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满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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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纳了宝姐姐

同一时间。

神京西城,白玉堂。

此处是凉王府在神京城的产业。

白玉堂专司供应胭脂水粉、头面饰品。此处乃神京独一无二的贵妇们奢靡去处。

单一支普通的檀木簪子,十两起步。

白玉堂内室。

堂柜的正在盘算一年的收成,越盘至后面,他的眉头已经快皱成一个川字。

今年较之以往,利银少了四成。

“这可怎么办,一会昭勇将军马上过来,该如何是好哇?”掌柜喃喃自语,而后一推算盘,泄气地跌坐在太师椅上。

有句老话说得好,这人就不经念叨。

屁股才刚落座,掌柜马上又弹了起来。

“属下见过昭勇将军。”掌柜忙从几案后面小跑出来,朝举步而入的镇河抱拳见礼。

不一会,一旁的伙计马上将案桌上面的账簿拿了过来。

镇河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手中账册,转而面无表情地望向那名掌柜。

掌柜被昭勇将军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瞧得发虚,一直躬着的身子又矮了三分。

“回昭勇将军,今年生意不好,事因清平阁异军突起,把城里许多贵妇吸引了过去。”

掌柜的心情忐忑,还是硬着头皮将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

虽说这也逃不过昭勇将军的惩罚,然而,至少有一线希望,这个惩罚,兴许会轻上一分。

镇河突闻清平阁三字,面无表情的他,唇角微微一扬。

将账册递回给掌柜,淡然道:“无妨,这点小钱,王爷还未放在心上。你记住,往后凡是九州商行的营生,咱们凉王府不必理会,懂了吗?”

掌柜的脑子呆了呆,就这?

素来心狠手辣,处置手下赏罚分明的昭勇将军,竟然这般轻松地饶过了他?

再者,方才昭勇将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往只有别人怕他们白玉京的,哪有白玉京要避着走的商行?

说一句不过分的话。

莫说是皇商,就连内务府里面的官吏,偶尔都要看他们白玉京的眼色行事。

正这时。

门外闪进来一位伙计打扮的汉子。

“将军,王爷令旨,资客飞信。”

“此外,王府资校那边经过半年的情资分析,已经确认无误。八名典军于飞信之日,已经从王府出发。估摸着日子,应在正旦前三四天入京。”

那名汉子复又将皇城司针对吴泽的事一并说了。

镇河脸色有异,匆匆接过两封密信拆开。

半晌,抬手捏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镇河方才对掌柜问道:“目前在京可用的人手有多少?”

“回昭勇将军,校手、校间各四,资客两人。”

“一个典尉都没有?”语气一顿,镇河马上想起,神京这破地方,倒也不至于派出典尉坐镇。

随即,镇河捏着下巴开始沉思。

良久,方才以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传令下去,绣衣卫南指挥司镇抚使吴泽,已经入了王爷的法眼。

此人在京的一应事迹,你务必要让下面的人多加留意。若是有对他不利好的讯息,校间那头一旦截获,你务必想出法子透露给他。”

“此外,典军过来后,京里一应事宜,全权由那名典参指挥,明白?”

“若事有不可违,允你前往京营寻徐胜。”

掌柜闻言神色一凛,沉声抱拳接令。

镇河旋即大步出了门。

“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回凉州。”

…………

宁国府。

黛玉和宝钗、莺儿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一碗温热的汤药灌进吴泽的口中。

自然而然。

钗黛这会身上的衣裳多少沾了一些药迹。

偏生屋里炭火正旺。

钗黛二人身子都湿漉漉的,香汗淋漓。

林黛玉替泽大哥掖了掖被褥,转而朝宝钗说道:“宝姐姐,我先回屋洗漱一下,等会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过来。”

宝钗点了点螓首,起身相送林妹妹出门。

莺儿回来后便瞧见躺在床上的泽大爷。

她一位丫鬟不敢多看也不敢问,只能像个木头人那般,任由姑娘和林姑娘使唤自己。

这会林姑娘这个外人不在,有心想要问一句姑娘,偏生瞧见自家姑娘那紧锁的眉头,只能憋着按下不敢问。

“姑娘,你出了一身汗,我试了试水温,不够热,我去给姑娘重新打水过来。”

莺儿说罢,转身打热水去了。

宝钗柳眉轻蹙,偷眼瞧了一下床榻上那人,见对方一时半会倒也不会醒转的迹象。况且她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思忖良久,宝钗再看了一眼沉睡过去的吴泽,遂也没有发话截停莺儿。

