增长武林正道的情义，亦可商谈弹压魔教之事。”
“武林盛会的事情，少林方正大师也同意了。虽然并未签署请帖，但也给武当来了信。”
冲量很是不屑又嘲讽的道：“什么狗屁盛会，依我看左冷禅只是怕了，怕小师弟找他麻烦而已。也不知道究竟付出何等代价，居然能请方正大师出面邀请我们武当。”
冲方也附和道：“我看也是，好好的嵩山派，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左冷禅为人阴狠毒辣，做事更是血腥不留余地。”
“为了点钱，居然敢掺合朝廷在江南之地横征暴敛。如今事到临头了，反而想起我们这些江湖同道。依我看，掌门师兄不必理会就是。”
冲量也点头道：“我也同意！”
“武林大会还是要去的。不止是我去，连你们两个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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