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深入河湟
他口中回答着，心中却感受到了深深的耻辱，和对先零羌的仇恨。
他忘不了那一夜，一直被自己当做兄弟的龙耶竟然会突然带人袭击自己的部族。
那一夜他失去了所有的东西黑水部的女人、畜产也全部被先零羌所夺去。
老人孩子被全部杀死，男人则被卖为奴隶。
刘刚颔首，向那小吏道：“带他下去洗个澡。”
“诺！”
小吏招呼手下过来，带着若葛本去一旁的屋中洗了一个澡，并让若葛本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当若葛本再次出现在刘刚面前时已经大变模样。
刘刚看着面前的若葛本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跟我来！”
这时一旁的小吏上前欲用木质的桎梏把若葛本拷起来。
刘刚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某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不会逃跑！”
小吏迟疑片刻，退了下去。
若葛本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刘刚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城门处，他方才问道：“汝是何人？”
刘刚闻言转过身来笑道：
“某是谁不重要，这才某是受护羌校尉之命前来寻汝……”
“护羌校尉？”
若葛本闻言一惊，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
“北楼西望满晴空，积水连山胜画中。”
韩奉站在金城城墙上看着周边有些的风景不禁吟诵了一句诗。
这金城其实就是后世的兰州，不过与两千年后相比，此时的金城的风景可就美多了。
当然气温也要高许多，也不见后世的干燥，反而颇有些后世江南之地的湿润。
“真是一处善地啊！”
不过让韩奉感觉奇怪的是数年之后，金城设郡，郡治却没有设置在金城反而是设置在了西面的允吾。
就连护羌校尉驻地也不在金城而是在令居县。
须知道这金城可是是西入河湟，北上河西的必经之地啊。
“君子，若葛本带到。”
这时韩江走了过来。
“喔，这般快，让刘刚把人带过来吧！”
“诺”
很快刘刚带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羌人到了韩奉面前。
韩奉看了看他，却见其二十七八岁年纪，有一张典型的羌人面容，脸颊修长，头发披在背后。这若葛本沉默寡言，看上去态度十分平和。
“这就是护羌校尉，还不快快拜见！”
当听到“护羌校尉”四字时，若葛本的眼中，多了一丝光芒，赶紧朝韩奉下拜。
韩奉道：“若葛本，某寻汝来而是有事要问你！”
若葛本道：“不知校尉要问小人何事？”
韩奉道：“尔黑水部是如何被先零羌攻灭的，尔又为何沦为隶臣？”
若葛本拜道：“小人曾经与前任的护羌校尉禀明过原委……”
若葛本虽然心中怀着疑虑，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如今唯一的机会。
他决定赌一把，反正已经这样了，当下把黑水部被先零羌攻灭之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先零羌突然拥有了大量的铁器和粮食？”韩奉直起身询问。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查，韩奉已经查明此次羌乱的导火索就是先零羌，各部羌人也是以先零羌为主。
“不错，先零羌原本与我黑水部相比，不过是人口稍多一些而已，其他方面皆不如我黑水部……”
……
从若葛本得知了先零羌的情况后，经过慎重考虑韩奉决定亲自带人前往河湟谷地。
韩奉刚刚提出这个想法就遭到了金日磾和苏武的反对
不过最终韩奉还是说服了两人。
在经过一番准备后，韩奉带着韩江、刘刚以及百多名精锐的汉军准备乘船进入河湟谷地。
不是韩奉不愿意多带人，而是没有办法多带。
这河湟之地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船，他们所乘坐的船，但其实就是后世的羊皮伐子。
一路上韩江都是十分警惕，因为韩奉这一次竟然让若葛本加入了队伍。
韩奉倒是并不担心，他已经许诺了若葛本，只要此行成功，就还他和他的族人自由。
更何况，若葛本和黑水部最大的仇人，可不是大汉，而是先零羌。
韩奉一行颇为顺利，过了清澈的大河后，就进入了黄河最大的支流湟水。
又行了一段时间，前方出现一条沟壑纵横的河谷。
“湟谷到了。”
若葛本有些激动地站立起来，这里原本就是黑水部的地盘，乃是他的故乡。
韩奉此时也站了起来，“这就是湟谷？”
“此地正是湟谷！”若葛本难掩心中的激动。
韩奉点了点头，打量着四周，根据记载，这湟谷便是未来金城郡的核心。
沿着它往上游走，便能进入后世青海省的地界，并能一直走到西宁。
一行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西，到了湟峡附近这才为了避免被先零羌的探子发现，而登上了岸。
“校尉，这里就是我黑水部故地了！”
若葛本激动的道。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此处颇为肥沃，一片草长莺飞景象。
到处都有各种各样的树木，时不时还能见到羚羊和黄羊。
远处一条条支流将黄土分割开来，两岸分布着一些里闾和农舍。
若非早就知道此地乃是羌地，众人甚至怀疑回到了关中。
韩奉点了点头，“真是一块善地啊！”
他心中想到难怪这小小的地方在后世能够养活大半个青海省的人口。
后世自己多次欲到此地旅游，却因种种原因没能实现，未曾想如今反而实现了。
“难怪众人皆言，羌中皆苦，唯利河湟。”
看着这向西延伸的河谷，韩奉暗道：“难怪羌人各部削尖了脑袋想要回到这了。”
金日磾提供的文书记载，“羌无弋爱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隶，不知爰剑何戎之别也。”
“后得亡归，而秦人追之急，藏于岩穴中得免。”
“差人云，爰剑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景象如虎，为其蔽火，得以不死。既出，诸羌见爰剑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为豪。”
“羌人谓奴为无弋，以爰剑尝为奴隶，故因名之。其后世世为豪。”
“至爰剑曾孙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迹，后临渭首，灭狄原戎。
忍季父卯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而南，出锡支河曲数千里，与众羌绝远，不复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