这会趁着吴泽熟睡过去,偷偷在屋里洗个澡,也不碍事的。

总不能跑去林妹妹那头借屋子洗漱。

不说紫鹃雪雁她们会作何想法。便是湘云她们,此时正在门外嘻笑玩闹打着雪仗呢。

眼下的她在外人看来,是一位“抱恙”的人。

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宝钗自认方才与吴泽有了肌肤之亲。

这会的她浑身难受,身心皆有。

不多时。

莺儿重新打了两桶冒着热气的热水回来,拿一个空桶将沐桶里面的温水倒掉一半,这才将热水倾倒进去。

宝钗此时已将床帷拉了下来。

可惜没什么作用,那床帷是半透明的。

“莺儿,你去那边挡一下。”宝钗一双杏眸忽闪着,睫毛微微颤抖。

“嗳,好的,姑娘。”莺儿羞红着一张脸,直挺挺站在帷幔前,一双大眼睛努力瞪圆,直视着安静熟睡的泽六爷。

该说不说,泽六爷着实是比蓉大爷他们还要俊呢。

正胡思乱想中。

莺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情知姑娘已经坐进沐桶。正在纠结着是过去伺候姑娘沐浴,还是继续监视着泽六爷。

与此同时。

莺儿那双大眼睛忽地瞪圆起来,小巧的嘴巴猛地张大。

却说吴泽,他被钗黛合力折腾来折腾去,她们竭尽全力灌了自己一碗汤药。

可怜的吴泽,愣是嘴巴被汤药烫着给惊醒的。

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显然是没有想到,喂人服食汤药,肯定是要吹一口气的呀。

恢复意识的吴泽,脑仁这会还是晕晕沉沉的。

眼皮子重得让他睁不开,唯有侧耳倾听一会。

咋还有“哗哗哗”地水声响啊?

那两个小妮子,不会一气之下,把自己丢到湖边来了罢。

嗯,就林妹妹那傲娇小脾性,似乎还真有可能。

念及此,吴泽努力睁开重重的眼皮,恰巧与莺儿那双被吓大的杏眸对视上了。

莺儿慌慌张张地扯开帷幔,双手胡乱地按在泽六爷的双目上,小嘴咦咦呀呀地愣是不敢出声。

坐在沐桶里面的宝钗,胡乱地擦拭着身子,这会瞧见莺儿钻了进去,因问道:“莺儿,可是泽大哥捂出汗来了?你快拿毛巾替他擦拭汗迹。”

莺儿心头一喜,对呀,拿毛巾。

不由分说的莺儿,从床头拿了条毛巾,直接盖在泽六爷那张丰神的脸上。

迷糊中的吴泽,感觉到有人要拿东西捂他的脸。

好家伙,这是生生要把他憋死呀。

吴泽一怒之下,直接拿手一推,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哎哟!”莺儿直接被泽六爷从床榻推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呀!”宝钗被莺儿的动作吓得失声唤了出来,继而瞧见床上直挺挺坐起来的泽大哥。

宝钗羞涩得难以复加,只能转着身子,背对着床榻方向,把自己埋进了大沐桶里面。

怎这会醒来了,顾大夫可是说过,他吃了汤药便会沉睡过去的。

惊鸿一瞥间。

吴泽猛地躺下朝里侧着身子。

想了想,抬手往帷幔的方向揖了一礼,歉声道:“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我回来那阵子,东府的婆子说这处厢房是林妹妹住的'

那会又在门口撞见雪雁,雪雁说让我直接推门进来。如此,才会有今日失礼之处。”

莺儿摸着屁股从地上起身,闻言,忙朝自家姑娘点点头,示意泽大爷说的是事实,并没有诓骗姑娘。

缩着身子的宝钗闻言,这才清楚来龙去脉。

杏眸忽闪了几下,气息微喘的宝钗,认命般颤音说道:“既是这般,倒也怪不到…泽大哥的头上。兴许小妹命里就有这一劫。”

“况且,泽大哥身子也发着病,我…我不碍事的。”

“还请泽大哥转过身子,且……”语气一顿,宝钗羞怯得不敢继续往下说。

这会,莺儿走了过来,压着音量说道:“姑娘放心,泽六爷未曾多瞧一眼,这会正背对着姑娘。”

