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一则讣闻1

詹姆斯·乔伊斯在苏黎世溘然长逝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苏黎世全身心地投入《尤利西斯》的创作中。这本书问世后，德国、意大利和法国，以及北欧一些国家的读者争相阅读，许多人都得偿所愿了。然而，在美国和不列颠群岛，此书却因涉嫌淫秽而被焚毁查禁。十一年后，一位美国法官真正研读了《尤利西斯》，才发现它根本谈不上淫秽。自此，《尤利西斯》才得以在美国合法发行，并被视为真正的艺术。这本书目前在现代图书馆依然有售，全书768页，售价1.25美元。

在德国占领巴黎八个月后，乔伊斯因为腹部手术失败死亡，他曾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居于巴黎，并在那里苦心创作了《尤利西斯》的续集，即《芬尼根的守灵夜》。这本书耗费了他十七年的心力，完稿后即在美国和不列颠群岛出版。该书出版后的第二天早上，便有人在报纸上撰文称这本书的语言晦涩难懂，内容难以理解；买书的人本来以为它读起来的感觉会类似于《飘》和《愤怒的葡萄》，却也发现它的语言难以理解；大学教授们同样抱怨它晦涩难懂。这本书被弃置一旁，交由明智的时间来判断它究竟会是永存的艺术，还是仅仅是一些迷宫和诡计。此后第二场世界大战爆发了，许多有趣的关于希特勒主义和讨论民主意义的书籍得以出版。

詹姆斯·乔伊斯于1941年1月13日在苏黎世去世，享年58岁。他在整个“二战”时期都待在苏黎世，在那里完成了将他的文学创作推向高潮的著作，即《芬尼根的守灵夜》。当时他的书还未经时间考验，因此人们很难在身后给他下定论。《纽约时报》一位博学的编辑试探性地宣称，这部作品要表达的东西模棱两可，内容故作神秘，迂腐不堪，晦涩异常，古怪恶搞，令人厌倦，并说：“明智的时间将决定，它究竟是会永存的艺术，还是仅仅是一些迷宫和诡计。”詹姆斯·乔伊斯的确内心古怪，他既是自然主义者，又是象征主义者，还是个幻想家。此外，他的语言还晦涩难懂。

不久前的某一天，西方世界失去了为数不多的伟人之一。他被埋葬在一堆废报纸下。

年轻时，詹姆斯·乔伊斯英勇地离开故乡都柏林，并在他心灵的作坊里铸造出他的民族的还没有被创造出来的良心(12)。此后，他辛勤耕耘三十七年，对现代生活的整体景象进行了既神圣又滑稽的改造。他的双臂之神（God with Two Arms），不仅存在于彼得教堂的岩石上，也存在于街上的每块砖石中；不仅存在于祭坛上，也存在于人、兽、禽、鱼发出的每种声音里，从天神的乐声到下水道里的水花声或棍子破裂的“噼啪”声，总之，存在于每一种声音里。詹姆斯·乔伊斯，这个在连续的现在时态中慢慢揭开所有循环历史的人，与世长辞了。

上天，你给我们带来苦难，也让我们的艺术与笑声缠绕在一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