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不欲生的初见
等苏姨娘离开后。
彼时林如海的卧室倒也没有旁人。
正好让吴泽施展手脚,替林如海注射肾上腺素。
却说林黛玉那边。
她回了儿时所住的小院,望着满眼刻入脑海里的摆设。
悠悠叹息数声,方在鸳鸯等人的伺候下。稍作洗漱,更换一套居家水绿纱衣淡蓝抹胸白纱裙。
后又实在放心不下父亲,便又带着她们三人往中路院而去。
待她进了父亲卧室,入眼便让她瞧见极其骇人的一幕。
只见一位陌生的男子,正拿着什么东西刺向爹爹的手臂。
不一会,只见爹爹口吐白沫,随即身体抽搐,双脚一伸,昏死过去。
林黛玉眼前一黑,幸被满脸怒气的雪雁一把扶稳,才没让她摔倒过去。
哀大莫如心死!
林黛玉俏脸一寒,美眸喷射出熊熊火焰。
“敢尔!好你个害人贼子,我与你拼了。”
骂完,林黛玉挣脱雪雁的手,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拿自己的小脑袋一头狠狠撞向对方,务求将这恶人撞离父亲。
林黛玉撞得头晕眼花,急怒之下,马上拿起对方的手臂,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吴泽被林黛玉从背后大声娇喝吓了一大跳。
等他回过头来,便瞧见一颗小脑袋不管不顾地像头蛮牛那般,朝自己怀里直直冲撞过来。
而后,左臂一阵灼心的刺痛瞬间传遍大脑。
吴泽刚想伸手去推开怀中这个疯女人。
嘴里那句你属狗的吗?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哎!哎!你轻点。断了!断了……”
另一头,雪雁、紫鹃、鸳鸯三人生怕眼前那贼人伤害林姑娘。忙抬腿冲了过来。
雪雁“呀呀呀”地跳脚大喊三声。先替自己壮胆,方才张牙舞爪般冲了上去。
她双手紧紧环住恶人脖子,整个人挂在那贼人背后。一手揪那贼人头发,一手死命抓着那人右手。
主要是担心他会对姑娘下毒手。
雪雁张大嘴巴,亦想学姑娘那般下嘴咬那贼人。
不承想,却见眼前满头青丝,一时无处下嘴。
只能像猴子那般挂在恶贼背部,双腿乱蹬踹那贼人屁股。
紫鹃也不管不顾地跑上前来,双手抓住那贼人空出来的右手。紧紧拢在怀里,不教他有余力去伤害姑娘。
鸳鸯惊慌过后,见那贼人似乎没有要伤害林姑娘的打算,她这才转身跑出去摇人去了。
这时,林黛玉示威般抬头望着眼前贼人,她嘴里已经被腥味溢满尚不自知。
吴泽瞧见对方一双传神的眼眸,变得毫无生气之际,那种绝望的眼神让吴泽悸动起来。
以莫大的毅力,强自忍着痛楚。吴泽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牙齿刺入自己手臂里的阵痛。
吴泽稍一琢磨,便猜到嘴里溢满自己血际的少女,便是先生林如海的爱女。
红楼第一怼中之王的林怼怼了。
林如海注射肾上腺素翻白眼那会,委属正常现象。
那时恰好被林黛玉撞见,愤懑之下咬一口出气,倒也怨不得对方。
林黛玉见这贼人不住地打量自己,也不逃跑,顿时喝道:“紫鹃雪雁,给我按住他。定不要让此贼人跑了。”
吴泽左手一缩,龇牙咧嘴道:“还想来?”
林黛玉欲以一双小手抓‘死’吴泽以偿父命。
此时闻听此恶贼的话语,一面伸手去挠他的脸皮。一面抓起贼人另一只手臂就欲再次下嘴。
吴泽气急败坏地大声吼了一句,嘴瓢道:“林黛玉,还咬……你属狗的呀?”
“若是你父亲真的没了,大不了我陪你一个老公!”
“你父亲是我先生,作为学生,我怎么会去加害于他。你别挠…咬了!”
林黛玉乍一听,还不太明白老公是什么。
本以为吴泽在占她便宜,此老公意指为爷爷之类的。
恨得林黛玉不管不顾地抓起吴泽另一只右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林黛玉气急之下,嘴里再次流入一阵血腥之味,方自觉醒。
微一松口,瞧见吴泽的右手臂腕上面,已被自己咬了一个大大的血槽牙印,正往外大量渗着血迹。
听见那人后面的话。
稍作思量,林黛玉便猜到眼前此人,正是抢了宝玉外书房的那位,存在于贾府六年却没有几人见过的泽六爷。
林黛玉内心忽然不安起来。
既痛恨自己失情之处,又心疼爹爹病体……恐以后再不能得见爹爹。
须臾间,林黛玉失神之下,趴伏在吴泽的身上痛哭起来。
吴泽疼得龇牙咧嘴,这小娘皮是真的连下两嘴也。
抬眸一瞧,只见两只手臂直接被林黛玉咬破。可以清晰瞧见上面各有一道清晰的牙齿印痕。
紫鹃雪雁乍一闻听此贼人乃是传闻中的泽六爷!
两人忙羞涩地松开他的身子,齐齐拿手捂脸跑出门外去了。
吴泽顺势坐在榻前,血气上涌前,他只觉自己腿上一重,继而听见林黛玉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哭声。
霎时,让吴泽想起儿时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父亲后的情景。
出身孤儿院的那时自己,和眼前的林黛玉何其相似?
自己与她不同,只是在福利院里面找个无人的角落,闷声痛哭。
就在吴泽一筹莫展时,他左思右想,正想拿手轻拍林黛玉肩膀,想说:你压着我的腿了。
却见林黛玉似有所察,从吴泽的身上脱离,掩面而出。
吴泽面色一滞,手伸在半空抽也不是伸也不是。
退在门外的雪雁、紫鹃,以及摇完人回来的鸳鸯,三双漂亮的杏眸,狠狠地剜了一眼这登徒子的泽六爷。
适才,你那只猪蹄往姑娘哪处伸呢?
雪雁继而‘啐’了一口瞧着俊秀不凡,却是一个……呸,大大的坏人。
瞧着主仆四人的背影,吴泽瞠目结舌:“我招谁惹谁了?”
方才原是想搀扶林黛玉,却不承想恰好撞到林黛玉起身。
他的手才会不小心触摸到林黛玉的脸颊而已。
用得着满脸嫌弃地啐我一口?
吴泽苦笑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首先是想办法消毒。
倒不是说林黛玉牙齿有毒。
主要是目下不像后代,一处小小见血的伤口,极易让人引发脓毒症、感染性休克。或是发烧等等。
却说林黛玉那头,因担心父亲病体,她并没有远离卧室。
唤紫鹃端茶过来漱口。
此外,方才听到这边动静的下人们全跑了过来。
林黛玉也从下人们嘴中得到确认,里面那人正是父亲大人唯一门生。
吴泽,表字清臣。
雪雁气咻咻地说道:“姑娘,咱们就留他一人在里面,他会不会再拿东西刺老爷?”
鸳鸯伸手扯了扯雪雁,因说道:“早前我听薛家姨妈说过。
薛二叔恰好是泽六爷从海外寻来的良药治好多年的病体。方才,兴许是泽六爷在替姑爷治病。”
紫鹃脸色绯红,这才察觉胸脯前一阵异样酸楚。后知后觉的她,顿觉羞煞人也!
林黛玉听后,一直深深皱起的罥烟眉不禁舒展开来。若是这般,自己反倒欠了他天大恩情。
与此同时。
苏姨娘、林伯和顾大夫等人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