宝钗心头为之一松,忙示意莺儿服侍她从沐桶起来。

侧躺着的吴泽,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少时。

耳边传来宝钗尚还带着颤音的话语。

“泽大哥这会身子如何了,可爽利了一些。”宝钗垂着螓首问了一句,忽地想起林妹妹,忙命莺儿过去相请。

吴泽猜想宝钗已经更衣停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思忖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会好多了,因我的错漏,让……”

“我姓薛,往日,我曾听堂弟薛蝌说过泽大哥的事迹。”宝钗慌张垂落螓首,杏眸紧紧直视着自己的绣花鞋。

吴泽昏迷前瞧见对方雪白下面的金锁,便已经猜到这女子是薛宝钗。

果不愧是吃“冷香丸”长大的,她的肌肤如同雪一般洁白细腻。

噫,我在想啥子。

星眸看了一眼不远处低垂着眼帘的薛宝钗,吴泽不禁暗赞了一句。

此时宝钗因才沐浴完,那张妍丽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弯弯柳叶眉下,细细的睫毛不住颤动,一丝惊慌自那双低垂的杏眸忽闪而过。

冬阳透过轩窗的帷幔穿透进来,衬映得她的肌肤吹弹可破,娇嫩无瑕。

“原来是薛姑娘,薛蝌曾与我说过薛家往事。”说着话的时候,吴泽刚想下榻穿鞋。

这会,林黛玉推门而进,晶莹明亮的美眸中隐见一丝着急,忙出声招呼道:“泽大哥,顾大夫说你得了温病,可不好下床,得把身子那些热汗逼出才行,宝姐姐快拦住他。”

吴泽甫一瞧见门口的林妹妹,心慌之下,就想起身解释几句。

“哦…”宝钗闻言,杏眸闪过一丝羞涩慌乱,上前抬起纤纤素手,按在吴泽的肩膀上面,软糯的声音脱口而出,“林妹妹快来,我按不住他。”

“来了!你给我好生躺回去。”林黛玉迈腿进来的间隙,那双美眸不忘嗔了一眼吴泽。

莺儿埋首在胸前,紧张地关上门,又仔细地上好门栓,这才跑到床榻前,准备帮扶一把两位姑娘。

吴泽登时生疑,自己作为林妹妹的未婚夫婿,她不吃醋的吗?

这与原著中的描述不一致啊?

原著中。

宝玉与宝钗多讲一会子话,林妹妹的那双美眸,都能瞧见刀子的影儿。

吴泽不及多想,被三个女人按了回去。

不等吴泽发话,林黛玉气咻咻地替宝钗出头了,弯弯细长的罥烟眉蹙起,冷哼道:“你这般虎,往后可有计较?”

“婚书那头,我这边可以作罢,你也不用难为。这样,宝姐姐也不会名声……”

“不可!”

“不可!”

随着两道着急声响起。

宝钗打断黛玉的话,却听见那人却是与自己同时出声,脸颊瞬间再次染绯。

林黛玉美眸深处,不动声色地隐去一抹喜意,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冷哼出声,静等吴泽发话。

吴泽剑眉紧皱,脸色已然冷了起来,直接抬起双手,沉着脸问道:“按你这般说法,你在我身上留了印痕,哪你是不是得对我吴泽负责。”

林黛玉那张秉绝色的玉容,倏然染绯,直至蔓延至修长的粉颈及耳垂。煞是可爱。

宝钗狐疑地转着杏眸,偷偷瞄了一眼吴泽举起来的两只手臂。可惜,有袖口遮档,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莫不是在扬州时,林妹妹对泽大哥做了什么?

瞧见林妹妹羞恼地垂下螓首,一副认输的模样。

宝钗惊讶地瞪圆一双杏眸!

打进了荣国府,她可从未瞧见过,林妹妹与人拌嘴会输的啊?

吴泽颌下一扬,朝恼羞成怒的林妹妹昂了昂首,挺直胸膛抬头做人…不是,抬头冷哼出声。

若不是要善后宝姐姐这事儿,林黛玉早就羞愧得掩脸夺路而逃了。

这人还记恨着初见时咬他呢,真小气。

半晌,林黛玉螓首一转,勇敢迎视着那双漆黑的星眸,直言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解决此事?纳了宝姐姐?”

宝钗听见那句纳了自己的话语,浑身一颤,继而整个人软锦锦地靠扶着床榻的支架上面。

吴泽扭头看向一旁无力靠在扶架上的薛宝钗,见莺儿正搀扶着她,神色一松。

这可是钗黛啊!

前世多少人因他们二人吵成一团儿。

不料却被自己一窝端……不是。这香艳的修罗场面,吴泽也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