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继续吗？
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在于，外来的那些意识内容是死的，而方哲自己的意识却是活的。
这给他带来了一些斡旋的空间。
但也仅此而已！
两者，在他的脑海中一刻不停地交融、碰撞，而以他睡觉的时候尤甚。
用个简单的形容，方哲自己的意识，就好像陷于大海上重重风浪中的一叶小舟。
摇摇头，暂时抛开这个想之无益的问题，方哲的视线从长生树上转移到了灵泉上。
灵泉，还能变化成梦中那种薄雾形态的？
方哲于脑海中默想。
但是，灵泉毫无变化！
虽然说是空间之主，但空间本身，却并不受方哲的操控。
这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人是自己的主人，但对自己的身体，也同样操控不了多少，比如说一个胖子就不能通过“想”让自己瘦下来，一个丑丑的家伙也不能通过“想”就让自己美起来。
更不能让自己的身体一直健健康康地，不生病，不衰老，不死亡。
意识操控不了灵泉，方哲没有任何失望。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操控不了灵泉，但是他可以操控草木啊！
方哲一念之间，一棵新的长生树于空间中生成，而这新生成的第二棵长生树，就紧邻于灵泉的边上！
连一步之遥都没有，只是半步的距离！
方哲手拿一个木勺，舀起泉眼下方小积水潭中的灵泉之水，浇到这棵长生树的树身、树根上。
灵泉之水不断被舀着，但小积水潭中，却一直都是满而不溢的状态。
连续浇了几十下，长生树没有任何变化！
浇到树身、树根上的水，落到地面的时候，瞬间融入地面，不留痕迹，这使得方哲也不知道这些灵泉水到底有没有被长生树汲取或者说吸收。
继续浇灌！
这次浇灌了不是几十下，而是几百下。
长生树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别说什么从生向死又死而复生了，它连一个叶片，都没有变化过！
方哲手倒是不酸，青元炼气诀对他身体的改变绝对是杠杠的，但他不确定做的是否是无用功，如果只是和弗弗西里推石头一般，那可就无趣了。
所以，梦中的那些情景，纯是虚妄？
都不说后面的那些事了，就这个看起来最为简单的前置条件，都在这里卡住了？
方哲停止了浇灌，再次陷入沉思。
这次，思索了一会之后，一个小小的水滴，出现在他的指间。
正是被他命名为【冰魄玉轮珠】的那个玩意。
而方哲现在意识海中的那些碰撞和交融，也全是因为链接这个玩意而来。
默然思索了片刻，方哲手指轻轻一弹，这冰魄玉轮珠落入了泉眼下方的小积水潭中。
水滴落入水潭，瞬间融为一体。
因为在空间中的关系，它依然处于方哲的感应之中。
只是，它的存在状态，却是让方哲感到意外。
在感应之中，冰魄玉轮珠，此刻，既不是珠子，也不是水滴，而是化作了“雾”一样的存在，分布于这整个积水潭！
方哲心念微动。
下一刻，那“雾”收敛，重新化为水滴，来到他的指间。
再下一刻，那小小的水滴，又化为一个坚硬无比的珠子，在他的掌中滚动。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灵域的源起，还是灵域演化过程中的一缕灵机？
非此即彼。
也就是这两种情况！
方哲神情淡淡，把冰魄玉轮珠重新投入了小积水潭中，然后，心念再次微动。
这一次，他直接意外到眉毛跳动！
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念想或者说意识操控之下，本不受操控的灵泉之水，这次，竟是如臂使指，完全随着他的意识而动！
方哲怔怔了一会。
随即，这灵泉之水，在他的意识操控之下，化作薄雾，升腾到半空中，向着边上的长生树渗去。
和梦中情景，一模一样！
后面，后面的情景，又是否会一模一样呢？
方哲走开几步，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这棵长生树的上方。
被冰魄玉轮珠渗透着的灵泉之水，依然在方哲的意识操控之下，以薄雾的形式，不停地对这棵长生树进行着渗透或者说灌溉。
一秒、两秒、三秒……
方哲足足数了几十秒的时间。
和先前一样，长生树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所以，就……
还是假的呗？
正在方哲心中闪过此念的瞬间，一抹黄，一抹淡淡的微不足道的黄，出现于方哲的视线中。
那黄真的很淡淡，很微不足道，而且也仅仅只是出现在一片树叶之上。
但落在方哲眼中，却又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方哲整个地呆住了。
人是呆住了不假，但意识的操控，却并没有停止。
换言之，灵泉之水对这棵长生树的灌溉，也依然还在继续之中。
于是……
梦中所看到的那些情景，接踵而来。
一片叶子的枯黄，一整树叶子的枯黄。
一片叶子的飘然坠地，一整树叶子的飘然坠地。
不知一小时还是两小时，反正差不多的时间，方哲看着眼前这倾颓萎顿在地的长生树，默然无语。
但是变化还在继续着。
一抹绿意，从一地枯黄中，昂然而出。
……
长生树的由青变黄，由生向死，持续了足有一两个小时，但是新生的长生树从萌芽到成树，却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方哲抬着头，仔细地打量着这棵新生的长生树。
在它的不远处，十数步外，就是另一棵长生树，也是原本的长生树。
两棵长生树，并立于地，只是，新生的这一棵，明显小了一号，树叶小，树枝少，树身的高度和粗细也全都缩水。
如同大哥和小弟。
不，不对！
是大哥和小妹！
原本的长生树，其实也是晶莹如翡翠的，是空间中最为卓秀的也是完全可以用玉树临风这个词来形容的一棵树。
但是现在，它变成了傻大粗的代名词！
它还是晶莹如翡翠，它还是卓秀，它也还是玉树临风，但是……
在边上这棵新生的长生树的映衬下，它就是傻大粗！
没有对比，它是优秀。
对比之下，它则全面溃败！
方哲重又上前，手抚这棵新生长生树的树身，轻轻抚着。
梦中的那些情景，其前置条件，实现了。
虽然只是开始，是几十步中的一步，但是这一步，这第一步，确实实现了。
那么，后面的……
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