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子？蝼蚁而已！
深夜，营寨。
火焰炙热，将温度都提高几分。
鞑靼勇士们围成一个个圈，靠坐在火堆旁取暖，一手拎着牛羊肉，一手提着香醇的马奶酒。
日子比之雁门关，说是天上人间也不为过。
至少有酒有肉，而北庭军饿的快要吃树皮，也不敢这么奢侈的把木材都拿来取暖用。
“踏踏踏…”
马蹄声响起。
所有鞑靼勇士抬起头。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个一身劲装的男子，头发高高束起，一侧垂落，更像是中原人。
眉眼平凡，却透着一股子刚硬之气，明明年纪不大，给人的感觉却历经沧桑。
“世子！”
“世子！”
下一刻。
所有松懈的勇士们，纷纷起身。
身体紧绷，神情严肃。
来人名为忽里木，是可汗的长子，也是可汗最看重的后辈。
英勇善战，未尝败绩。
论身份与地位，即便是战神莫日根在这，也要礼让三分。
“好香的味道…”
忽里木步伐缓慢。
看着为首士卒手中的熟肉，乐呵呵的问：“这肉，好吃吗？”
“好…好吃…”
现场气氛压抑到极点。
任谁都能想到，以忽里木的身份，怎会对普通的牛肉感兴趣？
再看忽里木阴沉到极点的脸色，几乎所有人都打着哆嗦。
“主将身陨，不想着报仇，却在这大吃大喝，你们也配称之为我族勇士？”
忽里木笑容狰狞。
双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快要凝结成实质，声音冷的掉碴子。
“世子，那雁门关…太强了…”
“雁门关的城主叫贾珀，是贾孜的儿子。”
“他乱军中斩杀海日古将军，一人一戟，就杀的我们人仰马翻…”
说是三千人全军覆没。
实际上，总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
这些消息也都是从战场活下来的人口中传出，只是汇报完消息后，就说什么都不肯来参战了。
难以想象…
天不怕地不怕的鞑靼勇士，会被吓成这幅鬼样子。
“区区五千残兵而已，也配与我族为敌？”
“雁门关终究是汉人的残阳，再怎么回光返照，也挡不住末日降临。”
忽里木站直身子。
目光扫视全场，一字一句的出声：“我这次前来，带了八千大军，不日便到。”
忽里木的战场在中原。
这次是突然接到父帅消息，回来支援雁门关的。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更何况是被鞑靼高层视为耻辱的，坚守七年的雁门关？
可汗的做事方式向来如此，不会给敌人半点发展的机会，既然决定先灭雁门关，便派出手下最强的精锐。
“八千人？”
“这么说，咱们可以组织反攻了？”
人群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营帐之外，传来一片嘈杂之音。
还有火光闪烁。
“是援兵来了？”
“果然是世子，这么雷厉风行！”
“雁门关必亡！”
随着其余人逐渐沸腾。
忽里木的脸色，却越发不好看，自顾自的呢喃：“不应该这么快吧…”
虽然心底怀疑。
但一眼就能看出，突然涌入营寨的队伍，确实穿着鞑靼服饰。
他正想上去问话。
便看见领头一人，抽出背后巨戟，横劈竖砍。
明明是一把普通的长戟，在他手中却犹如化身蛟龙，无可匹敌。
任何近身的人，都会被瞬间劈成两半。
……
“青山营！杀！！”
徐震抽出腰间长刀。
他们进攻的突然，对面的蛮子连上马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面的拼刺刀，他们哪里是身经百战的青山营的对手？
仅片刻。
便人仰马翻。
徐震更佩服贾珀的心思缜密。
别看鞑靼反应不及时，但营寨门口的防护工作确实到位。
倘若不是穿着鞑靼的衣服，恐怕早就被拦截。
“世子，那就是贾珀！”
“是雁门关的青山营！！”
“不好，汉人打上门来了！”
鞑靼队伍四下逃窜。
人群前方的忽里木，也感觉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不敢相信，他一直轻视无比的北庭军，非但成功守住雁门关，现在还开始反攻了？
他们哪里来的胆子！！
“都别跑！准备迎敌！！”
忽里木看的出来。
汉人的队伍不过区区百人而已。
可见到贾珀时，已经被吓到魂飞魄散的蛮子，哪里有功夫听忽里木的指挥？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即便忽里木把喉咙都喊冒烟，也于事无补。
贾珀越杀越痛快。
金手指的功效，在这一刻完美发挥出来。
无论他耗费多少体力，只要有蛮子死于戟尖之下，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灌注进体内，身体也会变得充满活力。
贾珀仿佛是一个杀戮机器。
永远不知疲惫。
徐震等人也越来越来劲。
他们都是老兵油子，自然知晓，鞑靼军队未战先逃，此战必败。
魄力有大小之分。
雁门关的守军，七年间无论如何惨败，都未有过弃阵逃走的时候。
……
“都别跑了！！”
忽里木瞪圆了眼珠子。
发现叫喊没有用后，索性抄起一旁矗立的流星锤，大步流星的朝着贾珀走去。
擒贼先擒王。
只要斩杀贾珀，那混乱的鞑靼勇士们，就能重新凝聚在一起。
忽里木能立足的根本，根本不在于家世，而是出神入化的武勇！
年轻一辈，论武力，忽里木乃执牛耳者！
号称草原战神！
随着忽里木的步伐逐渐加快。
那些逃窜的鞑靼勇士，纷纷停住脚步，心中隐隐有期待之意。
“战神出手了！”
“差点忘记了，世子在这！他贾珀再强，还能强的过世子？”
终于。
他们找到了主心骨。
跟在忽里木的身后，随时准备还击。
反观对面的徐震等人，全都在喘着粗气。
毕竟人少。
再勇猛，终究也盖不住他们年纪偏大的事实。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简直可笑！”
“以你的才能，应加入我族，未来高居庙堂，享受万丈荣光，何必把命搭在这座无名小城？”
走到贾珀跟前。
忽里木突然升起爱才之心，感受着贾珀散发而出的惊人煞气，感慨一句：“入我麾下，来日我踏足京都，你就是我族的大将军…”
话音未落。
戟影重重，已然逼近，直指忽里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