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人盯上了
在这个没有空调和热水器的时代，洗澡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普通的冲洗还好，如果是正经的沐浴，需要打来一桶桶热水倒入木桶，然后在清洗的过程中不断添加热水防止着凉。再稍微讲究一点，还会弄一些花瓣、香囊之类的东西投入水中，保持身体清香。
苏青没有那么娇气，平时沐浴都是速战速决，只要能保持身体干净就行。
可白飞飞却似乎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很娴熟地帮苏青准备好了各种洗浴器具，自己也脱下了外衣，站在木桶外面帮她洗头擦背。随着水花溅开，这位女刺客白皙窈窕的身姿被贴身小衣勾勒出来，苏青瞥了几眼，不由得脸颊发烫，连忙轻吐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挪开视线，看向自己跟前的水面。
苏青自己的身材其实也很不错。
因为长期练武的缘故，没有什么赘肉，皮肤也光滑紧致。但毕竟早就看惯了，所以隔着水面看到时，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水声潺潺。
白飞飞将苏青的发髻解开，开始帮她洗头。
在这个过程中，苏青忽然有点疑惑：“白姑娘，你以前也做过服侍别人的事情吗？”
怎么动作这么熟练？
“郡主叫我飞飞就好。”
白飞飞纠正了一句，手里还捏着皂角继续忙活：“郡主如此清楚我的身世，又岂会不知我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神刀无敌]白天羽的后人，只是听起来唬人罢了，我们母女所过的日子，并不比那些穷苦人家好多少，为了生存，自然要学习很多的东西。”
“……”
苏青还真不知道。
她是穿越者没错，但掌握的“先知先能”权柄是有限的，知道的东西更多的是《江湖》的整体框架，和一些重要人物、剧情的脉络梗概，却不可能做到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像白飞飞年幼时的经历，就属于重要程度没那么高的隐藏剧情，苏青前世并没有研究过，此刻只能靠自己目前掌握的线索，做出简单推测。
记得白飞飞先前曾经口误说过自己姓丁，那么……
白飞飞之前是待在丁家的？
可丁家的家教按说还行，应该不至于将白飞飞当作下人看待，而且回想起白飞飞当时的说辞，不像是自报家门，而更像是想拉一个替罪羊跟自己一起下水。
碍于手头的情报太少，苏青一时间也猜不透这些隐情，只是将事情暗暗记下，打算日后再想办法调查。
一番清洗完毕。
苏青本想自己擦拭，但拗不过白飞飞坚持，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她帮忙擦干全身，再用柔软的双手慢慢将衣服穿戴整齐。指尖划过皮肤时的微妙触感，让苏青有点心猿意马。
不过她也敏锐地感觉到，白飞飞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脸部、肩膀、还有掌心徘徊，似乎是在暗中观察着什么。
“好了。”
白飞飞帮苏青整理好衣领后，乖巧地退到一旁，低眉顺眼。
苏青对着镜子看了看，忽然开口：“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只看出郡主的易容术精妙绝伦，让人叹服。但郡主的师承来历，还有修炼的是什么武功，就不得而知了。”
白飞飞微微一怔，选择如实回应。
苏青当然知道白飞飞想做什么——在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眼中，有时候只要看到一双手，就能判断出它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惯用的武器是什么。比如练剑练拳的人往往会有一手老茧，就算用特制的药水浸泡消除也会留下一些痕迹，而修习爪功的人则往往留着更长的指甲。另外，从一个人的眼神和手脚动作中，也能看出他的内功修为深浅。
不过这种窥探功力深浅的方式，对苏青并不奏效。
因为她练的那些武功，基本上都是从外表看不出来的。
当即，苏青哂然一笑，就转身回往自己的房间：
“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去院子外面转转吧，既然做了侍女，周围的环境总要熟悉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红线。我要休息了，没事别来打扰。”
白飞飞点头：“是。”
……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风平浪静。
南王归来以后，一次都没有提到过那晚的刺客风波，归海一刀等人也不再继续调查。只是王府的守卫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一拨人，巡逻力度也比之前增加了不少，若是现在再尝试潜入书房，恐怕半路上就会被人抓到，乱箭射死。
好在苏青已经达成目的，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偶尔带着白飞飞去找王妃聊聊天，说点奇闻趣事，刷刷自己这位便宜母亲的好感度。
终于。
在数日后的下午，红线又一次从府外归来，带回了一个苏青心心念念的消息——
“青城派出动了。”
“从昨日晚间，青城弟子就开始分批离开山门，以每三四人一组的形式，去往南方各个城镇……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目的地，但掌门余沧海似乎也在其中，应该是要有大动作。”
从红线等人的角度，即便知道青城派倾巢而出，也猜不出他们想做什么。
但苏青却很清楚。
——不出意外的话，福威镖局灭门的剧情应该快要触发了。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也准备动身吧。”
作为南王府的郡主，苏青其实是有很多功课要做的。
譬如文学经典、皇家礼仪、针线女红……学习难度堪比现代的数理化。
但王妃怜惜她在外面“流落”多年，吃了很多苦，所以对她很是纵容。苏青稍微恳求了一会儿，就顺利得到了出府的许可，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带着红线和白飞飞，还有一队侍卫离开了王府。
半路上，苏青找了个借口将侍卫安置下来，而后三人三骑改道前往福州。
这个过程中，苏青给自己和红线几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改装，又换上了比较朴素的麻布衣服——三个女子，尤其还都是容貌靓丽的女子结伴而行，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稍微易容扮个丑是很有必要的。
顺便，她也解释了一下自己此行的意图。
红线和白飞飞虽然都有点疑惑于她是怎么知道，青城派的目标是福威镖局的，但也没有多问，而是不约而同选择了服从命令。
一路向东南行进。
在经过途中一座集镇的时候，红线突然觉察到了不对。
“主……郡主，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