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分裂之力的证明
简序同听说吴倦律到古园市出差去了。虽然是为了私事，但也还在工作场所。年轻人愿意去其他工作场所看看，没有坏处。他也听说熊新岩出差了，去了哪里尚不明确，但肯定是为了推行院长的律令。吴倦律很快就把他带到新的工作里了，这也很好。
近几个月以来，到医院看病的人越来越少。除了一些有特殊技术的医院，其他医院大多濒临倒闭。束连全从恒明院里拿走大量经费，以个人的名义买了两家医院，改成监狱。他还雇佣了一批医生，和他们签了新的合同和协议，并多次申明所做之事合法。
吴倦律到监狱后并未直奔主题，而是在监狱里走了几圈。监狱里有三位中古者，十一位近古者，他们都在昏睡，无一例外。除此以外，除了束连全，此处竟然一个中古者都没有！这太危险了！无论药物的效果有多好，都不能如此掉以轻心！
吴倦律把束连全叫到办公室，展开能与世隔绝的域：“你把市里的工作量最小的两位站长调到这里，允许他们远程办公，让他们守好监狱。万一有人醒了，他们能在第一时间消除祸患。”
束连全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把站长调来“守好监狱”，和把站长“关进监狱”，两者的区别很微妙。调来两位站长，就会得罪两个人。若是所有站长轮流看守监狱，那就把所有站长都得罪了。据说这些人也是中古者。得罪这么多中古者，太可怕了。
“院长，他们都不愿意来。”
“你这监狱里能关多少人？还有多少空位？”
“改造后的监狱里有1260张病床，目前至少还有1000张是空着的。如果改成上下铺，大约有2300个空位。如果一个铺位放两个人，就能……”在今天之前，束连全不清楚这里有多少张病床。但今天院长要来，他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吴倦律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停，不用再增加了。明天开会时，我会把你的监狱由市级升为省级，在其他各省，也设立这样的监狱。你找人帮我查一查各省、各市的人口，做成表格，从多到少排列。”
“是。”
“我记得你有两栋监狱，另一栋监狱里装的都是精神病人，你自己找近古者或近代者看守就行。”来古园市之前，吴倦律让李采霞找了一些与古园市的监狱有关的资料，她看了资料，对这里的事稍微有些了解，比如，改造后的监狱里确实有1260张病床。
“是。”
“你让监狱里的工作人员全部离开，我们去符裕涛所在的房间。让他苏醒的药准备好了吗？注射之后，要等多久他才会醒？”
“都准备好了。只要3~5分钟，他就能醒。”
“给你十分钟安排这些事，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是。”
六分钟后，吴倦律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再次展开能与世隔绝的域。
之后又过了四分钟，吴倦律和束连全走进病房。
吴倦律按下按钮，药液注入：“你也走吧。把他旁边的这个人还有这张床也带走。”
“院长，您单独面对他，会不会不安全？”束连全很想走，但不敢走。
吴倦律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会。但你面对他，会不安全，你赶快走吧。”
束连全自知无法改变院长大人的想法，便不再强求，说了个“是”就推着病床和病人走远了。
灰色药液已全部注入，那人的心跳愈发有力，从胸腔中传出的震响越来越刺耳，让人再也无法忽视。
终于，符裕涛睁开双眼，伸展手臂，缓缓直起身子，倚着床头和墙壁坐着。
“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但是先让我说话，我的话说完了，你再问。”
符裕涛沉默着，没有搭理她，也没有尝试分裂她。她这个年龄的人，只要不是出生在权贵之家，都不会被他视为敌人。可若是权贵的后代，又怎么敢冒着巨大风险来带这里？
“现在是12月1日15：42。”
过去这么久了？我打碎福塔的那一天，是半决赛第三天，好像是11月17日？今天是12月1日，决赛结束了吧？谁是冠军？冠军能加多少分？
“你所在的地方是监狱，不是医院。”
果然，做了这么大的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比赛结束了，他们把我唤醒，是要进行最终的宣判，然后处决我吗？
“你的家人都还活着，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大的影响，你伤害的人，已无力报复你的家人。”
没有受到报复？有和没有，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做坏事时，没有考虑他们。我快要死了，就更没办法保护他们了。
“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了也没用，并不改变什么。而且，你活不了太久。至少，活不过今年。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问问题了。”
符裕涛抬起头，无力地问道：“你是谁？”
“上古者。你呢？”
我在临终前见到了一位真正的权贵？这位权贵是那样地年轻和普通？由她这样的人掌管新时代，人们会过得更幸福吗？一定会。她和我杀伤的那些人不一样，她和那些人做的事也不一样。
符裕涛如实答道：“近古者。”
“你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愿望吗？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实现。”
“从我上小学起，爸妈就总是吵架。他们常常说离婚。但直到我上了大学，他们都没离婚。我想看看他们离婚后是怎么生活的。不用看太久，只用看一天。我还留在监狱里，能看到他们的照片就好。”
上古者没有说话，符裕涛以为是他说的时间太长，便连忙改口：“只看一个小时就行。”
吴倦律在想有没有必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他们吵架时说的“离婚”不是真的要离婚，这么多年了也没离，那就说明他们没打算离婚。但是，常常说离婚，这两人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你确定是这个愿望吗？”
“确定。离婚后他们就都自由了，我爸照顾爷爷奶奶，我妈照顾外公外婆，再也不用见面，也不用吵架。”
“你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还需要再验证吗？”
“需要。”
“如你所愿。12月3日，我放你出监狱，只看一天。”
“谢谢。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的渐近线有相似的作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天，要麻烦你继续沉睡了。”
“好。”
符裕涛躺下，把手臂放在针尖下方，收回分裂之力的域。
吴倦律按下另一个按钮，青绿色液体注入，让那人的心跳声逐渐消沉。
束连全惴惴不安地站在监狱门口。他很怕院长大人被符裕涛分成了两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太过惊骇，他去现场看过，从此再也忘不掉那些破碎的身体和断裂的四肢。即便院长大人没死，只是断了根手指，那他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符裕涛又睡着了，我后天再来看他。你查查他的父母是谁，找个人劝他们离婚。如果他们不听劝，强制让他们离婚，但不要伤害他们。具体的办法你来想，我就不想了。”
院长大人出来了，束连全慎重打量着她，她好像没有受伤？太好了！
“是。您要的表格已经做好，发给熊新岩了。”
“好。你记得在今天晚上六点之前，让他们离婚。能跳过的流程，都可以跳。该花的钱，千万不能省。”
“是。”
吴倦律离开监狱，前往高铁站。在等车时，她看完了表格。她想根据人口的数量估算监狱的规模，不同规模的监狱，应当派遣不同数量的中古者看守，但每个监狱都配备四组看守者，每组人看守六小时。关于监狱的选址，也有要求，监狱最好是在经济落后、人口稀少的地方。在这一点上，束连全做得就不够好，但也无需再改，以免增加成本。
在束连全的安排下，符裕涛的父母突然变成富人。之后，束连全找人挑拨他们的关系，于是，他们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